《宁为玉碎,鹿为瓦全。》作者:barbare 强行在火影的剧情里给宁鹿加戏份,不违背漫画剧情的走向,不黑火影中的其他角色,原著中的羁绊保留。 以上也就说明了,我这篇文最后宁次是死了的。 因为官方这个设定我作为一个小粉丝即使有不甘只能接受,所以一心想写一个宁次死的无怨无悔的故事。 喜欢宁鹿的我,不会让他们受苦的。 内容标签: 火影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宁次,鹿丸 ┃ 配角:鸣人,天天,丁次 ┃ 其它:宁鹿BL 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2846766 第1章 第 1 章 *木叶60年三月末 忍者学校毕业考试 毕业考试的存在,让本质上依旧是二十四小时的一天变得有些特殊。鹿丸开始有这样的感触,是因为天没亮就从他窗口跳进来的宁次。鲜少(要不是鹿丸不敢说太过绝对的话,他会用从不)主动来访的人,让他好好考。鹿丸坐在床上耷拉着眼皮,潜台词无疑是:真是麻烦死了,毫无干劲。随即两手交叉在脑后靠着墙:“反正考过就好了,那种考试,谁都会过的吧。再说了,又没有什么用,我家都是用影子秘术的,真是麻烦。”说着,原本瞥向墙的眼睛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考试不是为了考过而已,要把它看成一次修炼找到更强的自己。”彼时的宁次还是个高傲自我的小少年,即使是与自己交好近七年的鹿丸,这种时候,也还是不留情面地出言教训。虽然这原本只是两个人的不同看法分不出对错,奈何宁次只看得见自己的想法,而且语气理直气壮得让人不敢说他错。 “知道啦,上一届的第一名。” 正在生气的白眼贸然撞上了鹿丸的视线,那个人深深地凝视自己,看似漫不经心,眼睛里的坚定又熠熠生辉。 “我去修炼了。”宁次有一瞬的失神,心念转动总是快过言语动作,是以宁次回神时气氛并无不妥。只是那失神来的莫名其妙让话题不好再继续,跳窗离开剩下话语留在风中未散。 “整天修炼修炼,真是不会享受。”鹿丸说着又躺在床上,看了好久的天空,看残留的夜色渐渐褪去,而后天光大亮,才起床开始毫无干劲的新一天。 吉乃老妈做的早饭十来年不换花样,更没有干劲了啊。 “今天毕业考试要加油哦,我让爸爸去买青花鱼了,晚上我们吃味噌煮青花鱼。”?? 刚要露出麻烦死了的表情的时候,看到老妈温柔地眯着眼笑。愣了一下,耷拉着眼皮想 女人真是复杂,应付女人最麻烦了之类的,嘴上还是 好好好,是是是 的答应了。再次感慨今天是特殊的,明明是跌倒依然会疼得一天啊,和昨天哪有什么不同啊。 另一边的宁次,用手背擦了下脸上的汗,准备去河边洗洗吃饭团。 木叶的每个早上都是这样开始的吧,凯班的几个人闻鸡起舞,凯老师和李比起野猫不差多少,在林子里惊起一大群飞鸟,不管是青春、热血的口号,还是横冲直撞地绕木叶跑步二十圈。宁次紧紧地跟在凯老师和李后面二三十米的位置,他们加速,就勉强自己一下,习惯速度后继续用白眼观察前方鸟的数量。速度和体力是忍者的素养之一,训练一下也不是坏事;白眼,什么时候都不能落下。宁次不愿意说话,说话会打乱呼吸的节奏;后面的天天,也跟的勉强。这一年来,跑步始终都没有超越李,看起来天天也一直都跟不上大家,但是宁次不气馁,他知道,三个人都在进步。 在李大声喊着早上跑了第二吃完饭要俯卧撑三千个作为惩罚的时候,宁次捧着饭团看着渐渐苏醒的木叶。在高处眺望,小小的身影涌上街道,呼朋引伴,日出而作,熙熙攘攘,让人动容。似乎生活永远不会改变,时间岿然不动,让人的一切执着都失去意义。 “宁次,发什么呆呢,凯老师可不会等你啊。”天天跪在地上,收拾起便当盒,又看向已经做起俯卧撑的李叹了口气。 “啊,我在想,今天下一届毕业考试,已经毕业一年了啊。” “对哦,我们下午早点结束修炼去看看吧。”天天纯良透彻的眼睛看着宁次。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宁次就晓得天天那眼神里有着迫切传达的戏谑和看戏的想法等着自己认同。 “嗯,去看看吧。” “宁次,天天,青春不是用来偷懒的哦。我们要和时间赛跑。”凯老师又摆出那酷男“甫士”的造型。 “凯老师说的好有道理。”李又掏出本子唰唰唰地记下来。 “好想回到一年前,换个指导老师啊。”天天垂着头走向训练场地,宁次也跟着过去。他,向来寡言,且不动声色。 忍者学校门口有很多家长在等待家里的小小忍者。 来了之后才发现,也没什么好看的,每年都有一批新人毕业,每年这天都聚集期盼的目光。天天本想回来感受一下大家相互庆祝的气氛,结果并不能融进那份喜悦之中。 “唉,是不是我们去年也这样子傻乎乎的让别人看不懂啊。”天天叹了口气,记忆中的去年今日,伴着开启新生活的激动心绪,是个十分重要的日子。如今再看别人,也不过如此了。毕业这种只对自己的肯定,与他人无关的。 宁次默默地瞥了眼张贴的成绩单,鹿丸到底还是考了倒数,哼。而雏田,第六?哼。 “宁次,我回去啦,没有想象的那么好玩,不如回家吃团子。” “恩,我也回去了。” 两人就此别过,宁次抬头看了看天空,明明天色尚早,却除了空无一人的家再无处可去。 鹿久和鹿丸也在回家的路上。鹿久提着青花鱼用余光撇过鹿丸:“虽然知道你会考倒数,但是想到今晚又要被妈妈骂,就开心不起来。” “为什么你要娶那么啰嗦的女人。”鹿丸仰着头看天,说话时才转动下眼珠和老爸对视一下。大概是子承父志吧,这副德行。 “不说妈妈了,考倒数不要紧,以后就是忍者了,执行任务时,要记得对外界事物仔细观察,把在学校学的知识运用,不要掉以轻心。” “是在把我当傻瓜吗?” “是防范于未然。” 他们是千万人海中的两滴,随着晚风的微波飘荡。 如果一个人的心里,什么都没有,那么他拿什么消磨时光。又如果一个人的心里,只有怨恨,那么他如何承受每分每秒的煎熬。鹿丸想,反正时间是不以意志为转移的,哭笑疯闹,还不是一秒一秒地转动。既然如此,怎么过这个说法岂不是可笑?明明人是被迫地迎接日出日落,哪里来的选择。因为知道任何事物都会消失,所以不肯强求什么,目空一切。却不知道,这样平静的生活,是村子里的许多人用生命换取的,时间的确不能与之对垒,但是生活在和平稳定的环境里还是战乱动荡的环境里,是可以争取的。他刚毕业,还不懂失去这个词,悠哉悠哉地踱向宁次家。 宁次正在庭院里练功,鹿丸躺在走廊上看着被夕阳染红的云,惊鹿有规律地发出噔噔噔声。快七年了,他们就是这样度过别人难以理解的寂静时光。 一套柔拳打完,宁次进屋拿了茶和点心,在鹿丸身旁坐下。鹿丸瞥了眼正襟危坐的宁次,一边感叹名门大家的这些规矩自己肯定烦死,一边想这样的宁次实在是赏心悦目。只见那人双手捧杯,轻啜了口茶,而后才转向自己问话:“怎么傍晚还来,有什么事吗?” 平时的鹿丸都是找个没事的日子,一早就过来,待到天黑回去。在外忙到傍晚的话,就直接回家了;傍晚才出门更是不可能。宁次这样一想,一年来自己也会出去执行任务或者凯班集合修炼,已经很少有两个人都空的日子了。 “啊,没事啊,就是我今天分班了,和井野、丁次一个班,由阿斯玛指导,来讲一下。” “他们啊,也还好吧。”宁次想了想那几个人,说不出好坏,阿猫阿狗还是人中龙凤,总要有个人当同伴的吧。 “嗯,也还好吧。” “没别的事了?” “谁让你那天要跑我家去让我好好考啊,总觉得不告诉你后续不太好。” 之前还好好的对着天空无精打采的人突然坐起来盯着自己,这种:简单小事被你搞得很麻烦,你还一点不知情地问我为什么多此一举 的怨念在话语和眼神的双重表达下,让宁次稍稍有点羞赧又不愿意表露。 “我让你好好考你听了?现在特意来告诉我就表示你放在心上了?” “只是名次比较差啦,题目都已经看了,学校为了提高任务的生还率让大家考那么多理论,只预备着危险情况时这些在学校背得烂熟的案例和常识能救命。可惜大家更愿意练习手里剑,靠着忍术和体术来拉平均分。宁次说的提高自己我大概也做了,知道自己做到了就好啦,写出来让别人知道很麻烦啊,总归名次又不能提高我。” “只会逃生不能完成任务的忍者还算忍者吗,如果能力够强,就没有什么危险状况,也不需要求生。你不觉得你最需要提高的就是自己的行动力吗?我倒是觉得即便所有题目都不会也没关系,这场考试针对你可以改为写满试卷就是满分。”虽然心中赞叹鹿丸的眼界之高,他坐在考场看着试卷,就能知道出题者的用意,而不只是答题。高傲的少年,嘴上怎么会说出来。 “晚上留下来吃饭吧。” “别,不回去吃饭被老妈啰嗦更烦。”既然已经坐起来了,就顺手摸了杯茶喝。 “就这样回去了?” “也没什么可说的事,你最近有事吗?” 宁次受到的教育让他不管什么时候说话都看着对方,他看着鹿丸喝完茶把杯子放在脑门上仰脸顶着保持平衡,眼睛盯着杯子,懒懒地答话。夕阳下,那个人只剩下轮廓,霞光在其脸上跳跃,莫名出现了寺庙吟唱的幻听。最后,宁次把所有的气氛归结为因为他是鹿丸啊。 有什么要说吗,最近的确有一次任务印象深刻,是去菜之国剿匪,由于山匪大多数是普通武士,对于凯班来说是最好的体术修炼。也是在这次任务中,对方十几个善射的□□手逼着宁次领悟出了八卦.回天。 “啊,我学会了回天。”宁次轻啜一口茶,语气淡淡的,似乎是毫不在意的小事,又透着点自负的骄傲。 “难怪说是日向一族有史以来的天才,目下无尘这种天才的通病你已经完全掌握了啊。” “你来我这儿,就不是因为目下无尘?说起天才,宇智波一族的那个,他和谁分组?” “佐助啊,和鸣人还有春野樱一起。大约是唯一一个比我的小组还差的吧。当然佐助个人还是很厉害的。” “宇智波,天才一族。”宁次轻声念了一遍这个家族的名号,燃起的斗志让他兴奋地上扬嘴角。宇智波,在忍者存在的历史里,是强大的同义词。如果他早生十年,便能亲眼目睹这个在书中被屡屡提及的传奇家族究竟有何风采。可惜现在的宇智波只剩下那个少年。还好,那个少年没有辜负自己对宇智波这个名号的期待,成长为一个十分不错的对手。 “感觉他们小组之间好难相处啊,第一天两个男孩子就乌龙地接了吻,女孩子又暴走。完全不搭的组合。” “男孩子接吻?”宁次原本的是问:两个男孩子平白无故干嘛要接吻?但是语义表达得模糊。于是鹿丸这边理解成了:男孩子怎么接吻? “就是这样。” 宁次原以为是鹿丸是要详细说来,不期然那人撞向了自己的嘴唇,短暂接触后分离。木木地看着这一切,这种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白眼更是温润。其实是愣了神,只剩下长久以来条件反射般的名门修养在维持着镇定。 宁次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回神就看到鹿丸仰脸对天地说:"就是这样啊,男孩女孩没区别的。"对方如此漫不经心,自己怎么能表现出在意的神情来。于是宁次也不动声色地把这一篇翻过去。 第2章 第 2 章 明明是十三岁的孩子,却被当作大人来看。这边宁次从来不提要求,更不要说如鸣人那般无理取闹,冷清的样子让前辈们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关照。那边每次凯班的任务报告都是由宁次执笔,先不论字迹工整,文采斐然,更让人无法以晚辈看待的是报告里的分析总结,绝不敷衍了事且句句切中要点,语气眼界颇有高屋建瓴之势。两边一合,大家都对宁次公事公办,循章守陈地给他分配任务。从上次他教训鹿丸,毕业考试也应该认真对待,找到更强的自己就知道:他严于律己,不管外界发生什么事,都会成为他上升的台阶,靠的就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而十二岁的鹿丸,不务正业却仍然有人寄予厚望。长辈们一边欣喜鹿丸超出同龄人的谋略,想要把自己多年来的经验全部授予他;一边不和他提及工作,总想着他以后肯定繁务缠身有罪要受,先让他玩一玩吧。如果宁次的父亲还在的话,如果指导上忍是个细腻一点的人的话。那么他们对宁次的看法也是这样吧。只可惜,那是如果。 原以为就这样日复一日,再过几年,管它是无人照看还是不务正业,都会过去。不想他们遇见了那个给世界带来革命的人,便必然要经历一番跌宕。于是本该不务正业的人去了大名府交接汇报木叶的重建项目,目的在于申请重建资金;本该心无旁骛的人因为鸣人的话语和日足大人的道歉而烦躁不安无心修炼。 等到老爸领着宁次走到自己面前时,鹿丸才有了自己要有麻烦任务的觉悟。 “你和宁次去大名府,详细汇报这次的大蛇丸入侵事件,列出这次事件中遭到的损失。在具体的金额上机灵点,看大名的态度决定。”三代目突然逝去,在新任火影没有上任的这段时间,鹿久作为参谋长和上忍班班长自然要负责维持村子的正常运转。 “申请资金那么重要的事,为什么要交给我这个小鬼啊。”鹿丸挠了挠头,心里已经有了和府殿大人、大藏卿大人唇枪舌战的觉悟,只是懒散成习惯,象征性地挣扎抗议一番。 “村子里没有多余的人力了,上忍中忍都很忙。” “大名很看好你在中忍考试时的表现,你去可以多申请一点钱。” 对于老爸顿了一下 似乎是深思熟虑后补充的答案,鹿丸忍不住要耷拉眼皮。在心里想:他们不是来看宇智波的嘛,关注我这个配角干嘛。 “那宁次呢?” “宁次的报告写的很好,他去比你说的清楚,文辞也会让大名的参议们开心,可以很快通过拜见大名之前的审核。” 物尽其用到自己老爸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说。再看老爸身后的宁次,面无表情,目不斜视,一副任凭差遣的样子。 就这样,鹿丸和宁次开始了为村子谋发展的任务。 事情也的确像老爸判断的那样发展,宁次很快就用他的名门教养征服了参议大人们。鹿丸只在一旁看着,看宁次谦而不卑地表示恭敬,谈话中遇到意见不同时,不去反驳对方,而是引经据典绕着弯子把人带到自己的观点来,让对方以为他们志谋相同,利害相关。 非学识渊博不能为,也只有宁次能在十三岁的年纪做到了吧。鹿丸想。得出这样的结论后,鹿丸突然有点脊背发凉,自己老爸也是被宁次绕着弯子指派了吧。有点恍神:这个人,怎么时时刻刻都活得有条不紊啊,从不放松自己吗? “宁次”宁次在回住处的路上给鹿丸讲了一天交接下来的成果,却不期然被鹿丸打断。那人平时说话都目光涣散没有焦点的,唤自己的这一声却眼眸璀璨。 “我老爸找你之前,你见过谁?”若是鹿丸说这句话时,依然用之前那样的目光看着自己,自己还能不能冷静?所幸鹿丸问这句话时,眼睛瞥向天上,语气也很轻浅。看来,他知道了,但并不是十分在意。宁次也就勉强镇定地回答了。 “我在路上遇到出云前辈,他说玄间前辈让他帮忙收纳三代目留下的资料,送去档案室,我也去了。当时两位顾问也在,正在商量遣人来见大名,我收纳好之后请小春大人确认了一下。”于是小春大人无意中发现有一个班的任务报告布局条理都十分清晰,而汇报人就在她眼前。他不肯求人,就不着痕迹地让所有线索和条件都指向同一个结论:能和大名交接的人,非日向宁次不可。 鹿丸本想笑他玩弄手段以满私欲,却听见宁次说:“我只是觉得,也许暂时离开村子,会好一点。” “因为输给鸣人吗?”鹿丸接话的时候没有多想,察觉宁次久久没有抬头时,才顿觉自己失言。 “不,因为日足大人。日足大人,把父亲的遗言给了我,说明了原委,还给我道了歉。这样,我是不是从此再也没有理由怨恨这位长辈。我怨恨了九年,突然没有了怨恨的理由,那么九年来的痛苦是为了什么?”宁次明明情绪不稳,可是习惯让他说话时看着别人。于是鹿丸看见了他眼里的仓皇,那水光中的温润白眸,让鹿丸觉得自己要救他。 宁次一直以来都太强了,怨恨让他百毒不侵。他用怨恨这个理由住在日向家的大宅中,接受每月宗家送来的衣食钱物,这是宗家欠自己的,不是吗?与此同时,他嘲笑自己苟且偷生,为饥寒所困。这种自嘲让他时刻冷静,赌气般地勤加修炼,用天才这个词来武装自己,不让别人看见那个连自己都瞧不起的日向宁次;用命运这样厚重的词来说服自己,强迫自己去接受。可是,现在没有了怨恨的理由,他又该怎么去面对。不仅不能再怨恨,而且九年来的错怪让他无颜去面对日足大人那想要弥补又怕被拒绝的目光:明明错的人是我,为什么还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让我无地自容。 宁次用一句经过加工带着“从此再也不能、痛苦”这种带着决绝意味的话,带过那些细小到难以启齿的琐事,鹿丸也因此并没有察觉真正让宁次焦躁的东西。他想了很多种回答以及回答之后对方可能的反应和追问。 “你是不是还想着找到更强的自己?” “啊,就是定不下心才出来换个心情,整理好才能专心修炼。” 鹿丸挑着眉,往他独有的声线里注入一点欢快,随意地在字词间高低跳跃,越发显得声音懒洋洋的。“果然是宁次啊,只有变强这件事情是不会变的。嘛,我倒是觉得,跟日向分家什么的关系不大吧,即使你在我的位置上,你可能还会觉得身为上忍班班长的儿子自然要努力,怎么优秀都不过分。日向分家、上忍班班长的儿子、或者其它附属于他人的标签,怎么能贴在日向宁次身上。当然要强到把自己从这种依附中剥离出去。也许那些怨恨只是一个为了变强而存在的具体的借口吧。宁次,是要成为别人的倚仗的人。” 就这样在最后,以巧合的方式直指宁次心里的焦躁。依附,那些琐屑的不快就是因为不愿意依附于他人啊,那些难以启齿的事情就这样找到了理由。强到不需要依附就能生活,强到可以在别人陷入窘境时把从前的恩情还回去。大概是旁观者清,自己心里辗转反侧犹疑不决,原来在别人眼里自己是这般坚定。 “大概吧。” “什么叫大概,明明就是等着我来给你理由,我说什么你都会信的吧。”少有的,鹿丸用胳膊肘抵了下宁次,试图用某种意义上的亲密来证明自己对这个人非常了解,做出的判断也十分可信。 “啊,找个让心安静的理由。”鹿丸说的话,让他想通的不只是心里的焦躁,还有一点意料外的事情:明明就是等着我来给你理由,我说什么你都会信的吧。原来潜意识里是这样期待的啊。这样,好像又轻松了一点呢。 “那么坦诚?。” “你都已经猜到了,我还能怎么否认。” “好像也是”这种事情不明说也早就是共识的吧,自己还费舌说出来。鹿丸轻笑一声,好像有点蠢啊。这样想着,把手交到脑后,试图用这个惯有的动作找回自己的智商。 “大藏卿大人好像得罪了很多人,参议大人们的话语里都有对他的不满。”各自在心里确认了某些事情之后,两人又继续讲起了今天的交接情况。宁次和参议们聊了大半天风雅之事。比如鸣雀山腹部出产的霭玉甘如何如何。鸣雀山腹湿气很重,傍晚雾气笼罩整个谷地,隔日太阳高照时才散去。颇有日出而林霏开,云归而岩穴暝的意境。生长在这里的霭玉甘常年浸泡在这样的雾气里带着独有的清新,醇厚甘甜,是茶中珍品。光照时间短导致霭玉甘产量很少,使其又珍贵了一分,因此鸣雀山一直受各大家族觊觎。在诸如此类的旁敲侧击中了解家族间的制衡局面,就是宁次擅长的。博古通今,心细如发,这样的人,带着清冷的光芒,让人自觉望尘莫及。 “因为管的是钱啊,大藏卿大人不管做什么都会伤害到某一方的利益的吧,一个很麻烦总是结仇的职位啊。话说老爸为什么要让我来做要钱这种招人恨的事情啊。”鹿丸怕麻烦的性格让他说话简单粗暴、直接明了,游手好闲的习惯又让他往往讲到一半就开始不正经起来。 “能让所有参议大人不喜欢的大藏卿,我在书里看过两个。”这才是宁次要说的重点,那两个人,一个洁己从公,不偏向任何一方,不看任何人的眼色,只为了天下民生,减赋免税,兴建水利,让各大家族咬牙切齿。另一个却是细大不捐,所有得利的地产和行业都被自己家族占着,各家族便更是苦不堪言。不管是哪一个,都是心志坚韧、难以对付的人。 “鹤田川和中局谷一,都是大智大勇的人啊。希望这位大藏卿大人没有两位那么难对付。”鹿丸自然懂宁次说的是哪两人,虽然他看起来没干过正经事,但是顺耳听来、顺眼看来了解到的东西,大脑自动记下来了他也没办法啊。两人对视一笑,能在另一个人的眼中印证自己的想法,明确地感受到自己被认同,真是愉悦。虽然方式不同,但两人之间就是存在着这样的默契,只说半句的话对方也能明白。是因为做了七年朋友养成的契合,还是因为这样的契合两人做了七年的朋友,总归这个状态,很好。 夜临,归宿。 第3章 第 3 章 因为是大名的客人,接待的规格也很高。住的旅馆雅致清静。坪庭中的石灯笼已经点亮,风吹来时,光影晃动。鹿丸是走哪躺哪的人,此刻就穿着浴袍躺在庭中,任由光影在身上游走。 宁次站在屋檐下训他:“你还记得自己洗过澡吗?”坪庭为了表现出自然的幽静,除了供人行走的小路铺了石板以外,地上都是青苔喻作草木,青苔阴湿且薄,可以想见鹿丸身上是如何的脏了。 “等会儿再洗不就好了,宁次,白天你态度那么好,为什么不能顺延下来?” 本来鹿丸是随口一说,宁次却当真地答了。“抱歉,我会尽力改,需要时间。” 这下倒是鹿丸觉得稀奇了:刚刚说抱歉的是宁次?起身跳回屋里,看到的宁次眉间平和。以前他那长眉挑起,蔑视一切的神情自己可是见得太多了。就比如最近中忍考试第二场遇见的时候,眉毛一挑,哼;中忍考试集合报到的时候,有女生小声讨论他,眉毛一挑,哼;看到雏田低着头不晓得害怕什么话都说不完整的样子的时候,眉毛一挑,哼。遇到什么不顺心意的事情,宁次都会这样挑眉,发出一个短促的 哼。那现在面前这个人是? “宁次?”挠着后脑勺莫名其妙地叫人家名字,鹿丸也不清楚为什么,似乎叫一声就能确定这个人是不是宁次。 “嗯?”好吧,一个气声的回应都看向自己的人,是宁次。那个高傲自我的小少年更加稳重了。 “你怎么突然也变了啊,希望丁次能和我坚守战线,我还不想改变啊。”宁次、井野、鸣人、小樱、佐助、雏田、小李都在中忍考试之后,有了成长的趋势。比自己预计的早,如果大家都成长的话,自己再坚持做一个小孩子说不过去。这样一设想,就觉得很麻烦啊。中忍考试的风波中,鹿丸依旧把自己当作旁观者。他以为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顶不住大家一起死了自己也不算吃亏,所以他能在敌人入侵时假装中了幻术。他从来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没有做一点挣扎就决定给鸣人他们断后。比起留下来承受逝去之痛,不如死去来的轻松,人生愿景里也是希望自己比未来的妻子早死。因为是旁观者,所以不能感同身受,也就没有震撼内心的成长。 “我是在变好,你怕什么。”在输给鸣人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好了,不再用高高在上的语气教训别人,好像自己知道一切。宁次崇尚强者,鸣人打败他这一事实让一意孤行的他停下来,去斟酌鸣人的话语,反思自己的做法。 “怕麻烦啊。”鹿丸看见宁次细长眉下的那双白眼望向自己,目光里面有太多对未来的希翼。鹿丸被看得不好意思,做了两个习惯动作:说一句麻烦,把挠头的手放下。 “白白再洗次澡你就不怕麻烦?”宁次嘴角绷的一本正经。 “我怕的麻烦只是做一些不在我计划内的事好吧,还有你说你要改的!” 计划内的事情:当然就是随便当个忍者,喝喝茶、看看云、下下棋,享受生活;再娶个普通点的女人生两个小孩,平平淡淡地死去。是以洗澡这种生活享受不算麻烦,肯定不算。 “这种语境下,我也不好讲别的吧。”宁次依然一脸正气似乎在说什么天经地义的事情。 “好吧好吧,我去洗澡了。”只要宁次摆着一副坦坦荡荡的脸,鹿丸和他的嘴仗就赢不了。逻辑来讲,似乎宁次的做法很君子;可是感觉上,就是觉得他在犯规。 坪庭高矮交错的树木随风摇曳,沙沙作响,大自然的语言让夜变得格外静谧。宁次却蓦地睁开眼,睡在另一侧的鹿丸也屏住了呼吸。外面的石灯笼熄灭了,对危险的敏锐直觉,让两个少年忍者同时醒来。 “宁次,外面有几个人。” “两个,十一点方向二十四米,三点方向十七米”宁次开了白眼,环视四周。 “作战场地狭小,适合你~”鹿丸讲到适合你的时候,声调拖长了一点,让人觉得他很愉快。实际上鹿丸的确是愉快的,毕竟自己说的是己方的有利形势。 “不适合你,外面没有光。” 没有光就没有影子,鹿丸无法使用影子秘术。宁次绷着嘴角,白眼的使用也让他的表情看起来很严肃。当然,黑暗里鹿丸看不见宁次的表情。 “所以靠你啦。”说话间已经有苦无投过来,两人闪避着跳到庭中。又是一团火袭来,火遁忍术!宁次用回天把两人包裹在内。 “你在这里没用,去求援吧。”全身释放查克拉的回天消耗巨大,宁次说话的时候气息不稳,显然他是等不及平复呼吸了。 “你”鹿丸似乎想反驳什么,又只是情绪上的,没有逻辑上的理由,于是在你之后,发现自己无话可说。愤恨地握紧了手,又松开,准备跳上院墙离开。 还没有跳上院墙,就在空中被火遁击中。对方的结印速度十分快,来不及收势也无法在空中改变路径的鹿丸无处可逃。敌人还没有现身,鹿丸和宁次就已经十分狼狈。 三点方向的火遁忍者出现在鹿丸身后,利用下落时的速度手肘击打鹿丸背部,鹿丸应声倒下。十一点方向的忍者也出现了,与火遁忍者对宁次形成掎角之势。 “火遁.豪火球之术” “影子模仿术” 白眼的忍者没有躲开对方的忍术而是借助火光照出的影子使出了奈良一族的秘术控制了十一点方向的敌人。 “八卦.六十四掌”原本已经倒下的高马尾少年投出几枚苦无射向十一点方向的敌人随即对火遁忍者使出了日向一族的柔拳。是的,白眼的忍者是奈良鹿丸,而高马尾的少年是日向宁次。在宁次使用回天阻挡了对方的视线时,鹿丸在他耳边说:“宁次,变成我。”回天停下的瞬间,两人完成了变身术的结印。鹿丸是在说话时就已经结印,宁次却是在结束释放查克拉到回天形成的屏障消失的刹那结成了印。无暇想为什么要互换身份,回天刚停鹿丸就让宁次离开去求援。宁次本能地要拒绝,又想起自己的搭档是鹿丸啊。鹿丸怎么会没有办法,于是拳头握紧,又松开。鹿丸,全听你的。 火遁忍者被柔拳阻隔了经脉,火光消失也就意味着鹿丸的影子模仿术消失了。幸好宁次投了几枚苦无,摆脱了控制的敌人首先要做的是闪避而不是进攻。 “火遁.豪火球之术” “影子模仿术” 等他落脚时,再次被控制。这次使用火遁的是宁次,当然不会击中鹿丸啦,只是给他照出影子而已。 “木叶的忍者,大名要见你们。” 被控制的忍者消失了,是影□□!之前的火遁忍者站在鹿丸和宁次身后说到。两人本能地觉得恐惧,敌人只有一个,十分强大,更何况自己竟然把后背留给了敌人。 “我是森村智之,火之国的守护忍十二士之一。” “两个人的查克拉颜色是一样的,也就是同一个人,我大意了。”发现其中一个敌人是影□□后,宁次立刻想到之前用白眼观察时的情况,只因为看到了两个查克拉脉络就直观地以为敌人是两个。自己还是经验不足,没有注意到细节。宁次反思着。 “日向一族的白眼,你会用火遁我很意外。除开宇智波一族,你的火遁在普通忍者中很优秀。”森村智之这样傲慢的语气并不让人反感,因为他的力量。守护忍十二士,历来都是优秀忍者中的佼佼者。 “宁次才不仅仅是一个优秀的日向族人,一个优秀的忍者,会火遁有什么奇怪。”宁次会着重修炼白眼和柔拳,因为这是他的先天优势没有理由浪费。鹿丸懂得这并不意味着宁次别的方面不精通。 “跟我走吧,大名在等你们。”森村智之并没有继续聊下去,而是提起了这次来的任务。 “只是来叫我们,为什么还要偷袭啊,友军之间的无谓消耗。” 在路上,鹿丸抱怨着。 “我只是想看看阿斯玛前辈的学生实力如何。前辈担任守护忍十二士的时候,我还在近卫机关。”森村智之尴尬地挠头,鹿丸耷拉着眼皮也露出了 真是拿你们这些任性的家伙没有办法 的表情。 “算了,反正我和宁次受的伤不严重。还是讲讲大名的事吧。”眉头抖了两下,现在的麻烦是大名吧。明天上午就会正式见面的大名为什么会在半夜召见自己,没有一点情报该如何准备啊。 “我只是来传唤,见面之后的事只有大名自己知道吧。”森村智之又挠头,鹿丸觉得心更累了,这个人真的是守护忍十二士吗?为什么觉得他比鸣人好不到哪里去啊。说不定还真是像鸣人那样只有战斗时脑子才灵活。想到这里鹿丸闷笑,发出一个鼻音。鹿丸身侧的宁次,默不作声地跟着。 这种发生在半夜的非正式接见,并没有顾及多少礼仪。宁次和鹿丸由森村智之领着来到大名面前。等到其他人都离开,大名摇着扇子,悠悠地问到:“木叶的忍者,听说中忍考试的时候,初代和二代复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日本的官职不是很了解,错的地方请轻打。。。 被和谐的地方是鸣人的代表忍术的影□□啊,我擦,只要提□□就当成男生的把儿屏蔽掉,这。。。 因为宁次的查克拉有火属性,所以我觉得他会火遁没有问题。 然后影□□是上忍都可以学习的忍术,所以我觉得森村智之可以用。 先这样。。。 第4章 第 4 章 “当时,三代目和大蛇丸战斗的场地被四紫炎阵封印,我们并不了解里面的具体情况。四紫炎阵中的确出现过巨大的树木,可以肯定是有人使用了只有初代才会使用的木遁术。但是四紫炎阵消失后,场地中并没有发现初代和二代,不能确定复活一事。”鹿丸是惊讶的,火之国的君主竟然在半夜为了这种人死复生的事情召见自己,但是想来又在情理之中。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值得这样密召呢?并不确定大名的态度,鹿丸回答得很保守。幸亏事先看过所有忍者此次事件的行动报告,不然先是装睡后是追我爱罗和佐助的鹿丸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人,可以复活吗?”大名并不在意鹿丸说的经过,只在意复活二字。 “以我所知,是不能的。”最后一个字吐出的时候气息转了几个弯,即使是在大名面前,鹿丸也掩饰不住声音里的愉悦。这种主观且简单的回答,最省事了。一直沉默的宁次挑了眉头。没办法,谁让宁次天生就克己复礼,再加上日向家对礼仪教学不是一般的重视。 “但据我所知,是可以的,有人看到了初代和二代。”大名依然摇着扇子,语气也没有比刚才更急切。他明明已经笃定初代和二代复活过。 鹿丸不确定大名的意图,在怀疑木叶隐藏实力,还是想要强化火之国的武备。斟酌了一下,使用变身术变成宁次的样子:“忍者可以用幻术、忍术等多种方式来制造眼前的假象,看到的初代与二代未必是真的,我们有在战斗场地发现两具音忍的尸体,有可能是他们想要借助初代与二代的样子来动摇三代目。当然,已知范围内,木遁术的确是只有初代才可以使用,我们假设四紫炎阵里的巨大树木是初代造成的,他与二代作为强大的战力而复现人间。他们也没有为四紫炎阵中的战斗带来胜利。三代牺牲,大蛇丸重伤,谁都算不上赢。这样的“复活”也许可以加剧战争的残酷程度,却不可能成为某一方的绝对优势。况且对手也不会坐以待毙,定是以牙还牙。大名和我同做为人,应该知道生命只在呼吸之间,我不愿意有更多的可以直接扼住我喉咙的存在。我也不认为,这算是复活。” 鹿丸的回答让宁次猛地抬头,转脸看着他。各种想法一起涌上心间,宁次分不清自己对鹿丸的态度是赞成还是不赞成,只是看着他的侧脸。宁次对这个人十分熟悉,哪怕鹿丸把头发披散下来只露个耳尖,他只看那个耳尖也能认出。那是一种感觉,所有关于鹿丸的存在,触觉、嗅觉、视觉、味觉、听觉,一切记忆被归纳到一起后形成的感觉。任何与鹿丸相关的存在,都会将其唤醒,告诉他:这是鹿丸。可是现在宁次看着鹿丸的侧脸,理智告诉他这个人名叫奈良鹿丸,那个这是鹿丸的感觉却没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心动魄。心念急转之间对那个侧脸移不开眼。 “那么在奈良家看来,什么才算?”大名是知道的,这个在中忍考试上被人评价甚高的少年身上有着奈良一族的名号。药物不像医疗忍术那样只有忍者才可以用,所以奈良一族在普通世界里也很有名。 “论物质,即使是重塑了一具机能完整的身体,也不是之前的那个人了。也许它可能与逝者有某些联系,但终究是新事物,不是复活。论精神,有山中一族的秘术在前,我也不能否认灵魂的存在。只是灵魂与身体的关系尚需厘清,若是两者同生同灭,那么在肉体腐烂的时候,灵魂也会消失。若是灵魂可以独立于肉体而存在,那么它依然存在于这世间,何曾死过,又哪来复生一说?” 依然瞧着鹿丸侧脸的宁次,感觉自己的感官模糊了,鹿丸的嘴巴动了吗?那是他说的吗?为什么觉得声音那么遥远,为什么觉得他的嘴巴没有开合过。他此刻心里涌出的感觉,就像清晨在村外的山坡上看着苏醒过来的木叶,就像雨时独自坐在走廊听雨滴敲打屋檐的声音。 “不管是物质还是精神,你们有可能做到吗?中忍考试时,初代二代那样。” 鹿丸无奈:所以初代二代这里是过不去了? “我依然坚持他们没有‘复活’,就算有,也不是木叶在做,是大蛇丸,我不清楚是什么原理。” “奈良鹿丸,日向宁次。你们愿意替我试试看吗?我想复活我的母亲。”大名的声音很轻,却重重敲在了鹿丸心上。一直防备着,不承认复活的可能性,不承认木叶和初代二代的复活有关系,以为这位一国之君要搞阴谋论。结果忽略了大名也是一个人,也是有家庭的。 “我曾经被作为人质送往雷之国,后来再也没见过她。这些年来,世子背草山小札的时候,想起我离开火之国的前一天,母亲教我背诵的就是这篇。就想当时应该努力点,在走之前背一遍给她听的。山之国大名送了一套樱花纹饰的便当盒给我,母亲她十分喜欢樱花,也想给她看看。很多事情都让我想到她,心血来潮想告诉她,然后又忘记。终究还是想见一见,说说话。” 他是火之国大名,这样的地位不允许他任性。依然是淡淡的没有起伏的语调,常年的冷静甚至让他忘记了难过是什么感觉。语境的烘托却让人觉得,他一定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能完整地讲出来。 “您是想要偏重肉体还是偏重灵魂?” “是她就好。” “愿意并不意味着可以做到啊,虽然我愿意。”宁次看着鹿丸挠头,那种这是鹿丸的感觉回来了。从始至终,宁次都没有插入他们的交谈,现在的鹿丸让他不确定自己应该如何表态,才不负对方一直以来对自己的赞赏。 “要不是初代和二代的出现,我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如果做不到,就当做我和从前一样不知道这种事情吧。”这是一个管理着火之国,饱经岁月的人。他有着一个在高位者敢于取舍的果断。 “你本来已经有办法,怎么又放弃。”会旅馆的路上,宁次问起来。当时鹿丸问要偏重肉体还是偏重灵魂时,明显是有办法的语气,后来却又留了余地说不一定能做到。想必是放弃了。 “我是想,如果他说灵魂的话,可以用幻术引导他见到自己潜意识中的母亲。我以为不过是生者为了安慰自己以获得继续前行的力量。但大名说的是:是她就好。”即使今夜连月亮都没有,宁次的白眼也能看到,鹿丸在仰着脸。从前总以为那是他举止不端又喜欢看云养成的习惯。见过刚才的鹿丸,宁次不再觉得这个动作是他无意识的举动。他仰脸,目光触及的地方是哪里?宁次想起之前,鹿丸仰脸把茶杯放在脑门上顶着的样子,当时已经隐隐有今天的感觉了,只是不够强烈,自己没有发觉。原来,这种感觉,也是鹿丸。 “那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完成任务。” “酱~我又没有答应他完成任务,只是说愿意尝试啊。大名自己也说了,等几年也没关系,做不到也没关系嘛。干嘛现在就急着想办法。”那慵懒的声线把两种属于鹿丸的感觉奇妙地混合到一起,形成新的感觉。理智上,宁次还是皱了眉,这种随便的态度,他接受不能。 回到旅馆,鹿丸直接爬进了没来得及收拾的被子里。 “你不洗一下?”宁次挑眉:这人刚刚被火遁熏过吧? “太晚了,累死了,不想动。”当前状态下睡觉是比洗澡更好的享受。 宁次啧了一声,不再管他,自己去洗。 “我先睡啦。”纸门合上前,鹿丸是这样说的。可是宁次洗完推门出来时,却看见鹿丸坐在矮桌前写着什么,抬眼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 “不是说睡了?”宁次边理着长发边走过去看他写什么。嘴上已经先问出来了。 “啊,本来要睡,闭上眼想大名还算是一个温和的人,按老爸说的可以多申请点钱,就细化了受损建筑的清单。我今晚要是不写下来,这些东西就要跑到我梦里去了。”嘴上应答着,手下唰唰地没停。 宁次把头发拢到颈后,在矮桌另一侧坐下。与他一同重新做报表。 再抬头看外面已经是清晨。旭日喷薄的红,瑰丽磅礴。鹿丸站在走廊迎着晨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宁次在矮桌前收拾文件,转头看见的就是鹿丸浴在低角度照射的晨光里,刺得白眼生出泪水。 第5章 第 5 章 “火之国的早餐是不是应该革新一下啊,多元化一点啊。”鹿丸左手按着颈后的肩胛提肌,右手拿着筷子戳着米饭。他坐姿不好,经过昨夜那样通宵伏案,现在肌肉酸痛。温泉蛋、烤鱼、年糕、味增豆腐汤、米饭、纳豆、酱菜,火之国最常见的早饭样式,鹿丸觉得光是看着它们,十几年来味蕾每日重复感受得到的记忆,已经把他的胃填满了。再看对面的宁次,嘴角有些抽搐。坐得端端正正,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吃饭也要那么认真做什么?! “我的早饭里一般还有兵粮丸和饭团两个额外选项,鸣人的话,大概还有拉面选项。算不算是多元化?”宁次咽下口中的食物,放下筷子看着鹿丸讲。果然,宁次这个人,就是那么认真。鹿丸想。同时出现的想法是:兵粮丸和饭团这种东西也能算早饭吗?最不济也要有味增汤、烤鱼、米饭吧。这个人为了早练,都在吃些什么鬼啊。完全忽视自己这种想法分明就是传统早餐的忠实拥趸的潜在事实。 尽管不情愿,鹿丸还是认命接受了这样的早餐。两人默契地放慢了速度。经历过跌宕起伏的一晚,等会儿还要面对的任务中最重要的部分。在这难得清闲的早餐时间,放松一下,不是坏事。何况,在两人看来,对面的人,一举一动衬着这满院的苍幽,安逸闲适得生出画中景的错觉,不愿喧哗惊扰。 正式的接见十分庄重,大名依然悠悠地摇着扇子,与昨夜没什么不同。下方和府殿大人与大藏卿大人分别坐于两侧,和府殿身后还有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座礼相伴。 宁次细细汇报大蛇丸袭击事件的经过以及遭到的损失。原本清浅的声音在室内传播反射变得浑厚,连呼吸都觉得压抑,渐渐生出一层薄汗,通宵的疲倦和昏沉袭来。鹿丸指甲抠在手心,不让自己睡去。昨晚见过大名,他知道不是那个人散发出来的压迫感,是这空旷的大殿,让人下意识地想要跪倒臣服。连建筑都要体现出让人寒噤的威严感,这就是权力吗?让一个血肉之躯不同于他人的方法?为了给自己找件事来打发瞌睡虫,鹿丸开始用余光扫屋子的结构。投入之后,右半边的嘴角越翘越高。以冗长汇报为背景声,大名依旧悠悠摇扇,脸上没有不耐也没有专注;和府殿和大藏卿同样是充耳不闻神游天外的样子;宁次嘴巴开合的节奏始终如一,毫无疲倦之意;唯有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似乎要坐不住。在这个情况下,鹿丸高高翘起的嘴角,像是恣意的嘲讽。蓦地,手腕被人轻轻扣住。宁次修长的手指在他手腕上弹了两下,鹿丸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起思绪。宁次收回手,期间汇报并未断歇。 等到宁次全都讲完,室内有片刻的死寂,而后的接话让气氛更是不快。 “木叶的忍者,你们只有要钱的时候才来吗?派两个小孩子来就想我们给钱,是觉得我们养活你们这些忍者是理所当然的事?”开口的是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宁次讲了那么久,他们根本什么都没听。他们一早就想好要给这个下马威了。 “初代火影在与火之国缔结盟约时,内容中提到:木叶忍者有义务保证火之国的领土完整以及火之国人民的生命财产不受侵犯,作为交换的是木叶在火之国拥有自治土地、以及自由出入国境的权利。木叶作为隶属于火之国的军事机构,接受任务时以绝不危害火之国的利益为前提;火之国为木叶提供所需物资,确保村子正常运转。现在村子受损,我们是为了恢复村子的日常运转而来。”鹿丸刚想过一些遥远的事情,脑袋有点胀。还没来得及反应宁次已经做出了回应。细想一下,觉得自己准备的应答远不如宁次的。他的的第一反应是:如果不是意外情况,谁会来这里啊,这种本不在计划内的事很麻烦的好不好。本来失去或者受损这种事情就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但是就是要发生也只能补救啊。自己这个态度无论表达地如何委婉都不如宁次的回应。 “这是国家和忍者村之间的事务,不是靠你们两个下忍的意愿决定的。”和府殿大人说话时没有转头,目光依旧停留在大藏卿大人身后的墙上。语气和神情都是高高在上不屑一顾。面对胡搅蛮缠的对手时,鹿丸也会很没办法。战斗力弱的事实和懒散没精神的模样让他经常在村子里遇到一些自说自话的麻烦家伙,完全没有倾听的意向要怎么交流嘛。不能与友军之间做无谓的消耗,那只剩躲了嘛。鹿丸把和府殿大人也归结于此,索性眼一闭交给宁次。 “这不是我们两个人的意愿,我们只是这项任务的执行者。”宁次保持着他一贯的清冷,如金石掷地般坚定无畏。 “我们给予了木叶自治权,政治上除了影的任命需要大名认可,不限制忍者的规模;经济上木叶无需上交赋税。大蛇丸以前也是木叶的忍者,这应该是你们内部管理不当的问题吧。木叶由于内部争斗损失了大批忍者,已经是把火之国置于危险的境地。有什么理由还要我们给钱?”和府殿大人终于看向宁鹿二人,锐利的目光昭示着他战胜过无数的波折困难。 “当然是恢复村子正常运转啊,这种明摆着的事情说两遍很麻烦啊。大人您也说了,其他忍村很有可能趁虚而入,加紧重建木叶的各种设施是当务之急啊。”因为理由显而易见所以毫无干劲的鹿丸习惯性地边右手挠后脑勺边回答。宁次开始怀疑派鹿丸来执行任务是否明智:这大喇喇缺心眼的样子是什么情况?!用词那么随意你以为是在家吗?于是宁次迅速抓紧了鹿丸左手,传达的意思无疑是:你不要乱说话,闭嘴或者三思而后言好嘛。宁次大概是忘了昨晚面见大名的鹿丸,更放肆。 “重建是当然的,我们的意思是:木叶没有钱吗?重建一些房子而已。第三次忍界大战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休养生息的木叶不至于缺这点钱吧。木叶的经济一直是独立的,我们没有你们的财务报表,可也听闻木叶的业务一直做得风生水起。更何况,这次的原因原本就是出自木叶,自己解决不应该吗?”大藏卿大人也开口了,并没有因为鹿丸的不礼貌置气。 “在大人眼里,木叶被损的只是房子吗?失去了儿子的老人,失去了丈夫的妻子,失去了双亲的孩子,怎样补偿才能抚慰他们所受的伤害?明知无法替代也不得不做的经济弥补,我父亲已经把木叶可动的资金都用作抚慰金了。”鹿丸又勾起右半边嘴角,似乎是被踩到了痛处,无视宁次手上的力道,更激烈地反驳起来。 “这是你们内部争纷造成的牺牲,我们没有理由替你们去抚慰吧?还有,忍者村不是为了战斗而存在的吗?难道没有牺牲的觉悟?”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亦是血性方刚,反唇相讥。 “国家和忍者村怎么定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世上只有一户户的人家和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每个忍者都有牺牲自己的觉悟,这并不代表失去亲人不会疼痛。忍者不过是一条谋生道路,是为了生存,为了保护家人。我们也是一个个期望四世同堂平平安安的小家庭,大名能够理解吧?”听到鹿丸把话拐向大名,宁次也就松了手。鹿丸是故意提起家人的吧。昨晚为了复活母亲密召宁鹿二人的大名,遇到这种事情不会无动于衷。鹿丸表现的越激动,越容易引起共鸣。鹿丸他,到底是有分寸的。宁次用余光观察大名的神情,那个总是被环境要求表现出高不可攀的人,垂着眼悠悠摇扇。似乎根本没有听他的臣民在争吵什么;又似乎是久居高位以至于忘记喜怒,只剩下神一样无情的威严。 “噗嗤~你是说你们也会有长辈教训你们未成年就不许喝酒吗?人都可以杀了,不许喝酒吗?” “杀人是任务需求,不许喝酒是长辈的关爱。请不要混为一谈。” “木叶的重建还是要做的,火之国的安危不是儿戏。国库会拨给你申请数目的六成。事情由木叶而起,木叶自己也该承担一部分吧。”争论被大名打断,从上前方传来的声音,淡漠而不容质疑。鹿丸立刻望向宁次:六成,可以吗?收手吗?原本做报表的时候就把数目写的虚高了一点,现在的六成回去再让村子加点钱,勉强也能说的过去的。 “我们愿意以借贷的方式,暂借剩下的四成钱来完成村子的重建。两年后本息一起归还。”宁次注意到了鹿丸询问的目光,但是没有转头给出自己的看法。他正视着前方,脊背直似孤松。 第6章 第 6 章 “哦?数目比我预想的多嘛,多了百分之二十呢,看来大名是真的挺喜欢你的。”回到村子交差,鹿久瞧了一眼支票上的数字,心情甚好,拿自己的儿子打趣。 “喂,你不要想太多,里面有四成是借的,两年后要还本息的。”事情经过要解释好久啊,还要重复对着好多人解释,想想就觉得:好麻烦啊。 “借贷啊,你还真是会来事啊。算了,那位大人的话,不会介意的。”鹿久都不稍稍表示一下吃惊也不问详情。鹿丸觉得,老爸不问详情是想借着不了解的理由把后面对顾问室和未来火影解释的任务丢给自己。将要接任火影的人的资料,这一情报的缺失,让鹿丸恶意揣测了自己老爸。事后鹿丸觉得松了口气,又觉得老爸不说清楚这种事情让自己白紧张很无聊啊。 好一段时间,鹿丸没见过宁次。也去过宁次家找人,没有人在。这个家伙,在早出晚归地修炼吧。算了,最近还是不来打扰了吧,反正一直都很少见面。瞥了一眼空空的庭院,鹿丸嘴里念叨如是。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理由,毕竟他不想承认:是自己故意拖沓,错过宁次的作息的。不想见到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不喜欢的事情,还是躲一躲吧。 如果不见面是刻意,那么这样的无关是否牵强。想不起对方的不见面是无忧无虑的,想着对方的不见面则烦躁难平。本来就低气压的鹿丸,跟着老爸见到那个不可一世的女火影,听老爸不能以身作则还依然要讲的大道理。可恶,没有一件顺心的事情啊,竟然是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鸣人最不讨厌。心情抑郁的时候,果然整个世界都没道理啊,还是回家躺着好了。 没过几天,正式上任的五代目把鹿丸叫过去做任务汇报。鹿丸看着纲手拿着支票狂笑的豪放模样,代入了一下长大后的同期女忍,光是想一想,就觉得瘆人。 “果然是奈良家的人嘛,做事真让人放心。” “请不要那么放心我啊,这个钱有一部分是借贷借来的啊”挠着脑袋,老爸请你以后不要找我做这种事了。 “借贷?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怪力一拍桌面,震得鹿丸远离女生的想法更强烈了。讲诉事情前前后后的鹿丸,不可避免地要面对自己最近一直在逃避的那段记忆: 一国一村的模式建立以来,从没有过忍者村跟国家借贷的事情。以宁次的学识,肯定是知道的。没有先例可循,老爸也没有暗示过可以,这是宁次自己的意志!为什么要临场做没有和自己商量过的决定,鹿丸耷拉眼皮:果然,不可控的事情最麻烦了。 “借贷吗?真是新鲜事啊。理由?” “木叶需要钱,我的任务就是带回重建资金。” “白眼的少年,看你同伴的神情,这是你自己的决定吧。你能代表村子做出这样的决定吗?” “执行任务时遇到意外,忍者可以根据自己的判断行动。如果你们同意,那就只剩我和村子之间的交涉,我现在要做的只是设法完成任务。。” “你会怎样并不是我们关心的重点,我们关心的是:如果木叶不承认你的决定,借贷的说法不就是一纸空文?” “约定只有被履行和被违背两个结果,说起来,火之国与木叶之间的结盟也是一种约定。当时来提出结盟的初代火影,并不因为他是火影就可以决定全村人的意志,使结盟被从上到下的贯彻。而是因为他是火影,肩负了向外界表达全村向往和平安定的意志的责任。木叶的人会记得帮助过他们的人,我只是那个意志的其中之一。木叶的人更不会背弃自己的承诺。” 当时的话语在鹿丸耳边重放,脑子里只有那天的宁次。一直觉得他的衣服拉链上的尼龙搭扣只是一个还算别致的装饰,只有那天,那搭扣让鹿丸想起来:那用来使衣服熨帖平整的小东西,正是主人无声的坚持。他敢在年长且高贵的人面前据理力争,甚至敢用盟约威胁大名,他还真是不怕死。即使是顺利完成任务的现在,鹿丸依然觉得这次是运气好。虽说艺高人胆大,可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吧。人的生命不过呼吸之间,怎么能这样任性地拿来做赌注,那失去是无法挽回的啊。不行啊,可恶。 “这样啊,静音,去把日向宁次的资料拿给我看。”雷厉风行的五代目从来不会因为总是指挥静音做事而感到愧疚啊。。。。一目十行的火影大人,脾气大一点也没有关系吧,比起自己这种没脾气也没干劲的人好多了。鹿丸看着五代目工作的样子发呆游神。 “好了,我知道大概情况了。明天我会正式升你为中忍,以后就来任务委派处工作吧。”纲手双手交握,似乎已经有了决定。 “中忍,真麻烦啊。我不可以只是偶尔接个任务?没有规定中忍就要来火影楼办公吧。” “我让你来你就来!让我摆着奈良家的人不用吗?!为了了解村子里每个忍者的能力合理地分配任务,你要把所有在役忍者以前的任务报告都看一遍,还有写一份报告给我,关于忍者任务级制的看法。”纲手无疑是强大的,她敢于把自己的喜怒显露于形色之中。她的身与心是统一的,内外坚不可摧。 “不是应该进财政部?我和宁次,总要有一个去财政部的吧,这样好多事情就不用交接了啊。”依旧挣扎,就算是要工作,也不要是任务委派处吧,在那里意味着每次都要对执行任务的忍者的性命负责啊。 “你别想!让你一个月忙三天?财政部紧急的时候我会让你过去帮忙的。”又是一拍掌,可怜的桌子君。。 “那就是让宁次去喽,这样财政部不可能有紧急的时候啊。”让宁次去也好,他去最好了。 “日向宁次也不行!他是该在任务第一线的人。” “他可是个行政天才啊,不合理吧。” “日向宁次虽然是不可多得的行政天才,但是我们可以用两个人或者更多人来完成他可以完成的事。在任务执行中,他的作用不是人数可以弥补的!” 鹿丸知道纲手说的对:宁次的临场决断力、观察现场带回任务之外的情报的能力,无人可替。可是,那是实战啊,是战场啊。 “宁次,他的才华,明明可以让木叶受益百年的。” “木叶刚刚经历过什么你亲眼看到了,如果再来一次袭击,木叶覆灭了,哪里还有百年可谈?!” “我知道了。” 眼界再高,鹿丸也终究是个十二岁的孩子,依然抱有天真的希翼;遇到不喜欢的事情会逃避,当做与自己无关。经历了两次忍界大战的纲手轻易戳破了他用来保护自己的借口。 “鹿丸,你担心的,他早有觉悟。”已经走到门口,纲手一句话揭示鹿丸心中隐约有了轮廓又一直拒绝的答案。是的,宁次他早有觉悟。他从没有抱着侥幸的心理,他是以牺牲生命也要完成任务的姿态去面对的。他那清瘦挺直的脊背,死亡也不能将其压弯。死神亦不敢直视从容赴死的清澈眼眸,有些人可以被打败却不能被征服。可是,这些有什么意义?!我只想你活着啊,用自己的感官去触碰这明朗的世界啊。 “刚当上火影,村子就借了贷,还真是符合我的风格啊。”处理完了鹿丸的事,纲手喝了口茶弯起眼。 第二天,纲手依言宣布升鹿丸为中忍。丁次和井野跟着起哄,鹿丸耷拉着眼皮:“随你们怎么笑。”村子里中忍上忍那么多,我碰到麻烦任务的几率很小的。就这样好了,反正进了任务分配处也只是先看记录报告,在役忍者那就多了去了,像自己老爸这样的大叔,至少有二十年的报告。嗯,那么多报告,慢慢看呗~鹿丸又开始自我保护。 至此,鹿丸正式过起了提前退休的生活。早上睡到自然醒,赖床看天到八点半,洗漱吃饭再慢悠悠地去火影楼;翻几页任务报告,主要是找里面的小故事看;中午跑去阿斯玛家下会儿棋,下午再坐到四点;傍晚和秋次井野练练忍术。悠闲安逸就像鹿丸想的那样。 第7章 第 7 章 “李,宁次”天天推门就扑到床边,两手放在膝盖上打量着小李的左脚。原本端端正正坐在床头凳子上的宁次起身把凳子让给天天,天天也刚好坐过去和小李靠得近一点讲话。 “纲手大人说你恢复的很好,你一定还是我们中跑的最快的。我和宁次追不上凯老师,每天都要被他罚倒立两小时,就等你回来超越他啦。”天天弯着眼睛,聊着最暖心的家常琐事。 “是吗,宁次都没有和我说你们被凯老师罚呢。好,我一定要尽快恢复,今天就开始做复健,上下楼两百次,不,五百次吧。”小李咬着嘴唇瞪着眼睛,似乎这样就能表现出内心的真诚,上天也会因此让他好的快一点。 “啊,对哦,我有带东西给你哦,李。”天天打开卷轴通灵出一篮水果和寿司。 “谢谢你们,天天、宁次。”小李又流出那夸张的眼泪,宁次开始僵硬。 “喂喂,李,这是我送的诶,干嘛要谢宁次啊。” “宁次他刚刚帮我按摩穴位,做肌肉复健。你们让我感受到了同伴的关怀,太感谢你们了。我一定要康复之后继续训练,和你们一起执行任务,我们三个人在一起。” “李,只是买篮水果啦,D级任务金就可以买好多篮了好嘛,你的反应是不是太夸张啦。倒是按摩穴位,以后我也可以帮你做哦,宁次他还要回家跟日足大人修炼呢,很忙的。” “那个按摩是使用白眼,疏通肌肉和组织液里的淤血,天天你做不了。日足大人对我爱护多于严苛,不用担心。你要是想上下楼梯做复健训练,早上五点半我过来帮你。” “宁次,你不做早练了吗?” “啊,没有你在,去早练也只是绕木叶跑二十圈然后被罚倒立两小时。” “宁次,谢谢。”看着左脚不能动才没有扑上来的小李,宁次觉得僵硬程更严重了。磕磕绊绊地又聊了几句,告别(逃走?。 复健第十四天时,小李已经可以走到村口。也是那天,宁次扶着小李,看到鹿丸带着鸣人、丁次和牙急急赶来。他保持着辅助者的姿态站在小李旁边,默默地看着对方的靠近。白眼的优势让他看见鹿丸看到自己的反应:鹿丸他认出自己后垂了眼眸,继而又抬起与自己对视。 后来发生的,便是少年们奔赴战场,流尽血与泪。其中艰辛,曾经让宁次来不及冷静分析,事后亦不愿再提及。醒来时,鹿丸坐在自己床边,闭着眼睛眉头抖得厉害,嘴唇也被死死咬着。鹿丸他,发生了比自己更糟的事吗? “鹿丸?”骤然开口,麻木干涩的声带发出的声音小而尖,不成字词。 “你终于醒了。” 鹿丸的反应让宁次无措,对方咧着嘴角同时鲜血流下;眼睛弯起亦水光溢出。幸好,叩门声响起,鹿久推门进来。 本要挣扎起身的宁次被鹿久三两步走到床前拦下:“我只是在等鹿丸,你已经很辛苦,何必再为我起身。”话毕,鹿久转头递了一个小袋给鹿丸。“吃了吧,让妈妈发现你脸色不好就要挨骂了。” “知道啦,村子里那么忙,你干嘛一直在医院转。”鹿丸擦了擦嘴角,接过小袋子掏了颗送进嘴里,是兵粮丸啊。 “来医院看着你啊。”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有什么不放心。”鹿丸扔下话,推门离开。 “哈,我儿子真是不讨人喜欢。打扰你了。”鹿久也打算离开。 “鹿久大人” “嗯?” “鹿丸他,受伤很重吗?” “没有没有,那家伙,只是小指骨折而已。” “他刚刚吐血了。” “所以我才在外面看着他啊,儿子任性的时候,做老爸的心情也很复杂呢。他刚才,在对自己用幻术。保留了听觉连接着现实,其他感官沉浸在幻术里,听到你叫他就解除幻术让自己醒来了。” “幻术,为什么?” “大概是在幻境里,体验肩膀被洞穿的感觉吧。” 宁次看着门,鹿久已经离开了,房里寂静无声。在幻境里,体验肩膀被洞穿的感觉吗? 接到纲手的召令时,鹿丸的反应是四个上忍或者中忍组成队伍最好了。结果三十分钟集结认为最优秀的下忍这种条件也太苛刻了吧。麻烦啊麻烦,又不能看着同伴离开不管。算了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嘛,先追上去看看情况吧。鹿丸想要带的人,只有丁次,最听自己的话,如臂使指,最坏的状况也能带着他全身而退。至于两个不定因素,鸣人是纲手推荐的,牙和赤丸出来散步碰巧遇见。在村口遇到宁次,本能想要装瞎看不见的,这个人最不好,鸣人和牙还能顺着毛哄,讲道理也能讲得他俩心服口服;这个人,决定的事,有理有据不好辩驳,只好看着他去做危险的事。鹿丸作为小队长,不愿意这个救回任务是以牺牲同伴为代价,宇智波佐助是木叶的忍者,自己的队员也是木叶的忍者。一命换一命的话,没有意义。可是佐助去找的人,是大蛇丸,让大蛇丸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对木叶的损失就不可估计了。垂了眼眸又认命地抬起来:看来你还真是在战场的命啊,宁次。那么,我们就看看命运它是怎么安排的吧。 和命运打赌,是最愚蠢的天真吧,真是输的彻底。鹿丸心里的血沸腾翻滚着,嘴里充斥着血腥味。被手鞠救离死亡的笼罩之后,松懈下来的大脑一下子被灌入了太多不愿意听到的消息。丁次,宁次,牙,赤丸,鸣人;别再说了!走廊里急急踏过的脚步声,医疗忍者们的对话,嘈杂又锐利地在大脑里冲撞。 不要再做忍者了,不要有人死在我手上,不要有人死在我眼前。心里叫嚣如是,鹿丸决定:放弃做忍者。老爸却早有预料地堵着自己,生在忍村,认识的人都是忍者,鹿丸,你要往哪里躲?任务不会停止,牺牲还会继续,鹿丸,你要怎么选择?逃走了的话,听说其他人牺牲的消息,会更难过吧。变得更强,去保护他们,只有如此。 鹿丸站在丁次的病房门口,丁座伯父坐在床边握着丁次的手,捏了捏他手背上的肉,那是一个父亲爱的方式。如今平静地坐在这里轻抚儿子的丁座伯父,在听说丁次吃了红色秘药时又是怎样的心情呢?“鹿丸啊,过来坐吧。”眯着眼睛,丁座伯父像往日那样唤自己。语气和“鹿丸啊,留在我家吃饭吧。”并无区别。 “伯父,对不起。”鹿丸应声走过去,弯腰道歉。 “我们是忍者嘛,就该有忍者的觉悟。幸好我有鹿久这个老朋友啊,一定是研究了好久才制出可以停止秘药反应的药丸救了我家丁次呢。你老爸真是可靠呢。”丁座伯父提起老爸的表情和平日里丁次看着自己的表情如出一辙。鹿丸在心里问自己:鹿丸,你要辜负这样的信赖吗?还是和老爸一样承担起这份责任? “丁次,快好起来,我请你吃烤肉哦。”捏捏丁次脸上的肉,又去看其他人。鸣人和牙两个家伙都有一帮亲友陪着,没人提起来责怪鹿丸。甚至,自顾自地聊着,不让他插嘴说抱歉。站了几分钟,也就走了。宁次的病房里,安静的过分。端详了一会儿那人的面容,又觉得这安静才符合他一贯的性情。要不是包扎在左肩的绷带,还真以为他只是睡着了。鹿丸激荡的心绪也随着宁次稳定的呼吸渐渐平复。坐下来,对自己使用幻术:丁次吃了秘药之后,脂肪迅速转化为糖来提供查克拉,身体作为反应容器承受的疼痛;宁次肩膀被箭洞穿的疼痛;牙用苦无刺向自己后边失血边逃生的疼痛;一一感受。没能保护好你们,对不起;让你们受伤,对不起;作为小队长却只是小指骨折,对不起。保留了听觉连接现实,幻境里的一切都是无声的,正好,这样时间也慢下来了。鹿丸,你就好好享受吧,这感觉。 听到宁次叫自己,鹿丸慌忙解开幻术。查克拉突然逆向运转震得心头血涌到嘴里。你终于醒了,宁次。看着他无暇的白瞳因为刚醒表露出茫然,突然说不出抱歉。他应该是记忆里那个高傲冷静,意气风发的样子的。绝不该是这样,苍白地躺在床上。可恶,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个人,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虽说用幻术感受他曾经感受的,可是清醒地明白身处幻境不会死的自己,除了细品同等的疼痛,感受不到他面临死亡的心情啊。还好老爸进来,趁机发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脾气之后落荒而逃。 第二天在办公室发了半天呆,心不在焉转着笔。叹了口气,鹿丸还是去了医院。宁次坐在床上,即使是这种时候,他也不肯在后面垫个枕头靠着,脊背挺得笔直。天天边帮他梳头边同他说笑,宁次也扬着嘴角听她讲。 站在门外,自觉进去的话有些破坏气氛,鹿丸挠了挠后脑勺掉头离开。不想雏田正在自己身后搅着手指:“鹿,鹿丸君,是来看宁次哥哥吗?” 啊?额?是吧? “现在要进去吗?” 恩?好啊?支支吾吾糊里糊涂地又跟着雏田进去了。 “雏田大小姐”看到雏田的宁次立刻起身行礼。 “宁,宁次哥哥。。。”一眨眼,哪里还有雏田的影子啊。鹿丸本想极力避免被人注意,差点就要屏住呼吸的。这下好了,雏田也逃了,就剩自己立在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像油煎一样原地站着。 “真是的,宁次你不要一看到雏田就板正了脸嘛,又被你吓跑了。我去帮你问问她想和你说什么。”天天出门找雏田去了,鹿丸也想找个由头离开。 “鹿丸”宁次感觉鹿丸想走,抢先把他叫住了,叫住之后又不晓得说什么。“你还好吧。”没头没脑地问了这样一句。 “啊”应付地无精打采,显然是不好。 “那天,本来已经打不过那个人的,精于算计分析,战术方面和我不分上下;又是远距离攻击的类型,压制着我忙于防守。战斗的结果无疑是我消耗至死。我能活下来,是因为你和鸣人。紧张到最后竟然想起了和鸣人的那场战斗,不愿意再抱着已经知道命运如何安排只要照着走下去就好的心态,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个好的结果。后来就是你,你说过生命只在呼吸之间,才没有在战斗结束后松懈下来让意识消散,用尽力气地呼吸,等到了救援。”宁次坐在床上,微微仰头与鹿丸对视。他没有讲如何抵挡那一波波密集漫天的攻击,没有讲被射穿肩膀后使用柔拳的每一个动作是如何拉扯伤口。他只是淡淡地说:我活下来了,虽然曾经差点死掉,但是因为你们,我又有了未来。 心里积蓄感情的大坝终于有了松动,随即倾泻。“宁次,谢谢你,没有死。” 作者有话要说: 鸣人对宁次的影响肯定是很大的,这个不能因为要写宁鹿就缩起头来不认。同时我又想要只写宁鹿两个人的事情,不喜欢感情太复杂。就这样处理,撇开宁次对鸣人的信仰属于爱情这一可能。宁次的爱情只属于鹿丸哈哈哈。 我觉得该给其他十二小强来戏份了,不包括鸣人ORZ。火影的主角已经被写了方方面面,没有空子让我去钻。对于火影已经写过的,我尽量不写。也是佐助夺回部分只写一章,大蛇丸袭击事件只在善后时偶尔提及的原因。就这样,接下来的三年时间,就是宁鹿二人秀恩爱的时候了,开心。 第8章 第 8 章 那日雏田要说的话,天天问出来了。她怕宁次不能动闷得慌,想问问要不要看什么书,她带过来。天天心里想着:就没见过比宁次更沉得住气的人,闷?在宁次的概念里有这个词吗?虽然他有着气定神闲不作声把别人闷死的本事。直到宁次知晓雏田的来意怔了一会儿,说“劳烦大小姐费心,最近想看宗家书库里的《醉梦集闻录》”时,天天心里陡然惊颤,不得不被这错了方向的好意感动。大都数人都觉得宁次本就该一个人,从来不会去考虑他会不会也想和别人交流,他会不会因为寂寥而心情低落。饶是自己,也是晓得宁次耐得住这点程度的寂寞,便放心地不去顾虑,她明白宁次不喜欢被人关照,以为顺着他的心意就是体贴。可是哪有人,能真的拒绝温暖和真诚啊。 宁次自然不会闷着自己,他哪有时间去发闷啊,不能练体术可以练白眼啊。是以宁次早就知道凯老师来访,想到即将面临的熊抱,有点没出息地想要埋进被子里。理智和情感僵持了那么一小会儿,宁次就被自己热血过头的老师扑倒。 “宁次!你做的非常好,不愧是我的弟子!”凯显然是做完任务刚回来,宁次很想说老师你的衣服灰尘味好大,洗个澡换个衣服再来好不好。 “凯老师,你回来了!”在复健室的小李飞奔而来,看到凯老师抱着宁次流着感动(感动?小李眼里是的)的泪水,当下决定,扑上去。宁次还没缓过来,身上便又挂了一只。深吸一口气,好了,修炼内容改变,练禅坐入定吧。 “鹿丸你这家伙,平时也穿着中忍制服,要不要那么显摆啊。嘿,我爱罗,来吃拉面吧。一乐的拉面最好吃了。”领着砂忍三人在一乐门前遇见没头脑鸣人,打招呼的方式不按套路又很符合他的风格。 “我在上班不穿制服穿什么啊?”真是,鸣人他到底知不知道村子里有文职啊。 “上班?这么说鹿丸你有固定的薪水喽,请我吃拉面吧,怎么样?”长着胡须的小脸上露出狠赚一笔的满足感和洋洋得意的狡黠。哈,一碗拉面,至于吗?算了,请你请你,不请你又要黏着我吵,麻烦。 “我没有固定薪水的时候就开始请你吃拉面了吧。”如果有一些事情,不用那么麻烦,就可以让人快乐,鹿丸不介意坚持下去的。 “那是因为鹿丸你的零花钱最多啊。”由于回答太过响亮干脆,听起来竟然没有什么不对? “最好吃,是什么感觉?”这边已经进展很远了,那边我爱罗突然发问。碧绿眼睛里的茫然,似乎是问自己又似乎是问鸣人。 “就是吃到就觉得好幸福,我可以永远只吃大叔煮的拉面,诶呀,反正你来吃吃看就知道了。”鸣人没头没尾地解释一下后,用飞扬起来的灿烂笑容佐证自己的话肯定没错。 “幸福吗?”我爱罗跟着鸣人重复了一边这个词,疑惑的语气让鹿丸想起来之前在小李的病房遇到的我爱罗所说的话。这才惊骇地发觉:我爱罗一切都抱有质疑,没有一个固定的点做他的依靠让他来辨清这世界上的事物。他站在虚无中,昨日所见和今日所见除了形貌并无区别。没有声响的世界里,只有生和死这样不可逆的事实才能证明自己并非这虚无的一部分,自己是存在着的。鹿丸不敢再看那碧绿色的眼瞳,赶紧掉头看向另一边,迎上来的是另一双同样颜色的眼睛,锐利而坚定,刺破他心里那被虚空撑胀的气球。手鞠挑起的嘴角无疑是在问:“胆小鬼,你又在慌什么?”于是双脚有了着地感,抖眉:那么敏锐的女人,麻烦。 “像这样,先喝口汤,再挑面。”鸣人边说边开动了新一碗。我爱罗犹有几分质疑地照做,小心翼翼地喝了口汤,挑了两根面慢慢吸进嘴里。再抬头就看见鸣人虚置在自己肩上的小脸绽放着大大的笑容,那人手边的碗连汤都不剩:“怎么样,是不是很幸福?最好吃了。”没有一点点怀疑的语气和明亮的笑容像是千斤锚,沉进我爱罗心里。这里,就是可以停靠的港湾啊? “大叔,再要四份叉烧面,站在门口很奇怪啊,都坐下来吃吃看吧。”鹿丸招呼手鞠和勘九郎入座,多要的那份无疑是给人家喝口汤吸根面他就已经吃完的鸣人的。手鞠自然不会客气,勘九郎抿了抿嘴也没有表示反对。就这样,原本要去忍者学校的几人在一乐坐定。 本来就是在饭点遇上鸣人的,这下一耽搁,到忍者学校时已经很晚了。以手鞠为首的砂忍三人摆着一副:今天的工作当然要今天做完的架势,鹿丸也不好抛下他们回家去。四个人埋在教学研究室里,我爱罗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鸣人他们那一届的成绩薄,翻一页发一会儿呆;手鞠沉迷于木叶的教学目标及教学方法设计,一心想要学回去改革砂隐村的学校;只有勘九郎和鹿丸还记得他们的任务是做备课笔记准备明天当代课老师。勘九郎把书页翻得嗞啦嗞啦响:就知道会这样,手鞠也太宠我爱罗了。 “能不能把对我的不喜欢掩饰一点啊,毕竟我们还要共事。”鹿丸用笔在勘九郎的本子上敲了敲。 “嗤~作为接待负责人,随随便便改变行程算什么,拖沓到夜里加班还要我喜欢你?。” “我本来打算吃完拉面送你们回住处的啊,谁知道手鞠非要来啊。” “哼~”勘九郎又是一个不屑的气声接着不说话。手鞠纵容我爱罗,愿意把大把时光花在陪我爱罗坐一乐然后自己熬夜工作。对勘九郎来说,手鞠是姐姐也是女孩子,我爱罗又是弟弟,只能一脸不情愿地纵容手鞠的纵容。 鹿丸却走神想起了不高兴时的宁次,挑眉、哼,然后不说话。 被鹿丸想起的人,紧抿着嘴角枯坐在病床上,像是寂静夜里的蜡烛,要随着时间默默燃尽自己。是时候回家了,有一些事情,他要去证实。 日足在坪庭教雏田和花火茶道,庭间草木骤而狂舞骤而轻摆,日足的节奏始终如一。心形合一集于茶中,风雨雷声皆不入耳,是精神上的“一心”,也是历经岁月沧桑依然不动声色的孤高。宁次在走廊等候,看着那威严的背影,一直都是这样的啊,日足大人他从不曾给日向宗主的名号蒙羞,总是一副清贵淡漠之姿。如果不是《醉梦集闻录》中的笔记,宁次怎么敢去质疑,日足大人的心里是否真的从未动容?那字迹宁次绝不会认错,他曾一心剥离自己与日向家的关系,此刻却发现,这样的刻意好生滑稽。真正的无关,即使见了面也不会留心在意。自己恨着,躲着,不去见面,却是用恨意和痛苦把自己和日向宗家紧紧缠绕在一起。血脉上的亲近,注定了他们的亲密,哪怕是以伤害彼此的方式。 “痊愈了吗?”日足收好茶具又在洗手钵洗了手才问。 “是” “这次的教训,你要记得。” “是” “你要是觉得还不方便,这几天可以不来练功房。” “是” 两人沉默,寒暄已然无法再继续,日足便打发宁次回去。 “那么,回去吧。好好休息。” “日足大人,如果能再见父亲,您会做什么?”大名想要复活自己的母亲,只为了再见一面,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那么日足大人想要复活父亲,是为了什么? “日差吗?如果能有这样的机会,他会更想见你吧。我不确定自己会做什么,但是肯定不想告诉他我没有照顾好他的孩子。宁次,珍惜你的性命。”日足不曾去医院看宁次,即使宁次回来他也不曾打算表露自己的关心。直至此刻,他才说:珍惜你的生命,不要死。发生了这不在计划之内的事,日足便想先行离开。 “伯父”宁次的呼唤让日足顿了脚步,从没有期待过这一刻,可是这一声伯父却让他欢喜极了。 《醉梦集闻录》是一个不知名的酒屋老板根据酒客们的闲聊所记载的怪异事件集本,也因为内容大多离奇荒诞,似是醉后胡话,才起名叫《醉梦集闻录》。宁次本是想给大名大人委托的任务找点线索,随手一翻就注意到了其中有几页注满了笔记,字迹的主人正是日足大人。写满笔记的那一章是草之国一个弟弟感动神明使其双生哥哥复活的故事。故事中常人以为是渲染想象出来的异象,都备注了可以造成这种现象的忍术。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又是略短。。。我发现自己不会用倒叙和插叙好尴尬,总是平铺直叙的。。。。有可能的话,下一章写写宁鹿相识的事。。。我看看能不能把剧情承接过去,不保证能做到。。。。 第9章 第 9 章 等你好了,指导雏田练柔拳吧。” “雏田大人应该由日足大人亲自指导吧。”听清话中的内容,想到这内容所代表的含义,宁次顾不上是否失仪,追问背对着自己淡淡说出这句话的日足。 “她是你妹妹。” 日足到底没有再回头,他的言行不止代表他自己,还代表着日向宗家。今天,已经过分了啊。 宁次跪在走廊,全身脱力。九年前,那是父亲还在的日子,庭院里的木桩是一高一矮,卧室里的床是一大一小,书房的书案是一大一小。只要父亲不出任务,他们就总是做着一样的事,他们总是在一起的。每月初跟着父亲去奈良家的药物研究所拿日向家订的药,每次父亲完成任务回来一起去日向宗家给日足大人问安,晚饭后一起坐在走廊吹尺八。简直就是缩小版的日差,一板一眼的小大人模样。有可以跟随的人,如此安心。那天,失去了唯一的亲人,这肃穆的大宅里再没有人庇护他。奔出日向家,腿脚自由却没有迈出的方向,哪里都没有属于自己的一寸土地。最终只能回到已经没有父亲的小院,从此生活的每一天都伴着惶恐:不该接受却无法拒绝的衣食钱物,世上除了父亲没有人有义务来抚养自己,那么这些都是债吧,对方什么时候来讨要呢? 原来,那只是自己以为,还是有亲人的。原来,以日向为姓,住在大宅便不需要其他理由。 “诶?鹿丸,现在才不到三点,你就算早退也太早了吧?”出云叫住悠悠往外晃的鹿丸。 “啊?啊,我去看看手鞠他们代课的情况。哪里算早退。”鹿丸诡辩到,其实就是想偷懒。也就是出云看在他才十二岁的份上才没有继续为难他,心想小孩子到底是坐不住的。 到了忍者学校发现小鬼们围成一圈看勘九郎表演傀儡术,露出惊奇的神情。我爱罗旁观了一会儿,动动手指,控制葫芦中的砂塑成勘九郎和他的乌鸦的样子,就有了两个勘九郎同步控制着傀儡的场景。虽然不会傀儡术,但是自己控制砂,在这种表演性质的哄小孩游戏中,差别不大吧?嗯,我爱罗就是这样想的。 意料之中的,几十个稚嫩嘹亮的高音一起叫出来的哇!~~ 震得鹿丸直掏耳朵。哈,这兄弟俩还真会玩,果然比在办公室看文件有趣。 勘九郎没想到我爱罗会用砂塑出自己的□□来:我爱罗这家伙,来捣什么乱,这样很像玩杂耍的啊。不能这样突兀地停下来,只好继续做动作被我爱罗的砂子模仿。有些不服,傀儡变化的速度越来越快,想甩开我爱罗的砂子。在某方面有点迟钝的我爱罗根本没有察觉到哥哥生气了,只是听着周围的欢呼,越来越起劲:对了,勘九郎也一定是这样想的,来点更炫酷的,让他们开心开心。嗯,我一定会配合好他的。 动作越来越快,连空气都被搅得锐利起来,眼看着就是剑拔弩张的地步。鹿丸不由叹口气,到哪里都有麻烦事。 “都回教室坐好,马上要上地理课了不知道吗?!”紧急关头一阵狂风把砂子吹散,手鞠横空出现,左手掐腰,右手展着三星扇。鹿丸觉得应该在她扇子上写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女人,好霸道啊。不过,总算是没让那兄弟俩打起来。现在的女人都怎么了啊,五代目是这样,拜五代目为师的小樱也没跑了。对了!井野也在闹着要拜五代目为师!这世界就没有温柔的女生了吗? 大概是找不到温柔女生 的怨念太重,鹿丸受到了手鞠的特殊眼神照顾:爱哭鬼,你丧着脸做什么。鹿丸仰头看天表示:我只是普通的围观群众哈哈哈,脚下忙不迭地开溜。 滑脚就来了宁次家,在墙外听见尺八声传来,空灵而恬静。鹿丸突然觉得自己这样邋遢地去见宁次不太好:吹出这样声音,那个人现在一定是风姿卓绝,而自己穿着中忍制服,还被手鞠的风遁刮得灰头土脸的。又想反正自己和宁次一直这个样子,对方容止出众,自己?哈,不上不下很普通就是了。那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就这样进去吧。直接穿过屋子来到庭院,那人果然如管声一样清逸出尘。看到他没有带护额,□□着光洁额头上的咒印,鹿丸才后知后觉地在心里怪叫:光顾着在空灵里徜徉了,怎么不去想他以前吹尺八可是苍凉辽阔悲壮得很呐。这家伙,才几天没见又成长了。太快了吧! “说吧,什么新感悟让你那么高兴。” 心里怪叫到底还是内心戏,旁人怎么会知道,鹿丸表面上依旧懒懒地坐下来两指夹过宁次身边的书随手翻着。 “不是感悟,是感激。”宁次的确是欢喜的,与日足大人谈话之后心里就有一种想要倾诉的冲动。说是冲动偏偏又不焦躁,那种微妙的感觉□□得让人惬意。坐在这里吹尺八,一来是缅怀与父亲一起的岁月,二来是把喜悦以乐声倾诉给自然听。 “嗯?感激什么?” “说不好,什么都想感激,就是开心。”感激自己有过父亲,感激自己的父亲为了他人做出的选择,感激额上的咒印,感激这些年来发生的一切,在迂回误会了那么久之后,仍然是一个善良的故事。 “莫名其妙傻乐个什么。”顿了一下,鹿丸又低声补了一句。“你开心,总归是好的。” “嗯,也谢谢你。”宁次嘴角翘起一个很小的弧度,在精巧的五官上成倍放大,掀起温煦的风。 这个人,是来真的!不是平时斗嘴随口一说,真的在谢自己。“你快说,这几天干嘛了,你把护额拿掉,是和你额头的咒印有关吧。” “我以前,总以为只有我和父亲是在一起的。我只有父亲,父亲只有我。我忘记了:日足大人他,是父亲的哥哥啊。”宁次翻开鹿丸手里的《醉梦集闻录》到日足大人做了笔记的那一页,由着鹿丸自己去看。 “这些备注是日向宗主写的?”鹿丸浏览了一遍,看到双胞胎兄弟的时候就大致有了判断。备注里提到了:亲族换血、冰遁冻结保持细胞活性等等。亲族换血,日向宗主是打算和书里一样换血给弟弟了。 “嗯,要不是我在找复活死者的线索想起来有这个书,看的还恰恰是雏田大人从宗家书库拿来的这本。恐怕这辈子都不知道还有过这件事了,我以前恨他那么久。” “人嘛,不可能什么事都知道,总要犯错的。”鹿丸随口说了自己对人的局限性 的看法,又觉得这个语境下不妥当,补充道:“发生过的事必然会留下它的痕迹,日向宗主的善意,贯彻在往日的言行举止中,迟早会被发现。知道这件事是偶然,明白日向宗主的善意却是你们俩注定的归宿。” 弟哀嚎伏于尸上,凄厉断肠,天闻亦感,雷神大动,兄坐而起,不知此间事。这一句中,雷神两个字被圈起来,深深地凹痕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却没有旁注。宁次仿佛隔着时空看见了九年前,日足大人在得出:书中的双胞胎哥哥只是心跳停止还没有脑死亡时,有人用雷遁忍术的电流使其重新起搏 这样的结论时,是如何悲恸。 听说以后由宁次哥哥指导自己的雏田忐忑了一夜,早早就来练功房,不想宁次哥哥比自己还早。 “雏田大人”宁次停下动作向雏田问安。 “宁,宁次哥哥”雏田也抢着弯腰。 两人都没有话说,宁次就想起了先前和日足大人也是这般磕磕绊绊的,也许这就是日向家血液里的遗传呢?不擅寒暄。这样想着,便不再多说,摆出了柔拳的起手式。雏田也慌忙跟着摆出来,两人开始对练。雏田总是没有战意,动作大差不离混时间,她宁愿去与牙和志乃在一起训练,慢慢地让自己的努力变成回报。和自己的亲人对打,总是那么煎熬,那不是自己的节奏。 “雏田大人,你是日足大人的孩子。” “是,是!”雏田正走着神想训练什么时候结束,听见宁次叫自己,反射般地应着,回神之后动作也灵活了不少。 日足大人的孩子应该是什么样的呢?要传承他的高贵?强势?威严?坚韧?宁次没有说,雏田也不确定该怎样才能让人认可她是日向宗主的孩子。也许,雏田可以是任何模样,但她始终是日足的孩子,日向宗家的长女。 作者有话要说: 作死写了这个日差的复活梗,差点圆不起来。好尴尬。我已经不确定这个复活任务能不能发展下去了。。。 井野学医疗这个是动画里的,打脸我说的不违背漫画剧情。好尴尬*2 手鞠和鹿丸,这个,这个,哈哈哈,我先跑了。。。。 第10章 第 10 章 了解到宁次已经着手复活任务的线索查找,鹿丸也不得不开始留意此类线索:两个人的任务,总不能推给宁次一个人做吧。麻烦别人这种行为最可恶了,我才不要麻烦他。不过鹿丸找线索的方向和宁次不一样,档案室这种现成的资源不用岂不是浪费?四紫炎阵里发生的,也不晓得是真复活还是装神弄鬼的幻术,总之和大蛇丸有关系是吧。那就把和大蛇丸的任务报告全都找出来先看看大蛇丸是什么人吧。 两天看下来,大蛇丸的报告都中规中矩(敷衍了事?)只提到当次的任务,从来不涉及本人的信息,找不到和复活有关的线索。啊啊啊,滴水不漏的行事风格怎么和某白眼有点像啊。没办法,去木叶养老院问问他的同期忍者吧,麻烦啊。还是叫上宁次一起吧,两个人的任务他也没理由麻烦我一个人吧。 木叶养老院就在药物研究所旁边,这种需要清静的场所,放在一处便于集中管理。正在给养老院的退役忍者派发过冬药物的鹿久,看到自己儿子却不怎么高兴。停下手头的事看鹿丸来干嘛,五年前的那个冬天,一直不敢提起,却从来没有忘记过。 “呦,鹿丸你好多年没来啦,和鹿久说了好多次带你来玩他都不答应。”石田看见鹿丸欢喜的紧。退休之后的日子一直难打发,有一年却来了这么个聪明得让人不得不服的小鬼头,仗着活了那么多年的经验戏弄他,看他吃了亏摆出一副 随便你们好了的表情。似乎自己是小孩对方才是老头子,也是乐趣。 “石田老不死,你都活了七十多年了,五年也算久?再说人家小孩子干嘛和你个死老头玩。”荒原发声呛石田,鹿丸不来有五个年头,这个已经忘记很多事情的老人记得清清楚楚。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记挂着鹿丸。 “嘿,鹿久你快退休,以后让鹿丸来给我们送药。”石田不理荒原继续嚷嚷着,给养老院的忍者送药是奈良族长的一项日常。族长来送药只是表面,更重要的是征召确定下一年的遗体捐赠志愿者,药物人体试验志愿者,药物研究所和养老院在一起的真正原因。鹿久更加觉得,没办法面对鹿丸,在这个地方。 “喂喂喂,才不是来和你们玩,我是来采集情报的。”鹿丸挠着后脑勺摆出一副你们还真是一点没变 的表情。 “喂喂喂,才不是来和你们玩,我是来学幻术的。你五岁时也是这样说的,最后还不是在这里和我们玩。” “被你们单方面捉弄算玩吗,真的是来说正事啦。”七年前,为了学幻术,被老头子们唆使去闯暗部在第七训练场布置的考核阵法:里面是以触发幻术为基础的阵法,先看看你有没有学幻术的资质。一定要晚上去,偷偷的,暗部不许普通人进入的。结果呢?全是苦无、手里剑、起爆符、铁蒺藜!还大晚上看不见机关的线!狼狈得要命还好意思再提!要修炼的是幻术不是体术!连专攻体术修炼的宁次都碰到了还好意思狡辩! “好好好,你先和我们下一棋,然后问什么都告诉你。”石田和荒原这些退役忍者大都玩围棋,漫漫长日需要消遣,下得越久越好。 “哈,麻烦的老头,请人帮忙总是那么麻烦。”嘴上这样说,鹿丸还是走过去准备应战。荒原执黑先行,石田在旁观战。 “鹿久大人,鹿丸他五岁就学幻术了吗?”再听到有人把幻术和鹿丸联系在一起 ,宁次一下子就想起了半个月前在医院里鹿丸嘴角溢血的笑。大概是在幻境里,体验肩膀被洞穿的感觉吧。这句话再次回荡轰得宁次耳鸣。 “啊,因为要学幻术才能和你相交的啊,七年前在第七训练场。第二天他和我说要带药去你家看你。”是那天啊,伤痕累累地到达阵眼时,脚步声让先来的那人应声回头。在半夜,同样的狼狈,相遇的人就是两年未见的鹿丸。当时宁次把那个阵利用到了极致,先是推算阵法,确定机关位置;然后开白眼观察机关内部验证自己的第一步猜想同时训练白眼;最后触发机关,练体术。出去时宁次选择了鹿丸来的那条路,打算再利用另一条路上的机关修炼。一开始宁次看到完好无损的阵法内心赞叹鹿丸的优秀,小小年纪把整个阵法都看懂了。(这里难道不是宁次自负?他自己也很小也看懂了啊。)走到一半发现零星有机关触发后遗留的痕迹,越靠近入口痕迹越多,才惊觉对方是何等的聪明,这一路上分明是他从不会到会的痕迹!两年前那个跟着自己父亲无精打采的家伙,竟然有这样的才能。翌日的来访毫无预兆,站在门口的小小身影提着药,一个认知浮上心头:就像自己对他的赞赏,对方对自己也是抱着同样的态度的。心照不宣的认可,开始了长达七年的相交。 “他从来不用幻术对敌。” “鹿丸学幻术,是为了救人。”忍者是高危职业,麻醉药的后遗症可能会葬送其性命,很多忍者因为这个在手术时拒绝使用麻醉药。五岁的鹿丸由致幻菇得到启发提出用幻术麻痹代替麻醉药避免药物残留带来的后遗症,并且来养老院请教幻术能力值为10的石田。尽管七岁时就中止了这一尝试,鹿丸仍然在坚持一件只有自己在意且无需告诉别人的事情:救人和杀人,要分开。鹿丸整天心不在焉的样子似乎从未执着于什么,可鹿久作为父亲,怎么会不懂自己的儿子。越是懂得,越是心疼这个聪明过了头的小鬼。 宁次并不知道这些细节,他只是被鹿丸平日的懒散外表和鹿久简洁话语下暗示的坚持带来的反差所震撼,想想又觉得:自己给予赞赏的人,有这样的决定也不奇怪吧。视线随着思绪移到被谈论的人身上:左手端着个棋罐,右手捏着个棋子敲着罐沿,敲一会儿懒懒地落了棋子,再抓一颗继续敲。明明与鹿久大人同样扎着马尾穿着制服,气质却大不相同。 “江藤近一郎和佐崎村木两位前辈可以让我见见吗,你这个死老头,都活成养老院的火影了,见个人还要你同意。” 石田拿插在背后的烟枪敲鹿丸脑袋:“还想不想见了,态度好点把我伺候高兴了。”石田已经七十三岁了,在忍者中算是罕有的高寿,因此很受养老院各位的尊重,发展到今天就成了他一手把关养老院对外口径的状况。 “明明看见我你就已经开心得不得了了。”鹿丸嘟啷着,也不怕石田听见,或许石田越是听到越是生出某种成就感。。。。 “随你见随你问好了吧,话说你来找我们查老案子是不是纲手那小妮子把你内定为下一任参谋长了啊。”石田又用烟枪敲鹿丸,故意揶揄这个怕麻烦的小子:哈哈哈,真想再活二十年看他一边说麻烦一边忙成陀螺啊。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有我老爸在,我当什么参谋长。我就是想问问大蛇丸的事情查什么老案子。宁次,你也来听听看吧。”宁次正随着鹿丸捏着棋子敲击的节奏入神,冷不丁手的主人转过头来叫自己,不知道自己已经看了他很久,眼睛里等着自己走过去的意图显得无辜且纯粹。 “资料上显示大蛇丸的能力值忍10、幻10、贤10、印10,这几项里哪个能力特别突出被10限制了呢?”鹿丸事先在档案室看过资料复述起来不觉得惊讶,对宁次来说倒是听到了个新鲜事,竟然有人优秀到如此地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吗? “如果这样说,他可能每一项能力都被10限制了,没有和他一起上过战场是不会知道他有多可怕的。”江藤神情凝重,似乎是随着话语回到多年前的战场再次目睹大蛇丸杀敌的手段。 “大蛇丸袭击村子那天的事情二位前辈也听说了吧,当时的木遁术以前有见过大蛇丸使用吗?他会不会掌握了初代的木遁术?”鹿丸虽然秉持着一切皆有可能的态度并不否认人死复生的可能性,还是愿意先验证一些比较靠谱的事情,毕竟从权值来讲,这样也许可以少问几个问题。 “我没见过,但也不是不可能。我和他一起执行任务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后来同期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他开始独自执行S级任务。本来就全身阴森森的不和别人交流,后期基本上见不到人,直到听说他杀死同伴做人体试验被发现叛逃离开了村子,才晓得他对血继界限或者是某一族的特殊能力十分着迷。这样想来那家伙不可能不觊觎木遁术,或许他已经掌握了这个术。” “嘛,一个忍10贤10的人,的确有可能。”鹿丸也不得不承认,大蛇丸这样的存在,不管做出什么来,都不能太惊讶。看来使用幻术造出初代二代复活的假象,再自己使用木遁术这个假设是成立的。可这样他就没有理由多此一举再用幻术啊,还是问一下吧。 “虽然听起来比较荒诞,还是要问一下他会不会复活死者之类的忍术?鉴于木遁术并没有被别人使用过,再加上有人说当时看到了初代和二代,我们觉得有必要考虑这一可能性。” “鹿丸,你过来。”石田听到这里起身向另一处没人的地方走,他是有话要说?鹿丸赶紧拉着宁次跟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鹿丸学幻术的设定,漫画里鹿丸遇到过三次幻术,中忍第三场预备赛里对金,大蛇丸袭击时药师兜的幻术,佐助夺回里多由也的幻术。虽然和金PK时中了幻术,但我觉得在战场上示弱是鹿丸的特点,故意中幻术为了完成影子模仿术。虽然没有他使用的剧情,但是从他知道怎么破幻术和幻术的原理,我推测他应该是精通幻术的。 宁次的修炼方法,我心里的宁次就是一个效率高利用资源充分的boy哦也。 第11章 第11章 “五年不见,你也信这些歪门邪道了?”石田说完转身对着宁鹿二人,宁次对上石田的目光立即发现自己感觉不到手脚的存在了,一边无措地去找寻手脚一边思量难怪鹿丸找这位前辈指导幻术。明明没有写轮眼,却可以只用目光就让对方中幻术。 鹿丸的身体条件反射性地要解除幻术,大脑却制止了身体的动作。五岁到七岁那两年里,自己每天都在研究这种幻术:中断神经中枢对感受器给出的信息的传输,剥夺手术过程中的疼痛感。石田老头他故意用这个幻术的,两人之间的渊源起于救人,是出于对生命的敬畏。一定是被察觉到了,自己的目标是找复活资料,石田在用这个幻术问他:鹿丸,你还是五年前的你吗?那么,自己还是吗?复活这件事一直都持着否定的态度的:死了就是死了,生命怎么可以被人随意掌控。已然否定还要继续做下去的自己又是怎么回事? “是任务,与是否相信无关。”宁次突然出声定住了鹿丸慌乱的心神:在他眼里,这只是任务吗?不去考虑是否认同,完成就好。 “忍者以完成任务为目标,但是前提是接受了的任务。你在任务委派处,对一个任务的分析不只限于能不能完成,还有该不该接受。没有充足的情报就胡乱接下任务,是个人都知道死而复生有违自然之道,你就没有想过这违逆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大蛇丸用的是二代开发的秽土转生之术,材料是活人,你做的到?” 材料是活人,能找到吗?可以的。那些普通人,以及一部分忍者,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困住他们。问题是,鹿丸,你也不过存在于呼吸之间而已,哪里来的权力把别人当材料? “前辈,秽土转生之术,可以去哪里找到相关的资料?”宁次的声音本就清浅,此刻听在鹿丸耳里是满满的凉薄。他竟然!知道材料是活人还要做! “你是认真的?”鹿丸心头着急,身体便自主地解开了幻术,死死抓着宁次的胳膊,似乎用尽力气就能得到否定的答案。他忘记了,宁次现在失去了四肢的感觉。 “既然确定已经有这样的忍术,那么复活的理论就是存在的。弄懂其中的原理之后看看可不可以改善出不需要活人材料的忍术,总比我们瞎摸来得强。”宁次感觉不到胳膊发生了什么,只是眼前鹿丸的表情带着失望和愤怒。一开始就打算找到秽土转生的资料研究改善的宁次没想到鹿丸的情绪来自于他以为自己要把活人当材料,那句颤抖的问话也显得莫名其妙,有什么问题吗?难道这不是现在最快捷的法子?于是宁次回答地慢理斯条,四平八稳。全面这种事情本来就是相对于自己的认知而言的,完全没有动杀人念头的宁次再滴水不漏也想不到鹿丸生气的原因啊,至少暂时是这样。 鹿丸怔了神,原来他是这样想的啊,果然是宁次啊,从来不会让自己失望。真好,最好了。 “我一直以为在开发忍术上,鹿丸最像二代,头脑活络敢于打破现有局面。现在倒是觉得你这个白眼小子更像一点,你叫什么名字?”石田原本不想去理这个白眼少年的,日向家向来规矩多,在这小子身上更是周到地让他生气。不由要想起某位故人。可是宁次刚刚的话又让他想起了二代。 宁次听到问话应声看向石田,一瞬间手脚的感觉就回来了,随即感觉到胳膊上火辣辣的疼,刚才鹿丸抓的?“我叫日向宁次,前辈可以告诉我去哪里找相关的资料吗?” “老头子是该出去散散步了,带你们去吧。”石田抽了口烟把烟枪插在背后。鹿丸走在中间,宁次习惯性地走在最后。 “鹿丸”鹿丸快走到门口时,和老人们在一起却一直关注着儿子那边的鹿久叫住了他。 鹿丸回头对上了老爸的眼睛,这样担忧的目光真是麻烦啊,手抬起来挠后脑勺,到底还是扯出了一个笑容。“没事”继续向门外走。 宁次在旁把这一交流收入眼底,而后跟上鹿丸的脚步离开。看着前面那高高翘起的马尾,胳膊上的疼痛感还有残留,联想起与鹿久大人的两次谈话、鹿丸平日里的言行作风,隐隐觉得明白了他刚刚的激烈。 “真是像啊,五十年前二代找到我时也是这样:我在找克制写轮眼的方法,据我了解,写轮眼中的催眠眼也是幻术的一种。既然是幻术就必然有破解的方法。你愿意成为木叶的忍者,参与我的实验吗?哈哈,怎么说我当时也是忍界有名的幻术忍者。二代一点都不考虑我是什么心情,只有他心里想做的事。出生在战国年代,我从八岁接任务就被人教:遇到宇智波避让优先;不可避让时绝不要看他们的眼睛,看其手脚的动作判断对方的招式;也流传着一些与宇智波作战时的经验总结,一直想着如何打败宇智波,谁也没想过打败写轮眼。后来千手和宇智波结盟建立木叶,连打败宇智波的想法都没有了。只有二代,敢去研究写轮眼是什么。”路上石田犯起了老年人的通病:讲古一样说自己过去的事。 “五十年前,木叶已经成立了,按理说是宇智波和千手的蜜月期,为什么二代还要寻找克制写轮眼的方法?”鹿丸挠着脑袋,五十年前,木叶刚刚建村十年,从未有过的忍者村,有多少事情需要去摸索啊,怎么还有时间和精力去想这些啊。 “写轮眼的力量太过强大,我曾见过宇智波斑战斗后整个山脉的地貌被改变。是把自己的生命安全寄希望于强大对手所说的结盟还是拥有制衡其力量的手段迫使其只能遵守结盟条约?被动和主动,你选哪个?” 眉头抖了抖,自然是不愿意有可以扼住自己喉咙的存在的,越少越好。但是如果换做自己,会主动去揽这麻烦事吗?鹿丸自认没有这样的决断力,最多也只是在心里想一想,要自己花费时间精力去研究这些平衡牵制什么的,还不如看会儿云。真有那个万一了,又不是自己一个挂掉,也不吃亏嘛。同时在心里过了一遍二代在任期间发行的政策,建立忍者学校、建立木叶警卫部、建立暗杀战术特殊部队等等等,心里被什么烫得胀开,这个人是如何做到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在眼前和未来之间取舍,这样的智慧和勇气恐怕是旷世难寻了。想象着那一场场杀伐决断是如何惊心动魄,简直舍弃了所有作为人的弱点。 “你是不是在想,如果早有准备,被动也是相对来讲的。自愿接受的话,没什么好不甘心的。”石田瞧着鹿丸皱着眉头提不起精神的样子,便知道他在逃避。这个小鬼,聪明和软心肠这两点在他身上真是表现到人类的极致了。 “难道你还有什么办法?奈良家的体能和查克拉量简直是在不断刷新忍者的最低限度,忍术的攻击力也不堪提起,除了随时做好遇到变态杀人狂或者出任务牺牲的准备,还能有什么好办法?”鹿丸两臂一交置在脑后,仰脸对天。 “嗤~才不稀罕你那条小命。”石田用嘲讽结束了这个话题。这个小鬼,逃起来真是顺当地不过脑子就晓得往哪个方向啊。没办法,到底是才满十二岁。 另一边宁次目光灼热地盯着石田,日向家自己编撰的战国人物志里提到过一位在战国末年享誉忍界的天才幻术忍者:石田龙之介。他竟然隐身于木叶并一直活到了现在。刚刚在养老院只有荒原叫过一句:石田老不死,提及了这人的身份,宁次没有多想这人是谁。现在对照其年龄,姓氏,忍界有名的幻术忍者,确定以及肯定就是这人了啊。 “前辈是,石田龙之介?”明明已经确定了,可这书中记载的人物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震惊还是不能一下子就平复的啊,甚至越想平静越要回味:这个人是石田龙之介诶。 “哈哈,你们这一代竟然还有人知道我。”石田虽然加入了木叶,却是受二代直接任命管辖,也没在村子里公开露面,干些诸如:天才型幻术忍者石田龙之介于某某某训练场公开授课这样的事,听任时间和新事物把过去掩埋。这个叫日向宁次的少年却能认出自己,看来之前对他的评价还是低了一些。 “家族编撰的人物志中提到过前辈,里面有一句:其幻术之要,在惑人心。此境非勤学即可达,乃空前绝后之鬼才也。”宁次看到这句时,曾思考惑人心是什么意思,便记下了。 “哈哈,不提了不提了,都快死的人了。原来日向家那么看得起我啊。” 鹿丸回头,看着宁次。这个人就是自己相交了七年的朋友,博学多闻、坚毅果敢,总是那么让人安心。 二代的研究所在影岩背后,宁鹿二人见到室内全貌时又是一股崇敬之情油然而生。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混掺在庞杂的卷轴中,随便拎起来一个卷轴,上面写着影□□之术参考书籍目录;再捡起一个,柱间细胞再生能力分析与推测。这。这?这!鹿丸心想这位大人到底是如何的精力旺盛,一边开发忍术一边处理木叶的诸多政务还要搞实验研究自己大哥和隔壁宇智波,他一定有三头六臂!啊!一定是最先开发了影子□□术!最后,鹿丸只想默默地钦佩:他一定从来不觉得累不觉得麻烦,真厉害!宁次心里想的则是:好多资料,好想都带回家。这个参考书籍目录里的这几本书我还没有看过诶,回家找来看看。这世界上果然还有很多知识等着我去了解。 石田环视了一周,二代,你不介意这两个小家伙来借用你的东西吧?他们都很像你呢。研究的成果给别人带来便利,以你的逻辑叫做物尽其用是吧? 送石田回养老院,鹿久还在那里,显然是在等鹿丸。哈,真是,说了没事不要担心的嘛。鹿丸心里吐槽还是扯起嘴角来表示:我没事,真没事,你放心。宁次没有进院子,站在门口与鹿丸道别:“我先把资料送回家,等会儿还要去晚练。你先紧着五代目大人给你的工作做,有空再来我家看资料。” “去烤肉店了,你秋道伯伯和山中伯伯在等我们,丁次和井野也在哦。”鹿久揽过鹿丸肩膀,鹿丸个子还小,所以这个姿势让鹿久班长弯着腰很没正形。 “你今天很高兴啊。”席间一直在吃烤肉的丁次,突然对着鹿丸说。正撑着下巴发呆的鹿丸一愣然后笑道:“是吗?反正心情不坏啦。” 宁次现在已经开始晚练了吧,修炼一天不落,哈,他这性子早就知道啦,再清楚不过了。鹿丸想。 第12章 第 12 章 “丁次!你明明在和鹿丸聊天干嘛还要和我抢烤肉!”筷子已经靠到肉还被人抢走的井野气愤地把筷子扣在盘子上担着。 “最后一块烤肉我不会让给任何人,赌上我的尊严!”一脸事关世界存亡的样子加上 最后、任何、赌、尊严 这些带着决绝意味的字眼,难道不是丁次的中二之魂在燃烧? “反正是肉,到底有哪里不一样啊,你就是这样一副笨蛋的样子才没人喜欢好不好!”井野也不甘示弱,双手撑桌站起。 “井野,女孩子礼貌一点啦。你不是要减肥嘛,给丁次吃有什么关系。”山中亥一拉过女儿说悄悄话,额头贴着额头,模样很是亲昵。 “咦~老爸你喝酒就不要靠近我啦,味道很不好诶。”井野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推开自家老爸作出嫌弃的表情,于是刚刚的女强人气势没帅过三秒就被打回原形,变成别扭傲娇的小女儿。 “抱歉抱歉,我忘记了哈哈哈。”山中亥一表示:女儿说什么都是对的。 另一边秋道丁座也戳了一下儿子塞得鼓起来的脸颊:“井野比最后一块肉珍贵多了,你这个尊严不要也没关系啦。” 鹿久摇着酒杯看着两个同伴在自己面前上演亲情向日常剧,转头看自己那托着后脑勺看窗外的儿子完全没有参与进来的意思:唉,我儿子真不讨人喜欢。 “鹿丸,前几天那个女砂忍回去时是不是对你笑了,明明说好不许比我先谈恋爱的,你说话不算话。”井野又岔开话题向鹿丸发难。 “随便你说好了,麻烦。”鹿丸瞥了一眼井野,心里吐槽:我什么时候和你有这样的约定的啊,我什么时候谈恋爱啦,你不要自我脑内设定然后带到现实生活中来好不好,十二岁的小屁孩和谈恋爱这种事情完全不搭嘎吧,你那笑一下就算谈恋爱的世界观真的没有问题吗? “我每天都和鹿丸见面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啊,井野你明明已经小半个月没出现了。”丁次同学主动地暴露了自己的迟钝属性,大概是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分散在食物上了吧。 “我去见纲手师父的时候听见出云前辈讲的啦,我在跟着纲手师父学医疗忍术嘛,当然没时间和你们在一起瞎混。”井野双手交叉抵着下巴,眼皮耷拉下来眉毛却高高扬起,活脱脱一只骄傲的孔雀。 “麻烦”鹿丸趴在桌上小声嘟囔着,揽下接待外村使者的工作有很大的原因是可以不坐办公室在街上溜达,哪里有他们想的那么复杂啊。 “嗯,井野真厉害呢,已经有了自己研修的方向,果然女孩子都会刻苦努力一点。”秋道丁座说得太过诚挚,让本来挺得意的井野莫名觉得受之有愧,话也少了许多。 饭后,三个大人以 果然喝酒还是在居酒屋才能尽兴,烤肉店的气氛差了一点,我们要去居酒屋再坐一会儿 这样的理由打发三个小孩先回家。井野走在最前方,鹿丸双手交在脑后慢悠悠地跟着,丁次吃着薯条和鹿丸并肩。三个大人看了一会儿小鬼们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听到鹿丸去养老院时真是担心啊,结果他看起来还好,”山中亥一拍了拍老友鹿久的肩。今晚的聚餐是鹿久在养老院遇到鹿丸后临时安排的,如果有什么能打败儿子心里的魔障,猪鹿蝶十几代传承这样切身的庄严再好不过。 “就是看起来还好才放心不下啊,明明是个孩子,哭鼻子也没人笑话嘛,坚强得让我觉得自己这个大人很没用呢。”这是秋道家独有的体贴,他们坚持诚实地说出常人理智拒绝的事实,用温柔给身边的人力量。 “鹿久,我替井野谢谢你。” “我也是,有鹿丸那样的同伴,是我家丁次的福气。”猪鹿蝶三家荣辱一体,他们的孩子早已注定要接过这一沉重的传承。私心来讲有莫大的放心:奈良一族的下一任接班人如此坚强,自己的孩子会少受许多苦。可是良心来讲,那孩子,也和井野丁次一般大啊。 “你们,我才是要拜托你们的井野丁次照顾鹿丸啊,那孩子,看起来聪明,实际笨得要命。宣誓之后,你们不介意我去当面拜托吧?”鹿久这样说并非出于谦虚客套,而是真真切切的担忧。 “猪鹿蝶是最强的,他们不会被打倒的。”秋道丁座揽过两位好友往居酒屋走。既然千头百结的惆怅敌不过热辣直接的酒,那么笼罩着未来的虚影也必然会败于充实真切的猪鹿蝶羁绊。他是这样相信的。 “你们有听说自来也大人要带鸣人出去修行的事吗?”井野转过身来倒退着走。 “哦?那不是很好?”这,应付的态度也太明显了吧? “是吧,自来也大人和纲手师父一样位列三忍呢,鸣人那个笨蛋运气真好。鹿丸丁次你们也去找个厉害的师父吧,我可不想输给小樱。”这,这也可以用来比?好吧,女孩子嘛。。。 “你要是这么说鸣人的话,在旁人眼里,你也是个在五代目面前献殷勤的笨蛋吧。”鹿丸说的虽然是客观事实,方式也未免刻薄了些。小樱和井野主动地请求拜师出于女孩子的天真,在旁人眼里也许就是不自量力去攀附传说中的存在。对于千手纲手这个存在,有很多个叫法:纲手、纲手奶奶、纲手小妮子、纲手大人、纲手师父、五代目、五代目大人,叫法体现了关系的亲疏远近。鸣人自不必说,自来熟的亲热恐怕没人挡得住;纲手大人这个被大多数人认可的叫法则体现了大家对她的爱戴;宁次的五代目大人这个叫法显然是不愿意失礼也不愿意被对方帮助;鹿丸的五代目嘛,她不就是五代目?那我为什么不叫她五代目? “鹿丸,你和我知道井野不是不就好了?”丁次把薯片送到准备生气的井野面前,井野在语言和零食的双重抚慰下傲娇地跳回前面表示不和鹿丸计较了。 宁次完成一天的安排,洗了澡在书房粗略地翻看二代留下的资料,思绪被白天在养老院发生的事牵住。六岁那年在第七训练场再见鹿丸,时隔两年。他们本就话少,隔日鹿丸来拜访的气氛也显得熟练默契,竟从没提起过各自在两年里做了什么,才能闯入那个用来选拔暗部的阵。 宁次在父亲去世到入学的近两年间,不曾主动地踏出小院一步,固守着父亲的作息吃饭练功吹尺八,看完了父亲的藏书,每天做与父亲相关的事,才觉得时间不那么难熬。这就是入学时旁人眼里的天才的真相。那晚武断地因为有不会到会的痕迹就判断对方才能出众,可若是不懂五行八卦,他再聪明也没有依据无从推理。轻率地否定了鹿丸不仅聪明还努力的可能,明明是有的,相交的前两年里,鹿丸每次都带着书来,盘腿弯腰把书摊在脚上看,自己打柔拳他默默看书。 直到五年前的一天,鹿丸不再带书过来,光躺在走廊上发呆。练功之余也瞥过一眼,还是无精打采挺不直脊背的样子,宁次便轻易地接受了这一改变,再把躺着看云的姿势用五年的时间覆盖了从前弯腰看书的记忆,渐渐形成 懒散就是鹿丸与生俱来的性子这样的观念。五年前,鹿丸不再看书,不再去养老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鹿久大人对鹿丸和养老院以及幻术三者间的联系显然十分在意,在那个地方,有不好的回忆吗?等等,这就是他今天特意去训练场找自己同去的理由吧? 宁次心里有些许燥热,一直只在家里见面,同期的忍者都以为他们不熟的,七年来偏偏是这一天,他们的私人交往发生在别的地方,推测的方向没错了吧? 那么再近一步,就是真相了吧? 鹿丸,五年前,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继打压宁鸣之后又成功地把手鞠离开时的送别和爱情之间的可能性给撇清了,我的宁次和鹿丸绝对没有第三者的,哦也。(那为什么最后鹿丸成了人夫?) 写井野傲娇绝对没有黑井野的意思,在我看来十二三岁被爸爸疼爱的女孩子,就是小公主啊,有点小傲娇才正常啊。 第13章 第 13 章 鹿丸一早晃晃悠悠到了火影楼,同在任务委派处的前辈就传口信说五代目等着见他。把手里拎着的坐垫抛在桌上压着昨天逃掉没有处理的文件,心里想:不是一早就过来准备补上了嘛,连坐垫都带来了当然是打算好了坐一天啦,就不要再找我说教了嘛。想归想,还是去了火影办公室。 “已经进入十一月,你报告书看了多少了。”纲手显然是被各种事务烦得不行,故意找鹿丸来问点可有可无的事情来放松一下。 “啊,还好吧,很多常规任务都是类似的,人员的分配也有相似性,不考虑影响个体发展的因素的话,这类任务我大概知道怎么委派人员了。非常规任务都是火影直接委派,应该不用了解太多吧。”鹿丸不敢说:自己的计划安排是花两年看完全部报告书,两年那么久,且不是均分到每月。。。加上追回佐助,接待砂忍,调查大蛇丸。。。总而言之,才看了一点点。。。斟酌了一下,侧面回答了这个“看了多少”的问题。 “影响个体发展?” “我看的报告书是按年份和组别归类的,会连续看同一组的任务报告,能从时间纵向上比较出每个人的发展。组数变多后,他们遇到相似任务的不同处理手段又成了横向上的比较。总觉得有什么在变化,在役越久,这种变化越明显。”鹿丸实在不晓得怎么来概括,最后也只得用了“这种变化”。那在心里隐隐有轮廓,却又始终看不清的东西。 纲手看他讲话时眉头皱起来像是苦思迷惘,两手相叠抵在唇边:这孩子,感觉到了啊。每个人都是有着个性的存在,原本派给他的任务是给每个在役忍者贴上标签分类,加快任务分配的效率。可是个性并非一成不变的,执行不同的任务带来的不同经历也会导致不同的发展方向。亲身的经历让纲手对此再清楚不过。这孩子说 不考虑影响个体发展的因素的话 便是决心要考虑了吗?这不可控且沉重的事情,这没有确定答案的事情。 “你只是觉得有,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吗?” “啊。” “那你就写出来吧,复述出给你这种感觉的任务,尝试总结一下,年底之前交给我看。” “啊?” “还有,过年前看完最近三年的任务报告,按照姓名、性别、等级、在哪些任务中表现活跃、擅长什么忍术、适合哪种类型的任务,这样的格式把在役忍者统计一遍交给我。”这才是一开始的任务要求嘛。 “啊?” “过年前十天我不受理任何文件,你自己安排时间不要让我过年后才看到你的报告。另外年底财政部和忍者学校会上交年度总表,一般都是在十二月二十五六才上交,我拒绝受理,你帮我审核一下签字。有其它事情的话,同上。” “啊?” “还站着干嘛,回去干活。” “财政部年度总表都让我来审核你也太放心我了吧。” “奈良家负责进口医院的医疗器材;每年定量上交药材给木叶医院,超出部分□□;卖药材给村里其他家族;出口鹿茸。你家那么有钱我有什么不放心。” “那也是我们整个奈良族的收入,又不是我家的钱。” “我坐的椅子还是硬的,你和鹿久已经用棕熊皮的坐垫了吧。我还记得以前去你家吃饭,用的碗是名家秀川大师手工做的呢,是吧?反正不要再想借口老老实实干活,就算真的有什么差错大不了年后我再收拾你。” 谈判无果,莫名其妙又多了一堆事情的鹿丸垂头出了火影办公室。 “静音,去告诉鹿久忙我已经帮了,让他把坐垫给我送过来。”纲手两腿跷在桌上,露出得逞的笑。 “纲手大人,谢谢。”鹿久果然拎着坐垫过来了。 “你是在逼着他下决心吗?”鹿丸那看完最近三年报告书的任务,是鹿久想了一夜之后来拜托的:逼他凭自己的感觉给别人定性质贴标签,年后正式让他委派任务。鹿丸害怕因为自己的失误使别人牺牲,鹿久便选择破而后立:把他丢进死局之中,明白人总有做不到的事情,只为挣扎着保全大局而努力。很多时候,并不是万无一失才叫正确。 “有些事情做了才知道对不对。看得长远是他的才能,可太过长远便会发觉一切没有明确的对错之分。不知道自己该坚持哪种正义,犹豫不决,一事无成。” “鹿丸比你聪明,你又比他果决。也不知道是你好还是他好。”纲手听着鹿久的解释,心中悲怆。鹿久他是如此明白鹿丸,是啊,他作为父亲怎么会不明白。正是这样的明白,正是父亲这个身份,才让纲手悲怆:选择用疼痛和疲惫这些真切的体验来培养一个继承自己使命的人,是何等的魄力。这就是忍者的命运吗?忍常人之不能忍。 “他生在和平年代,自然和我是不一样的。鹿丸就是鹿丸。” 是的,鹿丸就是鹿丸,他有他自己的做法。 回到自己座位看了眼老妈让带过来的坐垫,天冷了有个毛多的坐垫不应该吗?卖鹿茸给火之国商人时对方送的坐垫不用还能放着看?问题是五代目怎么知道自己今天带坐垫来了啊。认命地去档案室拿报告,近三年?满满四排书架的东西?开玩笑吧?真的认命干活我就死路一条了吧。逃走吧。某马尾少年从档案室的小窗跳出,踩着屋顶离开火影楼。。。 “喂,鸣人。”鹿丸在屋顶上瞥见鸣人站在一乐门口掏口袋,又是在找拉面券吧这家伙。 “呦,鹿丸啊。”认出叫自己的人后,鸣人跳着冲鹿丸招手,被他掏出来的口袋内衬也跟着颠上颠下。 “你要吃拉面啊?我请你吧。” “真的吗?鹿丸最好了,我就知道。” “你要去修行了?” “啊,好色仙人说他下个月回来带我走。我肯定会变得更强,把佐助带回来,得到大家的认可,最后成为火影。” “哦”鹿丸在家吃过早饭,趴在桌上没事,就随口问一句。面对鸣人噼里啪啦的回答,应付地不要太随便。 “喂,兴奋一点啊,你这家伙。不是应该对我说加油吗?还是你也想当火影?虽然你最先当上中忍,我也不会就这样放弃的。”鸣人大力地拍了一下鹿丸的背, 惊得对方猛地坐起。 “啊,麻烦。”叹了口气又趴在桌上。 “鸣人,教我影□□之术吧。” “嗯?鹿丸你也要学影子□□术?看在你请我吃面的份上,我就教你好了。” 鹿丸听见第一句时还想回应:对啊,报告看不过来。想学来几个□□一起看啊。结果鸣人自说自话根本不在意他为什么想学啊。这个笨蛋,不在意干嘛要问啊。鹿丸也暗暗赞叹自己的机智,一个□□工作时间就可以减少一半,这样每天还是可以睡懒觉的。如果能分出两个,本体就可以溜出来躺着看云。这才是影□□之术的正确使用方法吧。 鹿丸以为鸣人只是示范结印并没有运用查克拉,结果结印完成时一乐店里就多出了四个要吃拉面的鸣人。目瞪口呆,暗想自己不应该对鸣人抱有正常行事的期待的啊。 “大叔,再给他们来四碗叉烧面吧。”鹿丸掏出钱包,满脸都是无可奈何。 得到的回应是齐声的:“真的吗?鹿丸最好了,我就知道。” 吃完饭鸣人带着鹿丸去训练场练习影□□之术。鹿丸第一次结印就分出了一个,他很满意这样的结果,这样工作时间就可以缩短一半了。鸣人却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为什么你只能分一个,你怎么能只分一个。他坚信鹿丸在结印的时候一定是手势不到位或者是分配查克拉不平均,非要再示范一遍。整个场地都站着鸣人,他们还都是 看吧,这样才是影□□,你一定有哪里不对 的神态。鸣人们七嘴八舌要鹿丸再试一次,鹿丸想解释 我查克拉少的可怜,而且一个□□我很满足,我们能不能就这样。 也插不上嘴。突然,那唯一的□□也因为查克拉太少难以维持消失了。 鸣人们难以接受这个事实,集体发出了让路人惊恐的“啊!~~”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鸣人未必听过这句话,却是这句话最好的践行者:拉着鹿丸就绕木叶跑圈。查克拉少的话,我们就提高查克拉的量,反正我肯定会让你学会影□□之术的。(明明已经学会了,鸣人同学) “前面是鸣人君和鹿丸君吧,他们也要加入我们的比赛吗?呦西,这样我就更不能输了!”自我约束极强的小李看到前面有人就立刻视为竞争者。一马当先往前赶去。 “这就是青春啊!!” “李,凯老师,这从来就不是比赛啊。”天天停下来看着绝尘而去的两人吐槽到,又看到宁次也在加速,叹口气追上去。 鹿丸正被鸣人的影□□拉着两只胳膊被动地跨步,完全是不跨就会被鸣人拉倒拖着走啊。感觉到后面有人靠近就回头看,糟糕!“鸣人,快停下,李在后面。” “是吗,浓眉在后面?绝不让你超过我。”鸣人听到不但没停反而又加速,鹿丸已经彻底失去主动权。。。。 “丁次,快把我们拦下!”被挟持着跑到街上的鹿丸看见阿斯玛和丁次以及第八班师生连忙呼救。 “超倍化之术!”丁次立刻领会鹿丸的意思,使用超倍化之术堵住街道与鸣人、鹿丸、小李撞个正着。超倍化之术和影□□之术也纷纷失效剩下四个撞得眼冒金星的小鬼横在路上。 “李,你光注重速度,反应得不够快啊。”蹲在电线杆顶的凯露出大白牙,引得小李又是一阵仰慕:凯老师果然厉害,反应迅速不像自己直直地撞了上来。 “呦,鸣人、鹿丸、李,你们在玩什么?”牙露出尖尖的小虎牙,眼瞳也变成犬科动物那样的竖仁状。赤丸汪了两声表示附和。志乃正扶着突然就要晕倒的雏田。。。原因嘛。。。当然是鸣人啊。。。期间,宁次和天天也追了上来。 “哈,今天居然全都遇上了,也算难得,我请你们去泡温泉吧。”鹿丸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泥,其实是他自己灰头土脸加上腿酸想泡一泡。 “怎么是全遇上了,还有井野啊,对了还有小樱。”还好丁次同学记得自己的同伴,不然事后听说的井野该如何生气啊。。。 “泡温泉吗?好耶!” “鹿丸最好了,我就知道。” 你一言我一语场面好不热闹,而请客的人耷拉着眼皮盘算该去哪家温泉馆。 “这就是青春啊!温泉,我也要去!”凯的发言像是一瓢冷水浇下来,大家突然就不说话了。哦不,还有小李表示对凯老师的同行很期待。 “凯,我和红要去圆子店,你和我们一起吧。” “哦,好啊。” 至此大家才松了一口气,丁次的话更具代表性:阿斯玛老师为了我们竟然自愿带一个电灯泡,我决定下次吃烤肉少吃点给他省钱。 叫上井野和小樱,泡温泉开始了。 “你干了什么才会被鸣人拉着跑。” 鹿丸缩在池子一角闭着眼睛懒得动,天知道他刚刚被扯得快散架了,听声音是宁次也就没抬眼。 “我本来想学影□□的啊,结果莫名其妙失去了人身自由。” “学影□□?” “啊,报告太多看不过来,想□□一起看的话快一点。” “看不过来还出来泡温泉,还是报告不够多啊。” “宁次,我跑得腿酸,你就不要找我茬了。再说,难道你不觉得这样才是影□□的正确使用方法?” 本来闭着眼睛气定神闲的鹿丸突然感觉腿被人搬走,惊得睁眼看发生了什么,入眼却是宁次正一心一意给自己的腿按摩。 “宁次?” “不是腿酸?给你按按穴位,白眼的正确使用方法。” 哈,这样啊,放心地闭上眼:“宁次,你说这话,怎么听都是在笑话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被和谐掉的是分*身啊,影分*身啊,我不太愿意在正文里用奇怪的分隔符来防和谐。首先我觉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歪,再者我对文的完整性有迷之执着。这也导致我在晋江被和谐字词就去贴吧发。(贴吧的系统也会一言不合就删贴啊。。。)最后,我希望在此文完结的时候,喜欢这个文的亲亲们私我,我给你们发Word文档。以满足我自己对完整的执着。。。虽然这可能是一两年以后的事情。。。 第14章 第 14 章 “鹿丸,我们趁着井野也在今晚请阿斯玛老师吃饭吧,第十班好久没聚了呢。”丁次凑过来,话是对着鹿丸说的,笑脸却是对着宁次。那笑脸温柔的毫无攻击性,只是单纯地表达友好。宁次不晓得该怎么应对这种笑脸就默默地放下鹿丸的腿往远处挪一点。 “不行啊,你昨晚才吃过烤肉又想吃。阿斯玛白天已经带了凯老师做电灯泡,晚上你还拉他出来让红老师怎么办。村子的战力还没有恢复,两个上忍同时休息的时间很少的你知不知道啊。”鹿丸感觉到宁次离自己远了就把腿收回来缩着。按摩的确挺有用的,白眼的正确使用方法,呵~。 “哦,那我们就请他和红老师一起嘛。” “不要啦丁次,我想回家吃点清淡的东西。等会儿我们去鹿林睡觉,晚上我带你去我家吃饭好吧。”鹿丸和丁次在一起时,总是鹿丸说什么就是什么。秋道家的性格本就温和,对自己的朋友更是无条件的包容,明知鹿丸这是打算翘班一整天也没提出反对意见。在旁边听着的宁次却不高兴了,这家伙,说报告看不完了还翘班,半天不够还要翘整天。要是鹿丸睁眼就会看见宁次的白眼像冰晶一般带着刺人的光盯着自己,可惜鹿丸悠哉悠哉地闭着眼泡温泉。 “鹿丸总是说我温柔,你自己不也是?” “嗯?” “不想我去打扰阿斯玛老师,就用你想干什么来转移我,” “是吗?我只是自己不想去而已。” “嗯” 至此鹿丸又往水下埋了一点,水已经漫过嘴唇,倚着池壁像是睡着了。丁次同样埋到水中,眼睛眯着也是似睡非睡的样子。 宁次静静观察着鹿丸和丁次之间的交流,明明鹿丸在否定丁次的判断,可是语调轻得像是梦呓,丁次也没有一点被否定的不快,那句“嗯”听起来全是“你说什么都对”的纵容。尤其是鸣人过来问他们要不要打水仗时,丁次一脸诚实地说:“鹿丸他工作的时候,心里演算的速度是正常人的五倍多,很累的,所以平时需要多休息。” 傻傻的鸣人还问了一句:“真的吗?” 丁次郑重地点头。宁次再不喜欢说人是非也不免在心里吐槽到:从来没听过这种说法,你不过是想让他多睡一会儿。。。然而鸣人亮晶晶的眼睛带着期盼转向自己时,宁次在自顾不暇之余不禁觉得:能有效的避免打水仗这种事情,那个借口也是有一些可取之处的。 “宁次,关于昨天你拿回去的资料,我有事和你商量。”在宁次即将招架不住盛满期待的湛蓝眼眸想要松口答应时,鹿丸突然“醒来”出声。于是宁次拿出一副比丁次还要郑重的面孔来表示:我有事,不好意思。毕竟庄重严肃的表情是日向家的拿手好戏啊。幸好鸣人心大:那你们商量,我去和赤丸玩~~ “五代目给我安排了一个劳动量巨大的工作,过年之前我没办法去你家找线索了。要是资料放你那儿,你肯定不等我一个人看完,所以等会儿我去你家把资料拿走,过年的时候和你一起看。” 宁次表示这个所以完全没有成立的条件,为什么我不能一个人看完?我有时间的时候不看资料和你一样睡觉浪费时间?以及,工作量巨大真的不是你翘班拖沓造成的吗?不说话用眼神质问对方。 “那是我们两人的任务,你一个人做完我会觉得自己麻烦了别人。不管是别人麻烦我还是我麻烦别人,我都不喜欢。” 要是自己再说:任务还是提早完成的好,回应肯定是:大名自己都不着急。 这个人懒散拖沓的毛病自己是管不了的,算了算了,认输,随你好了。 付完钱出来,鹿丸瞧了眼钱包里剩下的钱,一把掏出来。“丁次,给你,去便利店买零食我们带去鹿林。” “我有钱买零食啦,你不用给我。” “我想请你吃。” “纲手大人给你的工作很麻烦是不是,你一烦心就花钱,请我们泡温泉也是因为想花钱吧。”丁次顿了一下,复弯起眼睛接过钱,一副 你想什么我全都懂 的样子。 鹿丸把钱包套在食指上转着,有气无力地踱着步。“不是说消财免灾嘛。” 绝不承认自己的确有一烦心就想花钱的毛病,不然又何必请四个根本不用吃饭的影□□吃拉面啊。 宁次本来还耐着性子在前方和他们保持步调一致,至此实在是不能忍。回头瞪了转着钱包吊儿郎当的人一眼,这个人,真是无可救药了!太消极了!亏得自己昨晚还找证据为他开脱说什么他也曾经勤奋过,分明就是天生的惰性! “我等会儿到便利店找你,去宁次家拿东西了。”还算鹿丸有眼色,把钱包收起来戳了下丁次的肚子跟上去。换来的只是宁次一声“哼~”,也不晓得是气懒到没救的鹿丸还是气没能早早认清对方本质的自己。鹿丸就像没听见一样,两手插在衣袋里仰脸看天。 拿走资料后鹿丸果然不再来,宁次闲暇之余想起他也不过是:看来总算是忙着工作了,他那人就算肯干活也会嘴里埋怨个不停吧;为什么要把资料拿走拖沓复活任务的进度啊,不喜欢麻烦别人这种理由到底哪里理直气壮了。总之是没想过主动去找他,而后来,没有在这段时间陪他成了宁次心里无法弥补的缺憾。这缺憾就像是顽疾生了根,每逢这个病根种下的时节便要出来作乱。 十一月中旬,凯班接了一个护送商队归乡的任务,路途遥远颇废时日,却并不繁重。商队在每个城市都有站点,一路上驻留买卖。这些年来在书里看过的风土物产,在途中亲眼识得又是另一番经历。宁次偶尔也想要是能这样一直走,览遍五大国就好了,然后又笑自己行程早就定下了,想这些不可能的事情做什么。 完成任务回到村子已经是十二月下旬,在村口被出云前辈叫住说有信件时,宁次表示意外,想不出村外有谁会寄信给自己。打开后,还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大名表示希望宁鹿二人来年进入近卫机关,放在眼皮底下监督他们的任务进度,除了这封私人信函还有盖了章的征召信会从近卫机关寄到火影手里。看来汇报完任务要直接去找鹿丸了,自己是被什么迷了心才会相信他说的:大名又不急。。。 纲手早在四天前就不受理任务汇报了,还好这个任务也没什么要紧,报给任务委派处就好。听办公室里的前辈嚷嚷着工作量大,隐约提到了羡慕鹿丸那家伙上一天翘一天,有时还翘三天,最最可恨的是在年底大家忙得人仰马翻时他已经一个星期没出现。这就是工作量巨大没时间看资料?宁次冷哼,跟凯班其他三人告别:鹿丸,我倒要看你怎么解释。 头一回要主动去找鹿丸,实施起来时才发现自己不晓得去哪里找他。只好用最没效率的方法,回想那家伙提起过哪些地方,挨个去找。确定方位的话,白眼用起来也还不算慢。可是为什么挨个找了也没有!算了,先回家把包袱放下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直接去他家拿资料。管他在不在家,喜不喜欢麻烦别人,难不成自己还要为着他这点不讲道理的喜好耽搁了任务?又不是没了他自己一个人做不来,应该说没他捣乱更好才对! 宁次正在心里想着鹿丸有多少个不是呢,凭着习惯推开门,鹿丸的身影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撞入眼中。他盘腿席地坐着,两腿上各放了一本书,手抵在书上比对着。与五年前,那个把书放在脚上,弯腰凑近去看的样子重叠在一起。原来在这里啊,你这家伙,跑到我家来,反而让我在外面找了一圈。想到自己四处寻人,而人家就安静地等在这里,宁次心神一荡,忘了之前埋怨了多少不是。 “虽然我比你提前了两天看资料,但是明天我要审核财务部的年度总表和忍者学校的总结报告,完了后天休息。刚好的,谁也不占谁便宜。”看他头也不抬就自以为是地和自己明确分工,宁次抿唇:你在乎不代表别人也在乎好嘛,我完全不介意你比我多干活不要用这个理由来偷懒好嘛,还有就算你比我早开始我也有信心在过年前赶上你的进度好嘛。 “听说你已经一周没去上班了,却只比我早两天?”心口不一的宁次,总是不肯直白地说出自己计较的点,硬是摆着架子把不满表达成了责问。 “我在家写报告嘛,上班又不一定要去办公室,我知道自己在工作就好啦。写完之后休息了两天,收到了大名的信,就开始看资料了。不然我就等你回来一起了。”书还摊放在两腿上,鹿丸就拿着本子悬空做笔记。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宁次看不得人用这么别扭的姿势写字,弯腰去捡摆了一地的书和卷轴:“跟我来书房,我不在家你也可以进来啊,弄得好像我家穷得连书桌都没有。” “日向家有钱是众所周知的事吧,哪有人会信你家穷酸啊。等我写完这一页,你先把包袱放下嘛。”鹿丸对于麻烦的区分标准与众不同,向来不考虑过程是否艰辛,完全是就近原则,能在此处办了的事就在此处办好了。明明趴在书桌上写字更快更好看。。。。 “等我洗完澡出来,不要让我看见地上有书。” “好好好,我写完这页就起来收拾。” 第15章 第 15 章 “我已经把关于秽土转生的资料都挑出来了,粗略地看过目录、序言和摘要。你可以先看我的笔记,有个整体的框架认知。”鹿丸一直埋头看书,其它感官获知有人在对面坐下才开口的。可是抬起头来看见的宁次哪里像是刚刚坐下啊,那种他一直坐在这里兢兢业业的错觉是怎么回事。心里暗暗佩服宁次随时切换成工作状态的惊人行动力,又无厘头地想:全是他那一丝不苟的架势造成的错觉吧,也许他正在发呆呢。 “你的话我可以理解成:你负责大刀阔斧地划分模块,我负责吹灰找缝地规整素材吗?”那人刚洗过澡,在这样的冬日里,眉睫比平日里更加分明舒朗,黑发与白肤的强烈对比清晰地勾出清泠的轮廓。或许是语境的影响,鹿丸此时眼中的宁次:在黑与白的世界里,淡紫色的瞳成了唯一带有色彩的东西,高不可攀。 “要不要用那么嘲弄的语气,难怪你在外面不和人讲话,谁说得过你啊。” “不要转移话题,你有这样的打算,还不许我说?退一步讲,本来整理材料就是我做得好,便是你要做,我也不放心的。” “得寸进尺,拿嘴上功夫压我还是大家少爷嘛你。” “君子动口不动手。”宁次神色淡淡地浏览着笔记,坦坦荡荡天经地义。鹿丸气结认输:“干活!”出口才发觉宁次就没中断过看笔记,是自己说话忘了手里的书。 “这个八卦封印你在哪里看到的。”鹿丸的笔记都是手在哪就写哪,哪有空就写哪,重要的就写好画个圈标注一下。更可恶的是都是词组,连摘抄整句话都不肯,根本没法从前后推断他看书的顺序。八卦封印这里画了圈标注到:把灵魂固定到载体上。歪歪扭扭一行字,不要说模型方法了,连结印手势都没有,难道嘴上念一遍它就自动封印了?想到这行字背后有多少工作量,宁次不禁咬牙切齿。 “我去拿给你。”说着就起身去书架那里,食指和中指交替在书脊上点过,抽出一本来翻一遍塞回去,来回几遍,递过来一本:“喏,在这里。” “你是瞎找碰上的吧?” “乱讲,我记得在这本书的后半部分,左面下方倒数三四行的地方。当时我把这本书放在屁股后面的,你非要把书收拾起来,我才找不到的。” 明明知道是重要的内容,不能贴个签在上面?或者既然你已经记得那么清楚了,何不直接把这些功夫用来记内容?宁次虽然想到了反驳的话,但是考虑到工作量,无力再讲下去和他打嘴架。 而后的采集血肉信息、灵魂召回、媒介等等等,全都是这个德性。宁次觉得不能再这样纵容了,不愿浪费时间去争论只会助长鹿丸的坏习惯害得自己更忙,因小失大要不得。 “你已经知道要用的东西,贴个标签好不好。” “我也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它有用啊,看到后面才把线索串接起来的。每个都要贴标签,那样多麻烦,用到的时候再找就好了啊。” “再找就不麻烦?” 宁次坚持这样重复寻找更麻烦,鹿丸也绝不退步地认为提前准备那么多根本不知道用上用不上的东西耽误时间很不合算,真的碰上事了,再去解决不就好了? 僵持了一会儿,鹿丸没有一点悔改的意思,宁次皱眉觉得眛了自己的良心说:随便你好了。 鹿丸笑:“其实也好办,你许我把书随便摆放,你每次看完之后,放回我原本放的位置,我就可以立刻找到了。” “你别想!” 由于笔记的可读性太差,鹿丸第二天不得不把报告拿到宁次家来审核,随时给宁次解读自己做笔记时的想法。宁次专心做自己的事,对面也没有大动作便没注意鹿丸在干嘛。直到觉得今天的部分完成的差不多了,可以收拾一下练柔拳了,发现对面的人一直托着脑袋看外面发呆,报告才翻了两页。收拾东西的动静叫回了鹿丸不晓得游到几重天的魂:“诶?你不做了?” “我今天的份做完了,去外面练柔拳透透气。” “哦,那我也出去吧,没精神,再待下去也还是不想看,不如换个气氛重新开始。”鹿丸说着就收拾起报告出去了。在宁次看来,全是歪理、借口,拗不过那人悬空写字的样子,又在他面前置了个小矮桌。恨恨地换上鞋子练柔拳,心想:这下你总不会找些写字不顺当找不到状态的瞎话当借口偷懒了吧。 鹿丸实在是没精神,不做事又不行。强迫自己把视线黏在文件上,浏览和默读是不行的,用他懒懒的嗓音读出声来,拖得长长的,有气无力半死不活的调子听得宁次有些高兴:懒人,就该受这种罪。 不一会儿,听不见声音了,宁次回过头来看,那人已经完全进入状态了,批阅的速度比自己还快。全神贯注的样子,真是灼目。只是姿势十分的,难以理解。下巴抵在膝盖上,整个人屈着,似乎只有头是珍贵的生产资料需要小心对待,放置妥当。天色快暗时,鹿丸说:“宁次我今晚不回家,不吃饭,一分神我就又不想干活了。”看他认真的样子,宁次也不好反对,拿了茶点过去,继续按计划干自己的事。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宁次又出来瞧他。 “进来书房写吧,亮一些。”走廊的灯笼到底是装饰优先于照明,看东西很费力,鹿丸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自己拿过去的让他充饥的茶点,只在当时他接过说谢谢时,捏过一块咬了一口,又放回点心盘中,茶也早就凉了。这家伙,由着自己的感觉胡来。把人拉起来扔进书房。 不同于鹿丸颠三倒四的作息,宁次是意志力完全凌驾于身体本能的人,他把自己的身体管理地很规律,绝不轻易熬夜。宁次看不惯鹿丸熬夜,又叹气自己对他看不惯的事情那么多,有哪件不是自己妥协的。 “你去睡吧,当忍者的人熬个夜算什么。” 我原本就没打算陪着你熬。。。被那把熬夜看作理所当然的语气激怒,宁次转身就回卧室睡下:活该你查克拉少、体术弱、瘦成柴火。 第二天天没亮宁次就醒了,书桌上摆着封装好的报告和摊开的笔记,人却不在书房。鹿丸他,把之前私人化的只言片语写成了详细的推论,旁边附注了参考的书目。原来他也是能好好做笔记的啊,勤快起来还是挺讨人喜欢的嘛,如果不熬夜的话。找到那人时他正躺在长廊上,只看见马尾翘着。旁边放着装兵粮丸的布袋子,照顾自己的方法真是粗糙。。。 “怎么不睡?” “没事的时候,不想没洗澡就睡觉,浴室又在你房间,怕吵到你。回家去要被老妈骂回得晚,骂完睡不到两个小时又要因为不起床吃早饭被骂。不如在这里等日出,到了饭点再回去,一起骂了让我洗个澡吃个饭痛痛快快地睡。”鹿丸摇着腿说得漫不经心,他就是这样,在心里转了多少个弯,然后说一句麻烦死了,选一条笔直不拐弯的路去走,不管这条直路多长,多坎坷。也包括独自躺在这寂静的星空下,等待光明。 “宁次,大名的征召,你去吗?” “你不去?”宁次一直以为两人都会去的,大名的征召,即便是五代目也不能强行留人。现下鹿丸问起来,原来这是一个选择题?而且他要选择否定? “啊,不想去。” “也好,你留在村子,我去大名府,可以有更多的资源。” “啊,也好。这样明年我就不用分派任务给你了。” 话说到这里,便有了些伤感的味道。宁次考虑了一下,难得没有像往日那样抛下鹿丸干自己的事,静静坐在他旁边,陪他等这场日出。 墨色渐渐淡去,日向家鳞次栉比的屋脊在灰蒙中交相掩错,极目处那条线划破天际,红光从中透露,心中竟然有一种见证了什么的激荡。因这日之远,天之高,才恍然自己从未离开过地面,虽说攀过树、腾过空,仍旧是踏踏实实扎根一般地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曾经不止一次用白眼在高处俯瞰木叶,心里也是涌动的,想的却是:利来利往最后还不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像此刻由衷地敬佩坚韧地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一次次地用自己的力量去创造繁盛的文明,火影楼背后的影岩、之前护送的商人的经销网点、火之寺每月初开坛讲经时万人空巷的场景…… 心头惶恐却又泛起喜悦,宁次握住鹿丸的手,只因这份心情已经难以名状。鹿丸回握:“宁次,我等你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想起来和第一章呼应一下,因为故事切入的时间对宁鹿而言太过寻常,第一章里有很多话算是他们自我的世界观,没有介绍过往经历的情况下突兀地展开内心世界,而且是各自辩证人在时间面前的意义,我自己都觉得看不下去。如果你看到这里,谢谢你没有嫌弃我那莫名其妙的故事开篇看我啰嗦了五万字。 我觉得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在贯彻着自己的忍道,毕竟世界观从来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也不是在某个特定的时候才被激发表现出来,它贯彻在日常的言行举止中。他们的行事作风都是人生信仰发于外的表现,我不得不去写。 第16章 第 16 章 回家果然被老妈骂个半死,其实对鹿丸而言,责骂的程度是根据时间来分级的。老妈唠叨的话颠来倒去那几句都被骂习惯了,只是要规规矩矩地跪坐在她面前很是痛苦,时间越久越可怕。每到这个时候鹿丸就会想:宁次每天都这样一本正经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终于老爸开口:“老婆,开饭吧,我要去上班了。”算是熬过了一劫。也不敢像平时那样随便扒拉两口就丢筷子走人,老老实实地等到老爸吃完赶紧跟着离席。洗澡睡觉~~~ 傍晚纲手差人来找,鹿丸以为是要交财政部和忍者学校的报表,毕竟签字可以签鹿丸的名字,章是只能盖火影的章啊。谁想到他交完之后,纲手从抽屉掏出了大名的征召令。就算是火影,且夸了口说年前十天不受理文件,也不能对大名的征召令视而不见啊。 “我不去大名府。” “你还没看就拒绝?你不去我怎么回复啊!” “忍者的统计表你都让我写了,我哪里还走的了。现在除了留在村子里,尽力安排去周全,还能有什么法子?”看最近三年报告那个任务里,看报告不难,统计在役忍者的基本信息也不难,只要投入时间做完是迟早的事情。最难的是表格下方附注那一栏,要写上该忍者适合执行哪类任务,手里握着的哪里是笔啊,明明是人家的性命。村子的战力不是这一两年就能恢复的,为了提高执行任务的效率做这样的统计分类也是情理之中。可是任务的性质从来都不是单一的,任务也必然带着风险。这样的划纲上线,在生命面前,太轻率了。不管如何深思熟虑,都不能保证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未来的每一次牺牲都会带来对自我判断力的质疑,因为行为本身就是草率。 “你既然没看就知道内容,想必是大名和你有另外的联系,你自己给他回复吧。我不管,你要晓得他的征召我是没权利拒绝的。”纲手心中叹气,鹿丸执着于保全,这艰辛不是每个人都受得。她和鹿久本就是要逼他走这刀山,疼到放弃这一执念,学会顾全大局,长成真正的军师。世间没有十全十美,他们纵然有心成全鹿丸的天真,也无能为力。 “麻烦~如果接下来几天你不找事给我做,我应该能做出点东西来暂缓大名的征召。”鹿丸皱眉,看来这个年过得不清闲啊。 “奈良鹿丸,你和大名私下有什么约定我不问,但是你要记住,我对你的信任,来自于奈良这个姓氏。”此中警醒之意,两人都明白。这信任来自于奈良的姓氏,若出什么岔子,责任也将由奈良全族来承担。 又是一大早,不情不愿地去往宁次家,之前已经把框架弄好了,剩下的就是和宁次两人翻书、演算。。。繁琐枯燥。。。唉,毫无干劲。 远远看见宁次家门口人来人往,稍微加快了脚步:看看他们干嘛。迎面接连有日向家的人走过来,目不斜视地与鹿丸擦肩而过。一直准备竖起来打招呼的手,被对方庄重(冷峻)的神情压迫地抬不起来。呼~日向家的人,可怕。 进门看见宁次正在案几前写着什么,不时抬头与旁边的人讲两句,左手顺势把鬓发别到耳后,像是在安排事情。呵,让你说话时非要看着人家,这样频繁地抬头低头,鬓发不掉下来才怪。当一个屋里姓日向的有三个以上的时候,气氛便很诡异又似乎理所当然地严肃起来,更何况现在是一大群姓日向的沉默又井然有序地进进出出。是以鹿丸只敢在心里笑笑,看情形宁次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就自己去书房干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隔壁有许多白眼的原因,这次进入状态很快。埋头等到宁次进来才发觉已经过了半日,站起来直直腰揉揉后颈:日向家的同化能力太强了,还是少来为好。。。 难得看到那么认真的鹿丸,宁次也有点不好意思让他一个人干半天活。“为了你所谓的公平,要不要下午回去让我做?” “不要了,昨天五代目找我说过征召令的事了,要在年前把可行性研究报告做出来,我人已经不去了,成果总要到吧。加上今天才三天,时间那么赶,我哪里还能休息,偏偏你也在这个时候有别的事要忙。”要不是时间太紧,鹿丸一定会产生“哈哈哈刚刚的我好认真,休闲娱乐来一个好了,劳逸结合最重要。”的想法,而不是揉着腰又坐回桌前。 “和你说过了吗?不是应该找我们一起去说?抱歉我这边的事情很突然,日足大人让我代他把过年需要的东西安排妥当,他要去参加祭典,大晦日当天才能回来。” “也许是我去交报告她顺便和我说了,年后才会找你吧。那你不是顾不上我这边了?啊~~~这还是过年吗?杀了我吧!”鹿丸把脑袋重重地砸在桌子上,颇有撒手不管的架势。任务已经火烧眉毛了,到底还是撒气发泄罢了,不得已下巴抵着桌面又摸起笔,还临死挣扎道:“你不是才十三?日向家那些年纪大又德高望重的人哪去了啊,怎么会轮到你啊。全都赶在一起!要命!” “日足大人说这些事情原本就是父亲做的,交给我接任也没什么不妥。我没有那么忙,还是可以顾上你这边的。实在来不及,就一起通宵吧。”出口宁次才觉得不对,明明绝不轻易熬夜,明明恪守作息时间,怎么看那人丧着脸一副死到临头的样子,就莫名其妙说要熬夜了。算了,还是先做事吧,在这胡思乱想拖沓工作进程就真的要熬夜了。 根据二代的资料,秽土转生的原理大致可以总结为:首先利用血肉信息作为媒介使用通灵术召唤灵魂,同时血肉信息可以保留他们原有的查克拉;然后使用八卦封印把灵魂封存在选定的载体内(通常是人体)。秽土转生为了让转生者能够自如地行动才不得不杀死载体原有的灵魂。他们在这个基础上推想出新的复活方案:通灵术召唤灵魂是复生前提,血肉信息召唤也是他们目前唯一可以参考的方法;大名委托的复活任务只是再现逝者的意志,不必行动,所以没有必要杀死原有的灵魂。重点在于如何使两个灵魂共存于一个人体内。 按鹿丸的意思,这几天任务完不成是肯定的,但是要给大名喂颗定心丸暂缓他的急切,这样才能有讨价还价说留在村子的余地。所以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写一份可行性研究报告出来:翻阅尽可能多的资料,列举大量前人成果论证这个设想在技术上和操作上是可行的。向大名证明他们是有解决问题的方向的,至于具体的任务完成就留到明年经过详细设计后再实现吧。。。 饶是如此,三天时间内做出报告来也够呛啊。晚饭时回顾了下一天的成果,宁鹿二人都叹气。宁次着急,这样下去不熬夜做不出来啊,心头一转想起来影□□的“正确使用方法”。 “鹿丸,影□□之术的结印你还记得吗?” 这样一点拨,鹿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睛一亮示范结印给宁次看,同时分出一个影□□来。很愉快的,两个鹿丸和四个宁次又热火朝天地忙起来。效率让人满意,宁次嘴角微翘:可以按时睡觉了。鹿丸更是欢喜,对宁次说的:“你也不要熬夜,和我一起睡吧。”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了。尤其是解除影□□之后,倦意浓得懒得回家去睡了。这,自然是影□□的副作用:与□□数成正比的精神力消耗。 宁次醒时感觉另一边的人呼吸平稳悠长,以为只是自己醒得早:懒鬼鹿丸怎么会天一亮就起床呢。轻手轻脚地起来去庭院晨练,早饭去叫人时才觉得不对。鹿丸一点警觉性都没有,这状态可不是睡饱了赖床。“鹿丸”宁次叫了一声,没人应;拍了拍鹿丸的手,对方把手收回被子里继续睡。 “鹿丸”改成拍脸又唤一声。这回倒是有回应了,鹿丸闭着眼睛坐起来:“老爸,找一下我的兵粮丸。”他是睡迷糊了?这样就更不正常了。宁次垂了眼眸,找到兵粮丸放进他手里,对方好像又坐着睡着了,没有下一步动作。这样等了一分来钟,只好把兵粮丸塞进他嘴里。 “唔~”睡着的人被嘴里多出来的异物惊出一声低吟,意识到是兵粮丸又慢慢地咀嚼起来。 眼前披散着头发的鹿丸,发尾扫在因弓着背的姿势而明显突起的锁骨上。宁次瞧着他肤色越来越红,低眉顺眼的样子也有别于往日,发现自己对鹿丸的印象很少如此具体,大都是一个扎着高马尾弓着腰的背影或他谈到有趣的事时璀璨的眼睛,直到鹿丸流鼻血才收回追忆的思绪。 “是你啊宁次,对了,我昨晚没回家。原来昨晚比我想象的还要累啊。”刚有点力气的鹿丸说完话才发现边上的人皱着眉等解释。“我的兵粮丸里有鹿茸和鹿血,冲到了。” “我以前也见你吃过。”没见你这样子啊,你吃的是兵粮丸还是□□啊。这些话,就当做潜台词吧。 “每次都流鼻血的话我老爸怎么敢给我吃啊?昨晚的影□□好像很耗神,太累了吃这种活气血的东西有点受不住。” “你!你总该爱惜自己吧。”一直只当鹿丸懒,不爱动,很少锻炼身体;前几天还为他顾着审核报告不吃饭不睡觉的事情赌气说他活该体弱。宁次却没想到,鹿丸的身体状况已经如此糟糕。真是气得想要抽了他的反骨一切都听自己安排才好。 昨晚解除影□□之后,宁次不是没感到疲倦,可休息一夜也就好了。正是少年时期,又一直注重炼淬己身,就像是一汪泉眼,纵然昨晚被影□□熬干了表面的小潭,一夜之后便又丰盈起来。而鹿丸这一夜不仅没能恢复,还虚弱到受不住直接补益精血的药丸。可以想见他的身体有多糟糕,何止是表面干旱到龟裂,底子也是空壳,这大补的兵粮丸简直就是大雨,非但蓄存不住,还要冲垮地基。 “我再睡一会儿,就缓过来了。不好意思啊,要让你先忙,下午我再用影□□赶上你。” “还要用那个术,你是嫌命长?起来吃早饭,比你靠睡觉恢复来的扎实。” “麻烦,跟我老妈一样,再睡半小时,我就起来吃早饭好吧。” 所谓的影□□的正确使用方式,经过实践,因人而异;心算速度比别人快所以需要休息,也是同理。之前泡温泉时的两个蹩脚说法,在这样的情况下得到了验证。。。 新的一天宁次仍旧分了三个影□□,一个处理日向家的事务,另两个和本体一起查找资料。鹿丸在三双白眼的威胁目光下,只好放弃结印,趴在桌上负责总结宁次找出来的资料。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想写鹿丸控制水□□,由于查克拉太少不稳定,突然就变回了水,把文件全都弄湿了。但是鹿丸没有水属性2333。 写了个用工程的思想开发忍术,写完就好满足啊。于是后面的正确方法纯属卖萌。。。关于炼淬己身这个词很像修仙文的问题,如果以后能找到合适的词语再改,现在的我是词穷无力了。 以后这个地方改成写参考的官方情节吧。 第17章 第 17 章 宁鹿二人以极高的效率在十二月二十八日的晚上完成了可行性研究分析报告,其中多多少少有鹿丸急躁起来便偷工减料的原因在。心头大石落下,再有什么事,也是年后再说了。宁次解除影□□收拾好书架和桌上东倒西歪的书,复又核对起账本。鹿丸凑过去看。 “嚯,日向家也太有钱了吧,以千为计数单位的平京烧。开玩笑的吧。” “是从库房拿出来的,又不是买的。”日向家每年都会在平京窑订购一批顶级瓷器,年数多了,库存量令人咋舌。每到过节祭祀之类的场合,就拿出来用。 “想象一下你们全族人用平京烧吃饭的场景,就觉得奢侈。”鹿丸脑补了一下上千双白眼端庄(面无表情?)地吃饭的样子,莫名觉得恶寒。 “父亲说过,他曾去你家做客,很平常的日子,你家用的食器是秀川大师的名品。木制器具是清一色的黑酸枝,雕着奈良家的家徽。所以,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奢侈这种话来。” “额,上次听说我家那么有钱是一个多月前五代目说的,在此之前,我从来不知道我家的碗那么贵。” “所以到底是谁家奢侈,你这种语气,分明就是变相的炫耀。” “我家只有三个人啊,你这个账本上都是以千为计数单位。怎么比嘛。” “胡搅蛮缠,你要是没事就回家睡觉去。没见着我还有那么厚的账本要看?”宁次放下账本揉眉心:这家伙,没事干了就开始不正经起来,不上路子的时候那么有精神,明明早上一副快死的样子。 “我只是实话实说啊,话说,只是过个年,为什么会有那么厚的账本啊。” “明天所有日向族人,会集中领重箱。虽然平时可以自己做饭,但是御节料理一直是宗家分发的。还有门松、屠苏酒、镜饼、荞麦面、七草、和服等等这些,都要备足量。尤其是和服,专门负责和服的人三个月前就已经开始统计每个人的身高体形,到我这里已经是极简的数据了。”日向家的节日,自然不能在器物的制式上出岔子,而且有着严格的外观考核。(譬如重箱里的器皿如何摆放;门松的搭配制作……) “这种事,每家自己准备不就好了,虽然集中统筹采购会比较省钱,还节约了很多人的时间,但是过年一家人准备年货很有趣啊。”鹿丸惭愧地表示:记忆里老爸一直是这样做的,并且打算未来自己接手奈良族也照旧不管。 “在日向家,过节时宗家分发物品就相当于上级分发犒劳奖励,是一种庆祝方式。再说了,以保护宗家为第一职责的分家很少接村子的任务,都是靠宗家每月派送的衣食钱物生活的,自己准备也不过是换了一种形式,到底还是宗家给的。”宁次的语气极淡,莫名有了几分刻薄和寒意。传到鹿丸耳里,又是另一种感觉,顺着这个感觉往下想去,他突然明白了一些事。 “所以你才讨厌宗家?”早该想到的,若是过的平安喜乐,谁能拿九年前的事情折磨自己,再深的伤也会随着时间愈合,因为人会本能地选择趋利避害。从来不只是宁次父亲的死,是那依附他人才能生存的屈辱,日复一日,积郁成疾。只能找一个借口作为发泄点,把所有的艰辛归罪于它,企图说明自己的正义和无辜。 宁次亦没有想到,会有一天,有人能懂自己在怨恨什么。他曾用命运去掩饰这种琐碎的恨,曾经在借口被剥夺时把这些屈辱藏在晦涩决绝的话里讲给鹿丸听,始终是独自拥着这不为人知的丑陋。而此刻,鹿丸他,发现了。宁次看着他恍然的表情,终于决定垂眸沉默。拒不承认?也许是难以亲口去承认。 鹿丸看他垂眸,心里责怪自己不够镇定,竟然因为惊讶就把想法脱口而出。不晓得说什么去挽回气氛,只好逃走。 “我回家了。” “恩,回去早点睡,把作息调整得规律一点,你身体什么样不用我多说,爱惜一点。”某白眼少年强作镇定地嘱咐道。 “啊,嗯。”马尾少年挠着后脑勺尴尬地答应了。 匆匆告别,回去被老妈骂夜不归宿也过耳不过心,想着宁次和宗家的事。 “发生过的事必然会留下它的痕迹,迟早会被发现。”宁次想起了鹿丸说过的这句话,细细地咀嚼。是吗?早晚都会被人知道吗?那么,为什么是你不是别人?为什么是通过这个偶然的对话被发现? 心里的羞愧和欢喜,都因为这个人是鹿丸。 一直都知道鹿丸的家境,父亲偶然提过的小事和鹿丸自己的不在意一样在无声地昭显其富有。那个三口之家,住在占地面积不大内里却极为宽敞的房子里,不请佣人,不设熏香炉,删繁就简之后,所有的生活必需品都贵且重。这样的家庭成长起来的鹿丸,怎么会知道什么叫为饥寒所迫。每日三餐和寒衣冷被由奈良夫人安排,他又懒散地几乎不对任何物品产生收藏欲,每月的零花钱十之八九用来请丁次和鸣人吃东西,连自己都听说过在鸣人心里鹿丸最友善最有钱最大方。 而自己寄人篱下,尽管宗家从没苛待自己,甚至可以说物质上比村子里的其他孩子好太多。总归,总归是施舍。对方再如何富有,自己也不能因为对方慷慨就心安理得地接受啊。伤神父亲死去留自己孤苦,哦,父亲就是因为你们死的,所以我不欠你们。口口声声的命运就是在掩饰这些。 怎么能不羞愧,相交七年,相互欣赏,依赖着彼此又带着点竞争。一直在努力掩饰这个差距,让自己和他平等地相处。一本正经地对他说教,不能说没有稍稍在别的方面占上风来抵消这个不足的意图。让自己和他在才华上一较高下,那是他仅有的可以骄傲的东西。现在被揭穿,真是羞愧难当。 欢喜又来得莫名,终于有人知道了,终于有一个人如此准确地了解自己的怨恨。感觉到心的靠近,没有一点点障碍,不是自己诉说着独属于自己的痛苦,旁人说着满足他们自己道德感的安慰话语。更欢喜的是,这个人是鹿丸啊,是一直以来都欣赏的那个人啊。 宁次擦干手心的汗,再提笔。账本要看完的,明天日足大人就回来了。自从醉梦集闻录那次谈话,宁次找到了接受的理由:日足大人是亲人,那是长辈的关爱与善意,从来不是施舍。明年就要去大名府了,眼前为日足大人做的最后一件事,不能出错。 宁次提着大马哈鱼走在街上,被突然调出来的牙和志乃拦下。 “哈,果然是宁次学长。志乃,我和赤丸的鼻子比你的虫子厉害多了吧。”没有瞳孔的白眼瞧着突然蹿到自己面前的两人,等对方表明来意。在另一方看来,面无表情的宁次学长果然冷清,难怪雏田每次提起他都发抖。 “雏田她不在村子里吗,我闻不到她的味道呢,还等着她一起去给红老师拜年来着。”牙收敛了笑容,总觉得如果自己说的事情不值一提的话,会遭到柔拳的攻击,可惜那尖尖的虎牙怎么抿唇都显得俏皮。 “雏田大人去参加祭典了,下午就能回到村子,拜年的事到时候我会转达。” “不用不用,我们下午去村口等她。好吧,志乃?”明显是牙自作主张的决定,而沉默表示赞同的志乃让宁次想起来丁次:这种不问对错的纵容,如出一辙啊。 “没有别的事的话,容我先行一步。”恩,一起去给老师拜年吗?那么去找天天一起好了。 “志乃,你说宁次学长是怎么做到提着大马哈鱼还能这般神色自若的啊。”牙看着宁次学长远离的挺拔背影嘟囔了一句。 “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他是日向宁次啊。”志乃推眼镜。 “志乃,下午我们坐在火影岩上,闻到雏田的味道就去村口好吧。” “去河边玩吧,不用刻意等她,要问为什么的话,我已经让虫子在路上监视了,看到雏田它会立刻回来告诉我的。” “宁次~我在这里~来找我吗?”天天坐在窗台上招手。宁次老早就想和她说了:以白眼的视力,你挥手的时候不需要那么大幅度的。无奈天天无忧无虑的眼睛看着自己时,就产生一种:如果这能让她开心的话,就随便她吧的感觉。 “咦~怎么又是大马哈鱼,你去年也是送这个给凯老师吧!总不会这辈子给凯老师的过节礼物都是它了吧!”天天跳到宁次身边绕着他打量了一圈。 “啊,我自己没有注意,明年送别的好了。” “我也只是说一说啦,凯老师不会在意这些的,去叫上李吧。” “直接去老师家吧,李应该已经和老师在一起了。” “也是哦,李的人生里没有假期和节日啊。” 两人边说边往凯老师家走去。 原想着终于熬出头,能赶在大晦日偷个清闲的鹿丸,架不住井野的□□统治,三人一同去给阿斯玛老师拜年。鹿丸心想:“比起这个时候去拜年,阿斯玛更希望我以后能多陪他下棋吧。” 路过一家酒馆时,听到鸣人的声音。 “好色仙人!你终于知道回来了!说好带我去修行的!结果失踪到过年才回来!你说话不算话!快带我去修行啊,急死我了啊!” “急什么啊,过完年再走嘛,村里平时穿制服的女忍们这几天都会穿和服的哦,我怎么能错过嘛。” 对哦,鸣人和宁次都要走啊,都在努力去成长吗?明年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呢,嘛,反正待在村子里,守着村子就好了。鹿丸不知道关于他的明年,鹿久早已另有安排。 第18章 第 18 章 三贺日结束时,宁次收到了大名的信。信中表示很欣慰他们小半年的时间就找到了研究方向,后面就是一鼓作气、趁热打铁、再接再厉之类的催进度,没有提去近卫机构的事情。把鹿丸叫来一起商量。 “大名会不会以为我留在村子的请求是两个人的共同意见啊,毕竟接这个任务的时候是我一个人表态,年前的信也是我写的。”奈良.乐观.鹿丸对信里的催促进行选择性失明,做着最好的猜测。(幻想?) “这样的话,署名就不该是我。”日向.现实.宁次浇冷水。 “他也没有说不要你去啊,这几天五代目也该干活了,给你征召令之后直接去不就好了。你和鸣人都不在村子,我少了许多打发时间的地方,不得不坐在办公室耗着啦。” “你?不会和丁次君溜出去睡觉?” “劳逸结合嘛~” “那就不要用那种你为了工作焚膏继晷,废寝忘食的语气说话。” 两人打闹间,花火来访。 “花火大人”宁次起身行礼。 “宁次哥哥”和雏田截然不同的花火,话语里的哥哥没有一点温度,似乎宁次哥哥四个字,能代指眼前的人就可以。 “父亲让我来送东西。” “麻烦您了,日足大人可以叫我过去拿的。” “他让我送来,自然是不想见你。不让别人送,是有话要传达。年前祭典时,大名提起对哥哥很喜欢,嘱咐把这香带给哥哥,还说来年祭典时最好哥哥也去。父亲对此是欢喜的,希望哥哥用这香时,心中记着大名厚望。” 这个长发散乱在眼前的女孩子,和曾经的宁次一样,模仿着自己的父亲。明明不知道什么是威严与尊卑,举止间却把日足的忘情变成了无情,气势更厉。宁次对着身上有着伯父身影的妹妹不由自主地恭敬,弯腰双手接过木盒。 “哥哥,原本来的人该是姐姐的。父亲说,姐姐总是怕哥哥,这回又是送东西来,哥哥定会收束形容道谢,怕是要吓跑姐姐,说不来正事。姐姐总是想像普通人家那样与亲人相处,抛开日向的这些规矩,请哥哥偶尔几次,叫她雏田妹妹,说几句和修炼和家族无关的话。”走到门口背对着宁次的花火,又一双不动声色却饱含深情的白眼。一样的啊,全都一样。日足大人、父亲、花火大人与自己,都是这般。有着姓氏所赋予的共性,又有着不同经历所赋予的个性,结合起来所表现的外冷内热不得不说是日向家的又一特征。 “哈,是不是该说大名的监视无孔不入呢,还可以通过日向宗主来提醒你干活。原来日向家有自己的封地啊。难怪可以不接村子里的任务。”之前宁次提到祭典时,鹿丸以为是忍者中有名望的家族的集会。能遇到大名的祭典,也只有火之国的大领主们参加的集会了。鹿丸习惯保持局外人的客观视角,又因为头脑好而敏锐,不经意间了解到的东西有很多,大多数还是放在心里自己有数便好。此番说出来不过是想岔开宁次的思绪。宁次与花火的谈话,在了解了宁次与宗家关系的症结之后,就怎么都不能不放在心上。 “啊,在梅沂河下游,根据家族历史里记载,早在千年前日向家就是那里的领主。那个年代还是部落制的祖之国和彼之国统治这片土地,日向一族的祖先从天上降临,成为他们的主人。可能每家的家族史都神话和历史分不清吧,本来时间就能转斗移星,又何况中间有着好几百年战国这样的动荡岁月,想怎么胡扯就怎么胡扯吧。记载中比较可信的是,至少在火之国建立之前,梅沂河下游就已经是日向家的领地。火之国在建立时攻打过日向家,战事僵持,两方都损失惨重,所以经过谈判日向家名义上对火之国臣服,保留自治权。” “一个家族与一个国家为敌,日向家果然是木叶最强啊。不过哪有你们家这样身为大领主却不生活在自己的领地上,千里迢迢地搬来木叶住的啊。”鹿丸本来是随口说来笑话宁次的,顺带着在心里转了个弯,却是细思极恐。为什么日向家要离开自己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举族迁来木叶?换句话说,如此显赫富贵的日向家为什么要做忍者?如果是自己想的那样,那么宁次就有放下的理由了吧。 “宁次,你有没有想过,你家为什么要做忍者?”鹿丸话语中仍带着犹豫,这一回,算是自作主张吧,他想不想知道,原由是不是自己猜测的那样全都不晓得。 “嗯?”宁次没跟上鹿丸的问题所指,轻轻发出个气声。 “五大国的大领主里,只有日向家有职业。”既然之前没能沉住气撞破了宁次和宗家不快的原因,再冲动一回,又何妨。 对面那双白眼从茫然时的无辜到豁然后的震惊,就像平地之上掀起巨风。宁次颤声问道:“因为,不得不做忍者吗?”是什么让日向家不得不做忍者?日向家在木叶是如此另类,与同为望族的宇智波大相径庭。日足大人精通茶道与香道,父亲擅于尺八,家族的每一个人都有着与忍者身份不符合的特长,同时又每个人都在练习柔拳,坚持做忍者。这边每日修炼全族老少皆兵,那边始终游离于忍者世界的边缘。 “你知道什么?还是听说了什么?” “我在看任务报告的时候,很少见到日向家的上忍,一般出现在A级以上的任务里,他们的生还率低得简直像是专程去赴死,同组的成员里还会有不熟悉的名字,毫无疑问是暗部的人。暗部,暗杀战术特殊部队,精于暗杀和尸体处理。日向家是大领主,任务佣金不是主要经济来源。忍者死亡率高,相反贵族生活安逸闲适。”鹿丸把心里闪过的关键词组成句子,却只说明了日向家做忍者是另有隐情,没有坦白这隐情是什么。他的逻辑推理向来跳跃大,从秽土转生的笔记中就可以看出他就是有着串联事件找出线索的能力。 “直接说你的结论,为什么不得不做忍者。”宁次作为日向家的一员,除了有白眼参加的A级以上任务都会有暗部的人随同的事之外,他比鹿丸更了解。什么会让号称木叶最强的一族如此无奈,理智上除了白眼已经不做他想。只是,这个答案,太残酷了,情感上不愿就这样接受。还想要鹿丸给他别的答案,不管鹿丸说什么,他都会信。 “就像你的父亲,你四岁时,云忍村的目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日向家的白眼,藏不住掖不住,无辜地嵌在眼眶里,暴露在别人的视野中,任人觊觎。若是不当忍者,怕是连自保都不能了。若是不迁来木叶,继续孤立,以一族之力与五大忍者村抗衡,等待着他们的就是和秽土转生资料中提到的旋涡一族同样的命运吧。哦,旋涡一族至少还有惊人强悍的身体自愈力,还能分散开来流落在外。日向家可没有,他们只能聚居在一起,决不能落单,也决不允许出走逃叛。成为木叶的一员却几乎不接木叶的任务,和名义上对火之国称臣又保留自治权,是一个道理。 白眼没了光彩,所以会有宗家与分家,所以会有笼中鸟的咒印。难道真的是命运吗?日向家的命运?原本该是借口的理由,却成了一切因果真正的源头?还真是嘲讽啊。 鹿丸第一次看见宁次惊慌到战栗,连忙抬臂拥过他,宁次也没有反抗。不喜与人亲近的宁次,是无措到何种程度才会如此。鹿丸心中后悔,为什么要告诉他啊,这样冲动真是不像自己。 “宁次,我只是猜测,没有证据的。也许,不是这样的。” “看来原本要商量的事已经有答案了,你回去吧。”宁次后退一步,离开鹿丸的臂弯。 “宁次,我,事情还没明了,还是等有证据再下结论吧。” “那你要在这里等着证据送上门来?也许事实就是如此,也许日后会有证据说明另有真相,你今天都该回去了。” 鹿丸只好回家,年前两人已经不自在,现在可好,火上浇油。 五代目大人通知鹿丸一个人是因为我的征召令并不在她手上吧。日足大人想必是和大名达成了协议,说什么不要辜负大名厚望,是不要辜负他自己的苦心吧。父亲,日向家的命运,你知道吗?你是知道才做了那样的选择吗?我才刚刚相信那是爱的选择,是你自愿的,刚刚告诉自己要站在你的角度尊重你的选择。我以为如果你不愿意,就会有别的结果。可在这种注定的牺牲面前,所谓的你愿意,不过是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胜利者吧,把这牺牲粉饰一番。你可以救下兄长,却不能改变日向家需要牺牲的命运。 一月五日,鸣人离开木叶。那天早上依然寒冷,宁次指导着雏田练柔拳。雏田与往日一样煎熬着希望练习早点结束,被宁次逼到墙下无处可逃时才稍微有点练习也是战斗的自觉。 “雏田大人,今天就练到这里吧。”宁次收回掌势,行礼道。 “可是还没。。。”时间还没到啊,虽然希望时间快点走,雏田也知道时间时不会因为自己的意愿变快的。 “那小子快出发了,短时间内没机会见面了”宁次转身,心里反复上演花火着背对着自己说话的场景,强作镇定地把准备了好久的关照付诸语言实践。自己也是这样背对着雏田才能说些和家族无关的话,还真是白眼一族的共性,这就是我们日向家的命运,与生俱来。 呆在原地看着宁次走远,雏田轻轻说了句:“宁次哥哥,谢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一章,火影忍者的故事就结束了,最后这个场景是动漫里原本有的(除了谢谢你)。火影忍者疾风传的故事准确来说是两年半之后,这段时间我可以自由地放飞,在一起,写肉什么的,都可以提上日程了。这里的日向家的发展,内容不是一章就能写完的,问题本身也不是一时可以解决的,要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去验证猜想。在此之前,只能放在宁鹿两人心里,滋长不安与骚动,人的局限性注定如此。还请诸位等着后续。 第19章 第 19 章 猜到征召令在日足大人手里,宁次便不再想去大名府的事,跟平常一样每日修炼,晚上再继续研究八卦封印的原理。他没和天天与凯老师讲过征召令的事,大家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只有自己和鹿丸知道,曾经有什么样的期待被剥夺,不得不另做打算。可惜,那个唯一懂得的旁人,也不再出现。 偶尔,在看秽土转生的资料时,宁次也会想,那天是不是话语上过分了些,才叫鹿丸好久不来。又莫名地自信着:又不是非常过分,相交那么久还会在意这一点点面子?肯定是懒得来,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一定是又自行忽略了大名委托的任务躲在家里闲着。 任务汇报结束后,宁次顺便拐向任务委派处去逮某人。办公室最里面的桌子前,鹿丸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转笔,两眼盯着笔尖不知道在发什么呆。宁次眉毛一挑,果然该来抓他,沉默地走到桌前用一站一坐带来的高度优势在气场上压迫鹿丸。 “啊,宁次?你怎么来这里?不是今天刚回来吗,任务委派处暂时没有你的任务啊。”鹿丸被突然出现的宁次惊到,语无伦次地表示宁次没理由在这里,也不晓得是在解释给谁听。 “是你无限期怠工,没有一点自觉,我才来的好不好。” “哦,那,我们晚上见,我下班就过去。” “我现在要和凯老师去第五训练场,你下班之后去图书馆等我,关于八卦封印的内容,家里的书已经不够参考了。” 宁次说完就走,鹿丸看着他消失在视线中才反应过来:宁次已经把放在他家的资料看完了。 直到下班,鹿丸都心不在焉转笔总是掉到桌上,发出的噪音让办公室的前辈们直叹气。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鹿丸自己也明白,见到宁次时的慌乱和此刻的心烦,都因为上次的不欢而散。说到底,是自己多管闲事,不仅如此,连当时的联想都是不应该的,不过是听老爸讲了自己家的历史,便用同样的套路去揣测旁人家是否也在挣扎着生存。经过这些天的反思,当时导致联想趋于残忍的,是自己的悲观,完全不是什么有力的依据,是自己先相信了每个家族都有无奈,然后把现象生搬硬套上去假装去解释,证明自己是正确的。至于妄自推断后告诉宁次,也是因为当时心志动摇不坚。明明是自己遇到不愿接受的事情,没能调整好,给无关的人带来麻烦。怎么想,都是自己的错,没脸去见宁次,才在对方出现时惊慌,为约好的见面焦躁。在心里笑自己:鹿丸,这些,都是你活该,是你没压住自己的负面情绪伤害别人在先,这些便是你的报应。 宁次等着鹿丸走到自己近前,转身带路。鹿丸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能发出一点声音,默默地在后面跟着。 “秽土转生的结印原理,你先看,我去找书。”宁次从忍具包中掏出一份卷轴给鹿丸。里面按顺序画了秽土转生的结印手势,在旁标注每个印的作用。这种流程图示用卷轴画起来十分连贯,一目了然,在可读性上是自己的笔记本远不能及的。秽土转生的结印手势依次为:寅(引,夜与日交替之时,引导灵魂从阴归阳)、巳(起,胎包中成长,猜测为八卦封印的起势,还需验证)、戌(灭,心包之处,杀死本体灵魂)、辰(震,震动生长,强固转生魂魄)、双手合十(猜测为八卦封印的终势,同“巳”)。旁注之外,在手势图下方还有更加系统的分析说明,原理是年前就已经知道的,看宁次这样写出来,仍然免不了惊叹一番。之前只是一个空壳子,看似行得通其实是务虚论,很有可能在实践中的某一个环节没有理论依据而中断。不禁莞尔,天干地支五行八卦这些老头子才玩的东西,亏得宁次坐得住去看。 宁次找了几排书架,好不容易才找到几本旧到掉页的书。五十年前,忍者世界的各族联合对漩涡一族发动了群攻,总归是不光彩的事,之后便对这个姓氏讳莫如深。二代的资料里提及的参考书目市面上全都找不到,即使是木叶图书馆这样的地方也见不到几本与之有关的书。手里这些看完还没有定论的话,就只能去宗家书库借了。 对宗家书库的藏书,宁次是很有信心的,不肯直接去那里借,无非是因为白眼的事。在寻找已经消失的漩涡一族的过程中,宁次常常把日向家带入其中,如果当时遭人记恨的是白眼,不加入村子保持孤立的是日向家该怎么办?这种情况下,因历经悠久岁月而不屑去避讳一族灭亡的宗家书库,就是不愿相见的答案:日向家会以史为鉴,绝不去毁书掩盖某个历史事件的真相,甚至自家编撰各种书,但求后人知兴替而得长存之道。已经强大了几百年的日向家,一直在遭人记恨,在加入木叶之前也不乏被围攻的经历。那个长存之道中,不用想也知道有忘情和分家制度这两条。 从前拿命运当借口恨宗家,以为自己与宗家是两个对立的阶级,恨得干脆利落。现在当真知道什么叫命运,才晓得自己和宗家是各种意义上的同胞。即便父亲与日足大人不是孪生兄弟,他们也是一同与白眼所带来的命运抗争的同袍,偏偏这又是自己的白眼,明知它是祸首也毫无办法。这样矛盾的心情下,怎愿去见曾经被自己误会的日足大人提出借书。 “有什么不懂的吗?”抱书回来看到鹿丸对着卷轴愣神,宁次就问一句权当打招呼。 “啊,按你画的流程图理解,就是把八卦封印看成始末结印相同而中间可以变化的一类封印的总称,没有依据的话,为什么做出这样的猜测啊。”鹿丸起先也以为这是单纯的秽土转生的结印原理,可利用的价值主要在手势图下方的系统分析中。转念想,这样的话宁次没有必要备注 猜测,需验证 这样的字眼啊,因为十二个印的不同顺序配合着不同属性的查克拉所得到的忍术千变万化,即使是开发与秽土转生类似的忍术,也不意味着结印手势可以参照。心里再转个弯,往起势和终势上联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宁次的意图。 宁次顿了一下,才压下心头冒起的欢喜:鹿丸他果然懂得我的打算。原本就打算讨论时第一项就说这个,又是一次不谋而合。“一开始是在强套我们的理论,与十二地支相对应的结印手势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已经有了很成熟的参照模型。我照着书把寅、巳、戌、辰四章中可能用到的解释都整理下来,等到整理完成发现自己无意识地用这四个印实现了我们的全部原理,双手合十这个手势没用到。推翻重来,得到的结论还是之前那个,我就把参照了的条目都贴上纸盖住,想要跳出固有思维的局限。确定没有别的解释之后,总要找出一个前四个手势就可以实现全部理论却仍然用到了双手合十这个结印的理由。” “所以,真的就像备注那样是个猜测?”在听到“已经有了很成熟的参照模型”时鹿丸还在心里吐槽:就你日向家才会有这种书吧,你去别人家问问看谁听说过。可是一长串前因之后来的“总要找出一个理由”让鹿丸猝不及防:这,这种随意用脑洞来解释现象的事情,怎么想都是我才会做的啊。 “啊,如果这个猜测正确,我们就不需要从零开始重构结印原理,所以花时间去验证也是值得的。”不晓得自己的稳重可靠的形象已经在某马尾少年心中大打折扣,宁次一本正经地补充自己花时间去验证一个凭空而来的猜测的原因。 “也是,它既然敢起名叫八卦封印,就该有八卦包罗天下象数的本事。”也不晓得这附和是安慰自己还是讨好宁次。 “叫你来也是为这个,看看这些书里能不能找到点线索。你的强项:发散思维找出潜在联系。” 好啊,如果我的这点才能,对你有用,也算是一点点补偿吧。 晚上告别回家时,鹿丸把在喉间梗了半天的事情摊出来。“宁次,关于你家的白眼。” “怎么了?” “我当时,心态不积极,才有了那种不好的联想。就算,就算是真的,告诉你也是不想你觉得自己受了日向宗主的恩惠亏欠于他,大家总归是……” “白眼长在我自己身上,就算是真的,除了好好用它,让它帮我变得更强还能挖了不要?小半年前,我就不觉得自己亏欠日足大人了。你以前和我说,我是为了成为强者而生的人,要成为别人的倚仗的人。若有一天,日足大人需要我与他同袍而战保护白眼的传承,我会以此为荣。”宁次语调淡淡的,却掷地有声。 “啊,是呢。”原来,白担心一场,宁次他比自己坚定得多呢,也是,那么勇敢的人,怎么会和自己一样逃避。笑出声来:“宁次,明天见~” 看着鹿丸双手交叉在脑后悠悠迈步的背影,被告别话语中预约的下一次见面愉悦到的宁次勾起嘴角:这家伙,终于有干活的自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寅巳戌辰的解释参照了百度百科,是很浅显的推论。我对天干地支懂的很少,下一章八卦也是同理,会写得很慢。关于八卦封印的设定来源于我自己对秽土转生原理的解释,再结合尸鬼封尽(这个是岸本钦点的根据旋涡家族的封印术开发出来的,而且网上也有鸣人的四象封印是八卦封印的一半的说法,以及三代使用尸鬼封尽时也先出现封印图式再出现死神最后剩下封印图式)的结印为巳 亥未卯戌子酉午巳 双手合十,我就妄自做了这样的推断。 第20章 第 20 章 想要在图书馆找一本完全关于旋涡族的书是不可能了,他们借到的只有《忍者家族列传》、《战斗的另一种胜利方式——封印术》、《封印术的分类》。这些书由于漩涡族的存在与成就,避无可避地提到一些。先是看了一下讲封印术的那本,结果上来就是封印术的定义、封印术的发展及其特点、封印术的用途、封印术的根本——约束与制衡、五行——比相生,间相克。哎呀,这个书真死板。“宁次,这本书你来看吧。” 宁次一看书名就知道鹿丸在打什么主意,挑眉瞪了他一眼,终究还是拿他没办法。 又翻开《忍者家族列传》到旋涡族的那一章,第一小节按惯例做了概括:族徽、势力范围、擅长的家族秘术之类的。鹿丸隐隐觉得和什么事有关联,再看到后面详细介绍他们家族的聚居地时才恍然:去年看的大蛇丸的任务报告,有好多次执行任务的地点都是这个地方啊!连忙起身要回火影楼去核对。 “怎么了?”宁次哪能让他这样一句不解释慌慌张张地离开,自然叫住他问原由。 “如果我记的没错,大蛇丸曾经多次去漩涡族故地执行任务,而且是连续的。我要回档案室去核对。” “额,那你去吧。”宁次一呆,复生的任务因大蛇丸而起,可是自去养老院拜访之后,他们就一心研究二代的资料,忽略了大蛇丸与这件事的联系。大蛇丸这样的存在,出现在哪里都会让人觉得有阴谋啊,宁次不得不多虑:大蛇丸去涡之国,和现下的任务是否真的没有一点关系? 鹿丸又翻了一遍大蛇丸的报告,才发现不仅是这样,还有对水之国的许多任务会途径旋涡族故地。唉,要不要放在心上啊?大蛇丸去那里,应该和自己眼下的任务没关系的,两者之间唯一的联系在于秽土转生这个二代已经开发好了的忍术,大蛇丸没有必要再去。和当前任务无关的话,二十多年前的陈年旧事,未必有价值。只是巧合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毕竟火之国和水之国一向交恶,派大蛇丸这样的顶尖忍者去进行武力交涉,战场选在两国之间的涡之国也合情合理的。鹿丸在心里列了一大堆“可以把这件事不放在心上”的理由,最后还是叹气自言自语道:“被攻破后处于无政府状态的涡之国,是个做据点的好地方啊。还是汇报给五代目,派人去看一看吧。” 心不在焉地出了档案室,拐角撞上宁次。“啊,宁次?” “不放心,来看看。怎么说?”其实宁次早就等在这里了,他不方便跟鹿丸一起进档案室,在家干坐又越想越觉得有阴谋,便等着第一时间知晓情况。 “凡是对水之国的任务,即使目的地不是涡之国,也会途径。” “今天之前,你都不觉得这不寻常?”宁次扶额,虽说鹿丸发散思维的能力很强,可是总是抱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态度,导致这家伙的前瞻力为零,提前洞察危机根本不可能。其本人的说法是:未必就是这样啊,花那么多精力去防备不一定发生的事情很不划算啊。 “二十年前的事,也不怕再晚这几个月。我去汇报给五代目,她自然会有安排。”二十年前的事情,就算是阴谋,要么早就不可挽回,要么是深谋远虑时机未到。 “你,我和你一起去吧。”宁次是败给他了,打算跟五代目申请自己去查阅大蛇丸的报告。那个人,即使是小小的举动,也让人觉得别有用心。 由于复活任务是大名的私下委托以及大蛇丸去涡之国实在没理由会和秽土转生有关系,鹿丸掠过了发现异常的起因,单单讲了大蛇丸曾经频繁地去涡之国境内,可能在那里有据点。 “大蛇丸,你竟敢!”纲手听闻此事后拍桌站起,办公桌应声报废。。。“静音!把卡卡西找来!” “五代目?”鹿丸被吓了一跳,镇定下来后想到五代目曾经和大蛇丸同班,定是知道什么内情才这样生气,试着探问了一句。 “奈良鹿丸,我不问你为什么会去看大蛇丸的报告,现在回去做你该做的事!” “五代目大人,采取行动不急在这一时,可不可以先让我看一下大蛇丸的报告再做决定。还有,这次行动,我也想参加。” “宁次?”鹿丸是不愿意的,可他不能替宁次做决定,只好叫他一声,企图让他再考虑一下。涡之国的半岛地貌决定了那里是雾忍和云忍的活跃范围,一个排斥屠杀血继界限,一个专抢血继界限和家族秘术,白眼去,绝不妥当。 然而,正如宁次拿他的不正经没办法,他也同样要败给宁次的认真。鹿丸只好陪着宁次回档案室看大蛇丸的报告。 宁次边看边做笔记,按任务时间、任务地点、任务目标、敌方忍者、备注做成表格。几份报告之后叹气:“你能不能不要对自己的大脑那么自信?遗漏了那么多信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鹿丸记性再好,比起宁次的地毯式排查,也显得不严谨。时间上来看,大蛇丸显然是在有间隔规律地去涡之国的某个地方,而且,和雾忍内部的人,有勾结。 “你整理完,交给卡卡西老师,就没问题了吧。”潜台词是:你就不要去了吧。 晓得鹿丸在担心什么,可是难得有机会去漩涡族故地,实地勘察比那几本书有用得多,宁次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而且,这还是另一件事情的契机,验证白眼是否是日向家命中注定的悲哀。“我亲自去一趟,能找到更多关于八卦封印的资料。你觉得,大蛇丸为什么要去漩涡族故地?” “说一个肯定没错的,漩涡族的封印术。” 这回宁次是忍无可忍,拿起报告拍了鹿丸脑袋一下。“再不认真点,就回家去。” “江藤近一郎不是说过?大蛇丸对世间的一切忍术都感兴趣,对封印术痴迷也说得通。”鹿丸极力用很平常的语气来讲话,想要让宁次相信大蛇丸联合雾忍反控了自己的行动安排也只是为了研究旋涡族的封印术。总之是,不想他去。理智上当然不是这样想的,不然又何必去汇报给五代目啊。那个贪婪的想要知晓世间一切的人,本应该很容易被层出不穷的忍术转移注意力,怎么会对某一族的秘术痴迷? “问题在于去得如此频繁,他既然是对世间的一切忍术感兴趣,就不应该热衷一族的特长,哪怕只是某一段时间。只能说明,那段时间,他非常需要封印术或者漩涡族的其他东西。”听到这里,鹿丸知道劝不住他了,自己不说出来,宁次也依旧想得到。 “也可以说是对他很重要的东西,重要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其弱点。”纲手推门进来,在此之前宁鹿二人都没察觉门外有人,果然是影级的实力吗? “五代目大人”宁次起身行礼,本打算不动的鹿丸也不好意思地跟着行礼。 “我一直在想,大蛇丸的转生术到底是什么原理。作为医疗忍者,我对人体的了解不比他少,本体的灵魂死去的话肉体没办法长久保存的,可我见到的大蛇丸身体充满了生机。两个灵魂共存这种情况也考虑过,山中亥一那个小鬼说心转心之术虽然能入侵别人的精神但是极不稳定。原来是用八卦封印。” “八卦封印?”二人震惊,这也太巧了吧,歪打正着?正找关于它的资料呢。 “我奶奶就是旋涡族人,听她讲过一些,八卦封印的特点就是可以封印人的灵魂,大蛇丸把被转生者的灵魂封印在某一处,然后独占了身体。” 宁鹿两人人对视,看到的都是对方眼里难掩的欣喜。鹿丸握过宁次的手,有点用力:竟然真的是一类封印术的总称,这个你都能猜对,也太厉害了吧。宁次回握,在鹿丸手背上点了两下:先听五代目讲下去。 纲手看了一下宁次未做完的笔记,心中几分赞赏:行文清晰且抓得住重点的书面材料,只有日向家的人写的出,这小鬼又是日向家里最好的那个。“我本想让卡卡西来做,也许你更合适。日向宁次,小队的任务是查看涡之国是否有大蛇丸的据点,你的任务是随行搜集漩涡族封印术的资料,我要找到转生术的破解方法,绝不让他像怪物一样长生不死。这是S级任务,不容有失。” “哪有下忍做S级任务的,至少也是让我去吧。”鹿丸插话道,他曾经和纲手辩过这个话题:宁次的临场决断力、观察现场带回任务之外的情报的能力,无人可替。可是鹿丸想要替他去。 “想让我把吉乃叫来绑你回去?” “纲手大人,你家还有关于漩涡族的书吗?我想先划定任务中要着重搜索的范围。”称呼的转变,是宁次对纲手真心实意的尊敬。宁次从前觉得火影代代都要有,算不上稀奇,纲手当了火影并不意味着其本身很出色,都是当时三代突然逝去没有准备,才叫这个喜欢赌博喝酒的人当了火影。此刻见到收敛神情严肃认真的纲手,宁次想起来:虽说她不像三代那样适合当火影,至少也是目前的木叶忍者中最适合的啊。 从纲手那里借到书回家,晚饭后来人通知日足大人让宁次去练功房。心头一颤:日足大人已经知道了啊,白眼的事情是否像鹿丸说的那样,马上就有结果了吧。带着不可描述的激动,走向练功房的每一步都在恍惚:自己是否真的迈开了脚?要相见的是命运吗?竟然有一天会与这没有形体的事物见面? “不要顾及宗家分家与长幼辈分,全力攻击我吧。”宁次未及行礼,日足先开口到。 “日足大人” 得到的回应是日足强劲的掌风,不愿意出手而处于被动躲避的宁次,在几个回合之后无处可避,生生挨了日足一掌跪在地上。 “这点本事,就要去涡之国吗?日向宁次,谁许你这般忘形?” 作者有话要说: 封印术的书目参照的是程序设计的课本2333 八卦封印我没本事写,写到后面圆不回去了,只好删掉2333 最后就决定跳过了,不用再写宁鹿如何验证确定了猜想,直接让纲手告诉我们:是的,八卦封印就是一类封印的总称2333(我偷懒了,实在是见识浅薄没法子) 我今天百度了一下,长门35岁的时候带土31岁,弥彦死的时候15岁,剧情来看弥彦只可能比长门大或者同龄,那个时候带土才11岁啊,中忍都没当上,怎么可能去怂恿长门改变晓的性质啊。。。岸本混乱的时间线让我很难办啊,只能避开这两个人的剧情,避开之后,二十年前的事情我还能写什么?!!!我想断更思考剧情走向,这个同人没法写了。。。 第21章 第 21 章 自从知道的那天就一直在等着,以为提前准备的话,就能容易接受一些。结果这一刻仍旧是百感交集不晓得自己该相信哪种情绪,最终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不让我去近卫机构的,也是日足大人吗?不,应该说,是白眼吗?” 日足掌心汇聚查克拉,直取宁次面门,本是雷霆之势攻过来,却在最后顿了脚步。宁次眼看着那只原本紧绷着的托着查克拉的手卸了力道颤抖着覆上自己的眼而后失去视野,切换成触觉继续感受那只手的温热和颤抖。 “宁次,你的年纪,不该懂这些。” 宁次庆幸此刻看不见日足大人的脸:悲伤的语调已经从听觉侵入他的心,怎么还敢加上视觉看见日足大人的神情。他不敢回话,不晓得说什么才能减缓日足大人的伤感。 “日向家对木叶,唯有涉及村子安危的任务是不能拒绝的。十年前日差是,今天你也是。我已经失去日差了,现在还留不住你。” “日足大人,与木叶的约定,可以讲一讲吗?” 日足把手上移摩挲宁次的护额,那是木叶忍者的标志;护额下面的笼中鸟咒印,是日向分家的标志。 “你提到白眼,我以为你全都知道的。” “只猜出了因果,想听过程。”因果是注定的命运,宁次想知道的是在由因得果的过程中,日向家经历了哪些。 “就像你猜到的那样,在忍者这一职业产生后,白眼成了日向家的灾难。起初的忍者主要从事谍报暗杀工作,各自有长期合作的客源。白眼对谍报工作的助力无需多表,所以他们盯上了日向家。离开梅沂河祖地,单独组建小家庭的日向族人,都被杀害了,连同他们的不是白眼血脉的家人。要是宇智波家的写轮眼也就好了,开了眼的都已经是个能力不错的忍者,能在他们手上讨到好处的人不多,大家都有自觉不去招惹。离开梅沂河的日向族人,早就不修炼查克拉了,更不要说会忍术了,只能任人宰割,就因为他们有白眼。有一个家族成功移植了白眼,抢了别人家的生意,激起更多人对白眼的狂热,明目张胆地围攻梅沂河祖地。即使是梅沂河祖地的日向家族中,若不是生来带有查克拉或对忍术感兴趣,也都只是有着白眼的普通人,日向家失去了很多。他们抢回了许多被解剖的尸体,还有一些活着被挖去双眼的。欺人太甚,剩余的日向族人被激怒了,疯狂了,他们以子孙后代的自由为代价进行了反抗:建立分家宗家制度,拥立当时最强的白眼为宗。那个人,就是我们的祖先。后来的日向家,经过无数场战斗,成为忍者世界中最强的防卫一族,直到五大国势力的形成。初代胸襟宽广,无条件欢迎我们加入木叶,他说建立村子就是为了减少无辜的伤亡,日向家能给他这样的机会他很高兴。二代私下来谈了条件:加入木叶就是木叶忍者,身为最强的防卫一族,日向家要做木叶最强的盾。宁次,事关大蛇丸,我没法拒绝这个任务,留不住你。” 日向家的教导让他们都习惯在交谈时看着别人的眼睛,日足和宁次便这般对视着,透过两层水雾看着与自己相同的白眼是如何无力地哀鸣。眼中的闪烁坦陈了所有,两人长久地静默着,都不肯把视线移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在这个沉重的故事里有个依靠。 “父亲他,也知道吗?”隔了许久,宁次又问起了这件事里的另一个重点。 “他比我早知道,我在他死后才知道什么是日向家的命运,才知道他知道。你和日差所拥有的觉悟,比我更适合守护日向家,这个宗家本该让他来继承才对。” “日足大人,父亲的遗书说了,他不只是为了守护日向家,还是为了守护自己的哥哥。所以请不要说这种话。” 宁次也曾经觉得这嘲讽的命运里,哪怕父亲是真的甘愿依然可悲,在一个倾斜的世界里直立并不是真正的直立。他甚至去怀疑:是不是父亲知道不可避免,才找了愿意这样冠冕堂皇的借口来粉饰失败。直到此刻自己胸膛中的无怨无悔想要付出一切去保护这个家的情绪,若不是继承于父亲又是从何而来? “宁次,你之前答应过我,珍惜自己的生命。涡之国是云忍和雾忍的活跃范围,不同于在火之国境内执行任务,我要你活着回来。” “是。” 宁次划定好任务中要着重搜索的范围又总结了在这些地区的地理环境之下可能出现的威胁,想要和五代目商量一下执行任务的人选,却听见鹿丸在火影办公室里面大声讲话,不同于以往懒洋洋拖长调子的声音,似乎是在争论。 “需要卡卡西,凯,暗部队长三人一起才能执行的任务,怎么都不应该让宁次去吧。” “就是因为要让日向宁次去,才配备了三位优秀上忍!原本我可没打算把他们三个都派去。” “你们都是这样派任务,所以日向家的忍者才会在A级以上的任务中生还率全村最低吗?” “奈良鹿丸!你给我清醒一点想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有本事你自己让他不要去啊,他当着你的面主动要求去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 鹿丸沉默:因为,我劝不了他。 “大蛇丸袭击事件是你自己去汇报的,我们失去了多少同伴你再清楚不过。要是有可能找到大蛇丸的弱点将其一举歼灭,不要说日向宁次,就算赌注是他们四个人全都回不来,我也要赌这一把。” “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了。” “静音,把他赶出去。” 宁次赶在里面开门前结印变成了出云前辈的样子,眼看着鹿丸两手插袋低头耸肩地离开。 “纲手大人,我觉得可以把凯老师换成阿斯玛前辈。”宁次进门后解除了□□,开始讲明自己的来意。 “嗯?” “copy忍者卡卡西前辈和凯老师一起出任务,其他国家在火之国的暗哨必定会注意到异常。再加上暗部队长,虽然暗部的人都带着面具,但是各国暗部间的交手次数足以让他们认出暗部队长来了吧?这次任务肯定要伪装身份,卡卡西前辈的第七班大家都知道不可能出任务,我和雏田大人所在的小队也会因为白眼引起注意。把任务改成奈良家去涡之国找药材,由鹿丸所在的小队去完成也是说得通的。而且借着找药材的说法,我可以和本地的居民交流便于获取信息,也可以在可疑的地方多做停留。整日保持变身术的状态是一种身体负担,由阿斯玛前辈本人参与的话,小队里就有一个人可以处于全盛状态保持警戒。” “日向宁次,我刚才和鹿丸说的话,你听到了吧?”他明明听到自己要他去送死了,而且言语中还提到了白眼的事情,连木叶与日向家的约定都知道了吗?结果依然这样冷静地分析局势? “是”宁次表示肯定,不带有任何的情绪。 纲手深吸一口气:“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就再附加一句,这次任务,只要你还活着,就不许放弃。人员安排,就按你说的来。” “是” 鹿丸瘫坐在办公桌前,倚着椅背头极力地后仰。这是第四次分派明知有风险的任务,第一次牺牲了两名中忍;第二次小队四人都是重伤;第三次,牺牲的是那个从自己手里接过任务卷轴的带队上忍;涡之国这回,是第四次。每次都要与五代目争辩,每次都被对方的 顾全大局 驳回。上一次五代目还说:“鹿丸,你想要的保全,绝不可能,何必自找罪受。” 是想要保全吗?只有自己的内心知道:不是的,才没有那么高尚。若不是忍者能力统计表是自己写的,若不是八卦封印是自己答应大名的委托才牵扯出来的,他才不在乎是谁去执行任务丢性命。就像大蛇丸袭击那次一样装睡就好了,爱谁去打谁去。 纵观历史,大大小小的战争从没停过,死伤每天都有,反正也阻止不了,死的是谁和自己有什么关系。鹿丸从没想过要万无一失,一直都很清楚自己作为一个人的局限。所求的,不过是不做导火线,让自己保持无辜。人固有一死,随便是什么理由,只要与自己无关就好,但是这四次,脱不了干系的。 宁次,就当做我自私,为了减轻我的罪恶感,请你活着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改了好几遍,总觉得力度不过,还差点什么。字数也少,历史和时间写起来太沉重了,用什么词都显得单薄,我这二十来年的阅历根本驾驭不住。 第22章 第 22 章 *木叶61年2月25日 第十班成员前往涡之国寻找寄岩斛 所谓的第十班成员,就是变身后的阿斯玛、卡卡西、暗部队长天藏、宁次四人了。考虑到现在名义上出任务的是第十班,一个不太有威信的烟鬼上忍带着一个懒鬼、一个吃货、一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的班级,他们并没有全力向目的地赶去,而是一路上悠哉游哉。宁次是第一次见到暗部队长,对方在临行前给了他一瓶药水。由于暗部经常出国境做暗杀任务,为了不留下影响和平外交的确凿证据引起各国间的全面大战,这种药水成为暗部专用:焚化尸体。说它的用途是焚化尸体并不妥当,很多时候,暗部的人在失去战斗力无法逃脱敌方追捕时,会活着使用它。 “这个药水,日足大人已经给过我了。”“井野”扮相的宁次,双手接过药水。叫他活着回来的日足大人,在昨天晚上,亲手把药水放在他手心,并讲明了用法。彼时,日足是高贵庄严的日向宗主,冷冽的嗓音没有一丝动摇。宁次知道,这就是他与日足大人同袍而战的时刻。 “天藏,不要因为他是日向宗主的侄子,就做这种多余的事情。设想日向宗主会罔顾私情,是对木叶最强一族的侮辱。你别忘了,这种药原本就是日向家配出来。”顶着鹿丸的高马尾的卡卡西,由于懒洋洋的调子和刻薄的说话内容,竟然毫无违和感。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让宁次心志更坚:原来是我们家族配出来的,更加深刻地明白了什么是被激怒到疯狂的日向家的反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便是死也不愿把白眼交给别人的决绝。身为日向家的一员,他不能也不愿去评价先辈们这样的做法是否任性。先辈们,是遭遇了什么样的屈辱,才能做出这种割舍? “抱歉,前辈。”作为卡卡西的迷弟,天藏紧紧跟着卡卡西,挠头表示:前辈说的话就是真理。 由于天藏现在是丁次的形态,四人的站位以及站位所表现出来的内部关系,和他们所扮演的第十班,如出一辙,丝毫没有暴露的可能啊。 进入涡之国前,天藏带着几人去了一家烤肉店,也是木叶暗部在东南方最靠近国境线的哨点。宁次原本还在感慨,这次安排的伪装意外地顺利,由“丁次君”带着大家去烤肉店,真是再合适不过了。等到见了店主,才觉得自己还是天真了,这世上的巧合哪里有尽头啊:店主绝对是秋道一族的人啊! 原来,这个哨点的核心人物是老板娘秋道夏楠,原名山中夏楠的老板娘靠着山中一族的秘术以及出色的查克拉感知能力在这里读取疑似他国忍者的人的思想,收集情报。天藏来这里,是想问问有没有音忍村的忍者在周边活动,音忍村在火之国的北方,如果这里有音忍出现,接下来的搜索行动就要小心,避免打草惊蛇。结果夏楠说音忍没见着几个,云忍村的人却越来越多。前来执行任务的三位上忍都下意识地看向宁次,宁次本人出于教养正色注视着为自己提供情报的夏楠,不为所动。这次任务,他早已准备好与云忍相遇。 “一直有传言说,四代目水影死后,水之国就丢失了三尾。云忍村好像有意捕捉三尾。”天藏代为解释,试图让队伍中自己唯一的后辈轻松一点。(可见天藏看人脸色的能力,比佐井好不了多少,大概是在暗部长大的原因吧。)四个月前,夏楠就注意到周围的人的心声中频繁地提及三尾,感应到对方的查克拉是十分具有攻击性的雷属性判断是云忍村的人。想到云忍一贯的 能力就是正义的作风,夏楠立刻层层上报给了纲手,纲手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只让她继续关注动向。 原本无精打采与鹿丸的造型不能更合适的卡卡西突然眨了眨眼睛,而后神色又暗了下去。 晚饭间,耿直的天藏大约是觉得暗部哨点自然是暗部队长的地盘,毫无顾忌地叫了一盘又一盘的免费烤肉。日向家对食量向来节制,宁次自然不会吃地多到有违井野饭量的程度。卡卡西也不晓得在想什么,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地在自己碗里瞎戳。阿斯玛,本色出演,有烟即可。 “前辈,给你。”天藏夹了一块烤好的肉放入卡卡西碗中,后者先惊慌地身体后移而后又平静下来道谢,由此才知道,精英忍者卡卡西也会走神。 “哈,要不是我身边这个一丝不苟端坐着的后辈不像井野,真要把你俩当作奈良和秋道家的两个小鬼了。”阿斯玛见卡卡西这样一惊一乍,夹着烟的手虚置在鼻子上掩笑调戏。 “阿~斯~玛~老~师~,你就是想占我这点便宜,满足你可以了吧。”卡卡西拖着调子阴阳怪气地叫了一声阿斯玛老师,又立刻切换没所谓的无气力状态。 “不是想占你便宜,实在是刚才那个场景,经常在我的班里发生啊。丁次夹到碗里,鹿丸才会吃两口意思一下,他自己一来就托着下巴发呆,总觉得要是没有丁次照顾的话,鹿丸会营养不良。” “是是是,你没有,好了吧。”卡卡西继续无气力,若是凯在,也许能察觉出这无气力里有些自暴自弃和敷衍,预料到卡卡西日后的异常行为。可惜,世事从不尽如人意。 宁次正抓着阿斯玛话中那个照顾的字眼,想起来上次泡温泉时丁次君无条件包容鹿丸的态度,照顾这个词真是再恰当不过;又见过鹿丸流鼻血知道阿斯玛前辈说的营养不良也是大差不差,皱眉在心里叹气怎么会有人这样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我的学生里,井野是最快乐的一个,元气很足的。你也要多说说话。”突然额上多了一只手,似是想要抚平他皱起的长眉。 由于动作的轻柔,阿斯玛常年握着手里刀的粗粝手掌并没有带来什么不快的触感,而是恰到好处的痒意。宁次原本惊讶于这位不太熟的前辈突然的亲近,转念想到自己现在是井野的模样,对方的举动也是善意,就微微翘了嘴角表示感谢。 “如果是井野,会立刻拂开我的手,说我手上有烟味赶紧拿开。也不是微笑,井野会笑得最大声让所有人知道她快乐。”阿斯玛收回手,用过来人的语气调笑宁次。 除了凯,宁次对上忍中忍们都是以前辈来称呼,一来是他不喜欢与人亲近也不喜欢被人关照,觉得前辈 这个人际间的距离恰到好处,执行任务的时候不会被看成晚辈特殊对待。二来,他们在宁次看来,确确实实只是早几年当了忍者的前辈而已,宁次自信再过三年,自己也有能力跻身于那个队列。总之,他第一回被人用经验者的态度说教,不晓得如何应付这种场合,便垂下眼眸看着铁架上滋滋作响的烤肉。面红耳赤之余,又较真地想着:等会儿用白眼侦察一下前方路况,似乎这样就能证明自己同阿斯玛一样是个忍者。 “有一方势力离开了,还剩下两方势力在对峙。”宁次在队伍的最前方,得益于凯班的每日晨练,他可以在高速前进的状态下用白眼观察敌情。 “离目标还有多远?”阿斯玛问道。 “还有九公里,我们要再快些,剩下的两方也要离开了。”说完,宁次就又快了一些,几位上忍原本是有迁就晚辈,放慢速度的意思。这下可好,明白自己迁就的对象搞错了,也加速跟上。 这夜的疾行起于晚饭后的侦察,宁次发现涡之国的森林里,有忍者在交战。夏楠感知了一下远方的查克拉,判断是云忍和雾忍之间在动手。 “不,是三方势力。”宁次补充,白眼看到的战场情势比靠感知查克拉属性更准确些也是无可非议。 “还有一方是音忍吗?”天藏谨记着他们此行的任务,马上往音忍上联想,也即刻对这一可能性做出了适当的反应:前往战场一探究竟。 对方的队伍中也有感知型忍者,不等木叶的四人完全接近就离开了,想来两方之间虽有争端却不愿有外人干预处理。 “现在三尾处于野生状态,我们各凭本事,谁抓到算谁的,有什么不对? 队长,有人在靠近。 你们还想装神弄鬼,云忍公然抢走冰姬在先,现在又来打三尾的主意,被识破就想跑吗? 雾忍就是因为有你这样鲁莽的暗部,才会连血继界限都被人抢走吧。你自己没有感知能力就问问其他同伴,是不是又有人闻着肉香来分羹了。刚刚我们要解决碍事的音忍时,你们就跳出来误事,真是愚蠢。当然,如果你们雾忍不怕争夺三尾的势力更多,我们也只能多费点时间精力去挨个解决。下次,就从雾忍开始好了。然后他们就离开了,另一方停留了片刻也离开了。” 宁次径自复述着通过白眼和读唇得到的情报,一旁的前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瞧见丁次样貌的天藏呆呆地看着自己,宁次补充道:“这是他们离开之前说的话,只要目标进入三公里的视线范围内,我就能看到他们说话的嘴型。” 阿斯玛在心里解释:我们惊讶的是,没听说忍者学校开了读唇的课程啊,这个只有进入暗部和情报班才会特别训练吧,你怎么会。转念又觉得:纲手大人派他来,不是没有道理啊。 “帕克,好久不见了。前辈已经有下一步行动计划了吗?”卡卡西的小尾巴天藏第一时间注意到卡卡西解除了变身术并通灵召唤了八忍犬。 “布鲁回哨点汇报雷之国和水之国关于三尾的动向,让哨点负责人立刻把消息上报给五代目,西巴、比斯克、阿基诺去追踪云忍,古鲁克、乌黑、乌鲁西去追踪雾忍,帕克跟着我们去追踪音忍,已经不需要变身术做掩护了,节省查克拉,速战速决。”全票通过,四人八犬各自散去。 有三位实战经验丰富的前辈,追踪路上遇到的陷阱自然都不是问题。 “用的便携式阵界都是风属性,他们以为追上来的会是云忍。”破了陷阱之后,作为风属性忍者,阿斯玛敏感地察觉到了与自身查克拉共鸣的能量在溃散。转头看见宁次拿出通灵卷轴小心翼翼地回收整个阵界残迹,又是目瞪口呆:难怪这个小鬼看起来什么都会,他是什么都不错过啊。。。 “卷轴是天天给我的,她很擅长用通灵术存储东西。”宁次显然不觉得自己回收残迹带回去研究的行为有什么不对,以为阿斯玛前辈在疑惑自己为什么会有通灵卷轴。其实这卷轴是宁次预备着回收漩涡族的相关遗迹的,根据书上记载,漩涡族对八卦封印非常慎重,施术之前会在固定的地点举行仪式,如果能找到的话,他打算把整个祭台回收。他从未忘记:寻找八卦封印的相关资料才是他此行的任务,他一个人的任务。 “阿斯玛、天藏,你们先追上去吧,等他回收好了我们再跟过去。”卡卡西抱臂倚树说到。 “前辈?” “前面肯定还有陷阱,对付雷属性的阵界,让我做先锋不太合适。刚好我看着他,你们先追,也不算浪费时间。宁次有白眼,找你们很容易的。”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有前辈在,天藏就不用担自己的小后辈了,继续追踪音忍。而卡卡西,在阿斯玛与天藏走后,趁着宁次专心于回收阵界,留下一个影□□,本人往另一个方向掠去。 第23章 第 23 章 四人尾随音忍至海边,□□的岩表没有遮蔽物,他们只好停留在远处。天藏培育了一株中空的树干从地下潜伏至音忍附近,树干的末端呈喇叭状,以作窃听器。加上宁次的白眼,开始了远距离监控。 音忍的四人在海边等待什么。 过了一会儿,海浪之中出现一位瘦长的白发少年,海浪将他缓缓推送至岸边。“这里就是香燐那个老太婆的故乡啊,果然和人一样不可爱。”少年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对着远处的的峭壁比了个打枪的手势,而后露出锯齿状的牙齿笑得烂漫。看起来顽劣的动作,却让宁次心中凛慄,那看似无心的打枪手势,在峭壁上击出一个深达二十厘米的小洞,白眼看到了这一结果,却不知那个少年是如何做到的。 “水月大人,如大蛇丸大人所想,水之国并不是在四代矢仓死时丢失了三尾,而是来涡之国再次制作人柱力时被暴走的三尾逃掉了。”音忍的小队长对被唤作水月大人的少年汇报。 “啊,这样啊,你们派人告诉那个药师兜就好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水月解下腰间的水壶,咬着吸管问到。 “那我们的下一步行动是?” “我说,你们几个,能抓住三尾吗?” 四人被问得不明所以,对视交流后摇头。 “那除了继续跟踪打探三尾的地点,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水月说着向岸边的村庄走去。 “水月大人不和我们一起吗?” “嗯?我不是说了这事和我没关系吗?我只对哥哥的通灵卷轴感兴趣。”少年眼睛向上看,似乎是认真思索后,笑着回答,然后转身远去。 “嚣张什么,还不是大蛇丸大人的一件试验品,不人不鬼的恶心死了。” “算了,原本想有他在,对付雾忍可以轻松一点,三尾的消息跟丢了也是他负责。现在只好通知兜大人,等待兜大人的指令再行动,总比我们擅自行动而后什么功劳都没有还要被指责鲁莽误事好吧。” “好办法,我可不想犯错被送去当佐助大人的陪练,顺便再告诉兜大人鬼灯水月擅自行动做与任务无关的事情。”音忍四人商议之后唤来鹰送消息。 木叶的四人立刻去跟那只鹰,药师兜应该是和大蛇丸在一起的,这只鹰的目的地就是大蛇丸的老巢。把鹰作为追踪对象,三位上忍也无暇再迁就宁次,全力疾行。宁次也有意地落在后面,在前方树干的遮挡下,使出了影□□之术,本体向海岸的方向赶去,影□□继续去跟前辈们。 天藏停了下来:“前辈,宁次不在后面,他往相反方向去了。给他的那瓶药水,里面还放了只与我的查克拉相呼应的种子,现在种子在往相反的方面远离。” 三人回头,阿斯玛沉吟:“跟在后面这个不是他吗?什么时候被人掉包了?”那全神贯注地观察前方及两侧情况的眼睛,紧抿着的坚毅嘴角,很难想象是别人假扮。 “前辈?”三位上忍都停下来,盯着自己看,便是宁次,在刚刚做过亏心事的情况下也不免神情慌张。 天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使用木遁术禁锢了宁次:“你是什么人?我们的伙伴呢?” 卡卡西手中电光闪动,正是忍术千鸟;阿斯玛的手里刀的刀刃也覆上了一层薄却锋利的查克拉。 宁次没想到对方一下子就察觉到自己不是本体了,还怀疑自己是敌人渗透假扮的,只好坦白:“抱歉,前辈,我是日向宁次,虽然只是影□□,这次来涡之国我有别的任务。根据音忍的对话,大蛇丸的据点肯定不在这里,我们继续追下去就会离开涡之国,我还不能离开。请你们继续追踪大蛇丸的巢穴,我也要执行自己的任务。”说完之后就自行解开了影□□消失了,另一边的宁次得知了这边发生的事情,又加快了脚步。 “卡卡西,你回去找他吧。我和天藏继续任务。一开始,他作为下忍加入我们的队伍就有些奇怪的,这样也能说的通了。”阿斯玛收起刀叹气。 “我也同意,毕竟日向宗主特意拜托我们要照看他。前辈你先去找他,我们到哨点让其他暗部接替追踪,就立刻回来,他身上有种子,我能感知到他的位置。”日向家与暗部一起出任务,向来是自备药水,天藏在初次见面时会有那样的举动也是因为日足事先的拜托让他误会日向宗主会因为宁次是自己的侄子而不忍。天藏在瓶中放种子;途中阿斯玛让宁次试着开心一点,皆因这一句拜托。只是阿斯玛和天藏不知道,他们面前的卡卡西,耍了和宁次一样的把戏。 卡卡西的本体还不知这边的情况,他一心装着十几年前的记忆,他的友人、伙伴、羁绊,带土、琳。又是三尾和雾忍,怎能放过你们。 音忍的谈话里,有一句让宁次十分在意:水之国并不是在四代矢仓死时丢失了三尾,而是来涡之国再次制作人柱力时被暴走的三尾逃掉了。尾兽原本就是实体化的查克拉,这巨大的能量体怎肯安分地待在人体内,普通的封印术毫无效果。来涡之国制作人柱力,肯定是借助了漩涡族的封印术,必然去过漩涡族遗址。他要回去找那几个音忍,探得更多的消息。 “帕克,回木叶告诉日向宗主这里的情况。”卡卡西嘱咐了帕克一句,转身去追宁次。 至此,离开木叶村的第四天上午,四人算是兵分三路。 卡卡西的本体循着忍犬们留下的标记一路追踪至川前镇,不得不说雾忍十分谨慎,选择落脚的地方紧靠着河流,又混杂在人群中。若是往日,卡卡西也许会慎重一些,把对方引离水源。而今的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扯开面罩露出写轮眼:水是你们的地利?那我就用雷切把它变成你们的厄运。水,是会导电的啊。 使用写轮眼催眠了民宿店主,卡卡西变成对方的模样。 民宿的店主推开四位寡言的客人的房门,奇怪怎么眼看着四人进房现在屋子里却空无一人。这疑点还没有得出合适的解释,其中的一位客人凭空出现与他面对面身体紧贴着,手中的苦无插入店主的心脏。 雾忍是有先机优势的,他们的感知忍者发现有忍者在靠近以及对方身上暴动着的雷属性查克拉,埋伏起来并制定了一击必杀的战斗计划:看似房中无人,其实名叫沼野圭的水之国忍者一直站在门前,只等着敌人在开门后找不到攻击目标而迟疑的瞬间一刀致命。沼野圭最擅长的幻术便是将自己隐身,雾忍操纵水的能力无与伦比,通过控制空气中水蒸气的不同密度,使光由相对光密介质射向相对光疏介质,改变光线的折射路径造成全反射。 这是个可圈可点的战斗计划,如果对手不是具有写轮眼的卡卡西的话。 卡卡西在进门前就看穿了屋里的幻术以及其他三个忍者的藏身处,所以最开始出现的场景只是卡卡西给其他三人看的幻象,实际上卡卡西先沼野圭一步将苦无刺入了对方要害。紧接着又使出千鸟,这间屋内,空气的水汽密度在雾忍的改造下变得非常适合导电,整个屋里都被电流笼罩,卡卡西自己也在承受这高电流带来的伤害。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此番,唯有痛苦,才能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在白眼的侦察下,宁次迅速锁定了目标对象,停留在远处通过读唇来获取情报。 “昨晚要不是雾忍突然出来,大概就被云忍杀掉了吧。” “还是队长的决定对,在这里等兜大人的指令,不用因为跟踪云忍胆战心惊害怕被发现。” “你说我们那天偷听到的谈话是真的吗?他们决定找到三尾的藏身地点就实施抓捕,那可是尾兽啊!凭他们几个?” “实施抓捕不好吗?激怒三尾他们不就没命逃了吗?当初水之国来这里制作人柱力,鬼灯满月带了三队人都全军覆没。他们四个人,哼~” “难怪鬼灯水月那个怪物也要来,原来是他的怪物哥哥死在这里了啊。你们说他哥哥死的时候,是变成一滩水还是一堆烂肉呢?”后来的谈话就越发偏离,让宁次觉得为此开白眼浪费查克拉实在是不值得。想了想感知到的越来越近的卡卡西前辈的查克拉,宁次决定等卡卡西前辈赶到直接绑了这四人问话,毕竟话语里可以判断出他们是怕死的,问话应该有效果。 卡卡西没想到宁次会坦荡荡地等他来,所以看到前方面朝着自己的白色身影时不免眼睛睁大了些。 “前辈,擅自行动我很抱歉。” 卡卡西看着自己面前端端正正的人,叹了口气:“你接到的那个任务,一起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的光折射,并不是完全科学,科学的部分是光密介质射向光疏介质,的确可以在一定的角度条件下造成完全反射,但是能不能通过改变水汽的密度实现我就不知道了。。 天藏的种子在大和带第七班潜入大蛇丸巢穴的章节中提到过,这里叫他天藏是因为大和是他加入第七班才拥有的名字。 第24章 第 24 章 宁次讲了自己绑人审讯的计划,卡卡西弯起眼:“刚好,我也有事要问他们。” 宇智波佐助,那是他的第一个学生,也是挚友的最后一个族人。“我可不想去当佐助大人的陪练。”这句话割着卡卡西的心,佐助,不到半年,你在大蛇丸那里变成了什么样子。 在奈烙见之术的威慑下,卡卡西与宁次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关于制作三尾人柱力的事情都是从云忍那里偷听来的,昨晚他们被云忍追杀也是因为探得这样重要的消息急于立功,潜伏地太近才被发觉。云忍判断雾忍绝不会在途中无缘无故地刺激三尾自掘坟墓。应当是当初围攻漩涡族时,那祭台被洗劫一番,阵法残缺,导致封印泄露三尾暴起。所以他们决定先去漩涡族遗址,以遗址为中心进行搜查。这个主意正合了宁次的心意,卡卡西那边却是半喜半忧。这四人说不想去给佐助当陪练不是因为如今佐助成了杀人狂魔,而是凡是给佐助当陪练的人都会先被大蛇丸改造一番,落得个不人不鬼的样子。卡卡西既喜佐助没有变成杀戮机器又忧呆在大蛇丸这样的变态身边佐助早晚会陷入同样的黑暗。眼下,喜与忧都得放一边,在宁次陈述自己的任务之后,卡卡西只能与宁次一起去追云忍。 行进至一半,白眼发现卡卡西的忍犬正往自己的方向来。原来,它们追到这附近之后,发现云忍来了不止一个小队,都在这周围活动着。一来云忍并不远离,二来对方人多再跟下去难免被发现,忍犬们索性藏起来,只要云忍的气息还在周围它们就原地候着。此番是闻着了卡卡西的气息,才出来迎接。 结合之前得到的情报,看来前面就是他们对三尾的搜索圈了,也就是说:这圈的中心,就是漩涡族遗址。 卡卡西沉默,出于经验,他清楚此次任务的风险;出于日向宗主的托付,他希望宁次与自己先回木叶,一来请求增援,二来避开雷忍;毕竟对付大蛇丸不急在这一时。可是眼前的这人不是鸣人也不是佐助,是那个不卑不亢地跟在凯身后无法将之看作学生的日向宁次。什么样的语言能说服他? “这是前方云忍的分布,我们偷袭落单的人再用变身术混进去。”宁次用白眼侦察之后,在地上画了图,提出方案。十五年前的旗木卡卡西对任务如何执着,今日的日向宁次亦如是。 川前镇,卡卡西的本体用一连串自杀式的攻击,成功杀死了雾忍的四人,自己也是伤痕累累。他在桥上站了许久,按原路返回打算与其他三人汇合。出发后不久,影□□的经历突然传回自己脑内,这才知道另一个的战场情况有多糟糕! 影□□是写轮眼也看不透的实体□□,可以进行真实的物理攻击和忍术攻击,唯一的弱点在于:遭到创击时,影□□会自动解除。压着双倍的疲倦,卡卡西根据影□□的记忆往宁次的战场赶去,宁次,你一个人要撑住。阿斯玛、天藏,你们快回来。 “阿斯玛前辈,我放在宁次身上的发射器已经很久没有移动了。” “这孩子,唉。我们再快些吧。” 阿斯玛与天藏到哨点交待完之后立刻往回赶,找到感应器时发现只有空瓶子丢在草丛中。两人心中一惊,该不会?! 在偷袭云忍时,卡卡西的影□□没有想到对方是使双手剑的,躲闪不及挨了一剑,□□术被迫解除。宁次和剩下的三个云忍都顿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现下的战场局势。宁次当机立断,使用土遁.土回廊之术将四人隔开,留下影□□,自己使用土遁.土中映鱼之术躲入土中。一对三,实在不是有利局势啊。土遁和雷遁相比本就处于劣势,宁次用土遁只是想干扰视线,用影□□将自己替换。既然卡卡西前辈是影□□,想来云忍也不会想到自己用了金蝉脱壳的计策吧。 宁次潜入土中,把查克拉汇聚在手指,等待着影□□将最近的云忍引来击杀:脚底穴位甚多,在日向家眼里,便全是可突破的缺口。宁次将指尖的查克拉由涌泉穴打入对方经络,查克拉直接冲上肾脏将之炸裂。掏出天藏前辈给的药水将尸体焚化,变成对方的样子。 “林由岦!”使双手剑的高个子云忍褐赭也赶来了。 “我遇到了那个日向家的白眼,也是影□□。”由宁次假装的林由岦应和道。 “看来木叶那帮人也要来插一脚了,等野间找来,我们回去跟队长汇报。” “嗯。” “copy忍者卡卡西和日向家的白眼,虽然是影□□,想必本体也不远。”褐赭冲林由岦眨了眨眼睛,那一瞬间,宁次想到天天,每每有主意等着自己认同时都是这般无邪。不知道林由岦会给出怎样的回应,宁次一时僵住,恰好野间也找过来了。 “褐赭!林由岦!” “走吧,回去汇报。” 宁次混入云忍在旋涡遗址的临时驻扎点,日向家庄严肃穆的脸上功夫说不上是好是坏,它让宁次没有惊惧地东张西望左顾右盼,也剥夺了宁次的面部表情。不知道叫这个林由岦的云忍,是不是很爱笑。一直抱着杀死对方的决心打倒敌人,完成任务,第一次,宁次去想这个死在自己手中的人,从前是如何活着。避开人,使用白眼看了一圈遗址的分布找到了祭台所在地。又是老法子,留下影分身本体摸上了祭台。 “林由岦,你怎么在这儿,快走啦。”褐赭高举着胳膊摇晃着向宁次招手,宁次应声走出残破的小巷被褐赭一把环住肩膀半搂着往前走。“快点啦,队长说我们也可以去哦,抓写轮眼和白眼。”褐赭又像之前那样眨了眨眼,宁次才明白过来,原来之前他打的主意就是这个。能力及正义。谁抢到算谁的。眼前这个人,因为对自己村子的忍道无比坚信而保留了与天天一样无忧无虑的眼睛,尽管在宁次看来,忍道的内容本身需要质疑,可这份坚信如此执着不可撼动。 褐赭一路上拥着宁次表达着自己的期待与兴奋,提出活捉日向分家的人与村中忍者诞生后代的爪乌大人是如何机智,在快进入队长的帐篷时,他说:“听说日向家的柔拳之所以厉害,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白眼可以帮他们看清穴位以及观察敌人的进攻方向避免自身出现防护死角。要是我有白眼的话,也许可以把双手剑练的更厉害呢。是吧?日向家的忍者。”褐赭笑着将剑抵在宁次腰间,而帐篷内的众人也显然早就等着他们进来。 原来自己早就暴露了,幸亏刚才去祭台的是本体。眼下是逃不了了,宁次打算最后一搏,再骗他们一次:当初来袭的只是影□□。一句话不说就将影□□自行解除。 刚到祭台的宁次本体收到帐篷里发生的经历,警铃大作,躲进祭台旁的耳房。白眼看到云忍的驻地骚动起来,一个十来人的小队离开。想来是自己的法子起了效果,但剩下的人也没有闲着,开始在内部进行搜索。此刻,潜伏不动更安全。宁次环视了一圈,虽然家具已经七零八落不在原位,大致上可以看出当初这间耳房的布置:对着门的那面墙边立着的空柜子看起来像是书架,进门左手边的墙上挂的一排排积了灰的面具想必当初就一直这样放着,右手边靠墙放着床和书桌。这空荡荡的屋子,何处藏身啊。宁次把手伸进忍具包,将日足大人给的药水在手心握紧。 阿斯玛与天藏正犹疑着宁次的下落到底如何,察觉前方有动静,两人即刻用土遁隐入土中。土遁对于感知忍者并不起作用,十来人将他俩团团围住。天藏面对这个阵仗,更加担心自己的卡卡西前辈和宁次。 “变身术也是需要查克拉的,木叶的两位又何必这样浪费呢?大大方方地让我们看看写轮眼和白眼不好?” 两人听了心中一荡,看来卡卡西和宁次还没有遇害也没有被抓到,而且他们错误地以为来的只有两人。阿斯玛嘴角一扬,点了根烟,决定诈他们一下:“你们说的是卡卡西和宁次吗?他们在另一边,和暗部第三分队在一起。” “那就挨个收拾吧”领头的那人说着向身后使了个眼色,五个云忍离开。大约是去追所谓的写轮眼与白眼吧。阿斯玛与天藏自然毫不客气地接受了对方削减战力的行为,每次进攻都不给自己与对方留余地。 木叶61年3月2日夜 前往涡之国的小队四人各自奋战 卡卡西不眠不休地赶路;阿斯玛与天藏在森林中打游击击杀落单的云忍顺带着寻找卡卡西与宁次的下落;宁次在清点自己的忍具以及查看天天给的卷轴里有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东西。 在耳房潜伏了一天一夜,看到云忍一波接一波外出,宁次觉得差不多可以行动了。蹿上祭台,开始临摹地上的图案,在耳房里的时候宁次就观察过了,祭台的木栏有明显的烧毁痕迹,除了刻在石头上的疑似阵法的残缺图案,什么都没有。大概是因为雷忍所说的:祭台被洗劫一番吧,回收祭台是没有价值了,等会儿去村里再找资料吧。这一天一夜里,宁次除了休息,还用白眼挨个看了村里的房屋,找到了几个书架上还有书的屋子以及若干个地下仓库。 靠着白眼提前感知到敌人拐入别的小路,宁次在小巷间穿梭。终究是被对方的感知忍者察觉了,靠着投机取巧走到这步,终于要正面靠战斗力与对方相搏了。 “爪乌大人说了,白眼要抓活的。”云忍一步步缩小包围圈。 作者有话要说: 阿斯玛的土属性设定来自他的忍术灰烬烧,感觉就是火和土结合创出来的,属于个人脑补设定。这次任务快写完了,终于快写完了。为什么老是用影□□术呢,大概是因为总是看鸣人用吧,没有影□□的战斗好像少了点什么。为了让宁次活着回去,显然我在压制云忍的智商。云忍们,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笔力不足,不能写出强强碰撞的战斗。以后有机会,我再改。 第25章 第 25 章 云忍有意活捉,宁次却以死相搏,包围圈一次次缩小再被回天逼退。发现白眼总是能及时发现进攻的路数并躲开之后,云忍开始采取车轮战的方式消耗宁次的体能。查克拉的不足让白眼的视距越来越小,即使算出躲避攻击的角度身体也无力及时作出相应的动作了,身上多处剑伤,宁次疲惫地闭上眼,手伸进忍具包。 “八卦.回天”宁次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竟然听到日足大人的声音,抬眼发现日足大人已经用回天撞开包围圈到了自己身前。日足将手放在宁次头上,轻声道:“不是答应我会活着回家吗?我来接你了。” 云忍的包围圈外,是数十位日向家的上忍,一律未佩戴木叶护额,穿着日向家的玄色练功服,昭示这是以日向家为名的战争。 宁次顿时泪如雨下:“日足大人,您又何必。作为宗家,您不该来的。”几百年来,为了保存宗家血脉牺牲了那么多人 ,您怎么可以如此冲动,让先辈们的付出白费。 “作为你的伯父,我该来。”日足将宁次护在身后,摆出了柔拳的起手式。 见到帕克之后,日足就带着日向家的上忍们赶来。他们认识宁次的查克拉颜色,一路上绕开他国忍者直奔这里,所以比卡卡西和阿斯玛还先到。卡卡西与阿斯玛则是被日向家感知到之后,日足差了人去给他们带路。不一会儿,三人也到达战场。 这场战斗,解释了日向家为何被称作木叶最强一族,相互协作的日向家上忍们,仿佛四堵密不透风且铺满了尖刺的墙,将云忍们围住绞杀。趁着前辈们在清理尸体抹除战斗痕迹,(柔拳造成的伤明眼即见,不能留下给云隐村找茬的证据。) 宁次打算接着去收集资料,被阿斯玛叫住:“幸亏平时会帮鹿丸预备着,吃了休息一下吧。”回头看见的是熟悉的绣着奈良家徽的布袋子,宁次了然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也晓得奈良家的兵粮丸比市场上卖的好一些,只是那句帮鹿丸预备着听起来有些别扭。接过兵粮丸道了谢,去往下一个地下仓库。 “让您亲自来一趟,实在是愧对您托付时的信任。”不同于出身名门的卡卡西与阿斯玛,天藏自始至终对日足抱有敬意,对没能照看好宁次耿耿于怀。 “队长不必自谦,若是没有几位的报信,我又如何能赶来。况且宁次他年纪小,行事作风激烈,不懂得迂回,原本就没人能拦住他。日向家此次出动,取了一个出其不意的巧,要趁在各国反应过来之前,回到木叶去。队长也抓紧休息,我们一同回去。”在确定了宁次的平安之后,静下心来的日足虽说满身奔波的风尘,举手投足间依旧是从容不迫的高贵。 披星戴月地回到木叶,三位前辈的意思是让宁次跟着日足先回家休整一下,再一同去汇报任务结果。可宁次不愿让别人等自己,压下喉间的血腥,说:没关系,去见纲手大人吧。日足也没有出声挽留,带着日向家的上忍们回了宅子。阿卡天三人看着面前强撑着不肯松口的少年,只好同意。 到了火影楼,在楼道看见鹿久大人倚着楼梯扶手发呆,宁次顺着鹿久的视线望去,是任务委派处的办公室。 三位上忍一起向班长问好,宁次也夹在中间弯腰。 “回来了啊,去和纲手大人汇报吧。”那收回神来漫不经心的语气,让宁次暗想不愧是鹿丸的父亲。鹿久带着四人去火影办公室。 追踪大蛇丸的任务汇报完毕,宁次又单独留下来汇报去涡之国搜集资料的部分。末了,纲手说:“你去看看鹿丸吧。”宁次不解,为什么特意吩咐去看鹿丸? 将信将疑地出来关上门,听见纲手的声音:“明明那么担心他,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不去看他,也不好好待在参谋长办公室干活,和鹿丸一起掉链子,还让不让我去喝酒了!” 宁次顿了脚步。 “卡卡西他们安全回来,事情也就告一段落了,等会儿我就回办公室,今晚请您喝酒。” “每次有危险任务,他就干坐在办公室,也不是办法啊。当初我们说置之死地而后生,万一他撑不住,又怎么办。” “他生成奈良家的孩子,便总要受这个苦,现在半途而废,以后再从头来,无非是重走这趟刀山。” “鹿久,你不怕他年纪小,不懂得退步,把自己耗干?” “丁次每天都来接他,他再不情愿,也不会让丁次为他忧心。井野偶尔也会来闹腾一下,猪鹿蝶是不会被击垮的。再有半年,他就该习惯了吧。” 宁次突然觉得这一路奔波的疲倦,全都在脚上苏醒,重得他迈不开步子。鹿丸,你在干什么?他们在让你干什么? 推开任务委派处的门,嘈杂忙碌的气氛扑面而来。在一片沸反盈天之中,鹿丸坐在椅子上对着墙上新帖的涡之国地图,似乎很久没有动过。委派处别的前辈看见宁次站在门口,惊喜地叫了一声:“鹿丸,是宁次。” 鹿丸应声回头,眼中的沉寂还来不及完全抹去就焕出了盎然光芒:破损的衣服上满是被风干的暗红色血迹,脸上也有几道伤口混着血污还未清洗就结痂,但宁次的脊背是直的,嘴角向往常那样坚毅地抿着,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看着自己。他想走过去抱住宁次,却在站起来时因为太久没动软了一下腿。手撑着桌子,鹿丸低下头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型:“太好了,我没有害死你。” 只是宁次会读唇,这无声的话语甚过惊雷,在宁次心中轰鸣。 鹿丸说过两句话。 谢谢你,没有死。 太好了,我没有害死你。 一直压在喉间的血腥,再也抑制不住,冲到嘴里肆意,席卷了味觉。 鹿丸眼看着刚刚站得笔直的人,突然吐血倒下,被最近的前辈扶住。好在纲手与静音就在楼上,即刻赶来为宁次做紧急救治然后送往医院。鹿丸想跟去,被纲手制止:“人已经回来了,你还有什么理由偷懒?” 晚上,丁次过来帮忙整理桌面,收起墙上贴的涡之国地图。“阿斯玛老师回来了,今晚聚餐吃烤肉哦。” “阿斯玛中午才回来,五个小时不到,就被你敲诈了一顿。” “才不是我敲诈他,是老师自己去我家找我,提起要聚餐的。妈妈也知道,还说你不喜欢吃油腻的东西,做了寿司让我带给你。”丁次一本正经地说着,从他装薯片的袋子中找出一个便当盒打开放在桌上。 “啊,替我谢谢伯母,一起吃吧。”鹿丸捏起一个咬了一口,里面的大根根据自己的喜好换成了醋昆布,伯母有心了。抬眼瞧见丁次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看,左手也捏过一个送到丁次嘴边:“伯母是不是又说什么不许你和我抢,你不说我不说,谁晓得你有没有吃。” 丁次咬着寿司含含糊糊地说:“阿斯玛老师说他们这次任务算是有惊无险,这下他们回来了,你也可以放心出去走走了吧,明天我们去哪里玩好呢?” 鹿丸听到有惊无险皱了眉头:“五代目让我把这几天怠工落下的工作补上,玩不了。” “那明天晚上,我带章鱼烧来找你。” “啊” “井野、丁次,你们先回去吧。我有别的事。”晚饭后,三人里总是走在最后的鹿丸突然开口。 “虽然纲手师父让你把之前的工作补上,你也不用现在回去熬夜啊。真是的,鹿丸你这种总是把工作堆到一天去做的习惯叫什么事嘛。你一在办公室熬夜,我老爸就叫我多关心你!‘去看看鹿丸吧,女孩子要多照顾一下别人啦。他在办公室看那么无聊的资料你这个小美女就去陪他换换心情嘛。’总是说那么恶心的话,烦死我了!他们都护着你,明明问题在你自己,叫我去也治标不治本啊,老糊涂了吧!你赶紧给我回家睡觉去,不然我揍你!”井野回头揪住鹿丸的领口,教训着。 “井野,鹿丸不是去办公室啦,他有别的重要的事。”丁次帮腔。 “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事,重要的话怎么不早早计划好空出时间去做。” “你现在把他押回去,等会儿还是会偷跑出来的,让他去吧。” “丁次!就是你这样帮着他,我才改不了他的毛病!”井野松手,还气急败坏地推了鹿丸一把。 “等会儿我就回去了,你们先回吧。”鹿丸背对着两人摆摆手。 “这么晚,他去哪里?”井野咬牙切齿。 “去医院看人,我们回去吧,没事的。”丁次一脸了然地吃着薯片。 到医院由医疗忍者带去病房,看见宁次安安稳稳地睡着,床头柜子上放着纸笔。“本来就是失血加疲劳过度才晕倒的,下午醒了一回还要写任务报告,让他休息也不肯,静音大人强行给他喂了安眠药。年轻人总以为自己身体扛得住,胡来。” 对方试了试宁次的体温,表示现在很稳定,问鹿丸要不要一起出去。 “我在这儿坐一会儿,您先去忙吧。”鹿丸坐在凳子上拿过柜子上写了一半的报告。宁次的字,瘦劲端庄,本来片假名这种东西圆活流畅最为合适,毕竟字中很多回旋圆转。即便是那些以飘逸著称的书法流派,也只是在横竖的部分滑笔写去,似断非断。可宁次硬是写得枯劲凌厉,圆转处的丰满另用一笔以笔峰的形式勾上去。远看字体结构肥瘦适宜没什么不妥,近看他才晓得他连圆转处都嶙峋似骨。力气不多不少,他手中的笔绝无惯性拖沓。不是第一次看宁次的字,只有在今天,才觉得宁次的字一如他本人,坚定不移。他用自己的方式,把生活安排地有条不紊,却辛苦至极。当年在第七训练场就已经是这样了,自己躲还来不及,好不容易摸到了规律能避开机关,宁次却故意触发机关再躲避训练体能。这个人,不肯求助他人,不肯亏欠他人,一味地苛求自己,往他觉得正确的方向前进。 作者有话要说: 行事作风激烈 能不能这样写我不太确定,如果有更好的词请和我说,我把它改掉。 还有 也只是在横竖的部分滑笔写去,似断非断 我感觉自己看过这样的字,写横竖的时候两头粗,中间细到快断掉 想找术语写得严谨一点的时候又百度不到这样的字了,猜测用难贮墨的纸滑笔写可以有这个效果,只是猜。对这个了解的亲亲也请和我说一下,改掉。 可宁次硬是写得枯劲凌厉,圆转处的丰满另用一笔以笔峰的形式勾上去。 大约就是我们写楷体的竖弯钩那样,然后再把弯的部分描得粗一点。 我自己脑补的一种写法,没有依据,听我瞎逼逼两句就行了,重点就是说宁次写字的时候,笔锋本来是惯性带出来的,但宁次想停在哪儿就停在哪儿,惯性也被他控制着。 第26章 第 26 章 第二天下午,鹿丸就批到了宁次的任务报告,莫名恼火起来:休息也不会吗?!交那么早有人表扬你吗?!把笔一扔,要去医院再给那人喂一顿安眠药。 到了医院,宁次正坐得笔直看从涡之国带回来的书,只有一本的那些,先交给了纲手大人,他这里留了有副本的几本。“啊,来的刚好,报告看到了吗?接着水之国曾经去涡之国制作三尾人柱力讲吧,八卦封印以两仪为基,其中阴阳自成体系流动,周而复始,由此困得住尾兽那么庞大的能量。也可以理解成:封印之物可为森罗万象,归根结底还是阴阳两股……” “你非要去涡之国,不止为了八卦封印吧,还有白眼呢?是不是也如你所愿找到答案了?”宁次还没说完,就被鹿丸打断。本就带着气来的,这人还迎面便和自己讲工作,除了功利这个词,还真不晓得拿什么来说他了。鹿丸一开始就知道,宁次会趁势而为去求证白眼的事情,却在今天因为恼火,用自己对他的了解来伤害他。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不必知道。”宁次也想不到鹿丸会突然这样直白地表现出嘲讽意味,当初没有讲明白,现在再怎么坦诚也不能否认那是自己的私心。即使没有违背道德,隐瞒本身就不够光明正大,唯有错上加错。 “与我无关,就不要拿我做刀,去实现你那与我无关的目的。” 看着鹿丸掉头就走的背影,宁次抿了抿唇:还没来得及问你,在做什么才称得上走刀山呢。到底没有出声叫住那人,摸不清对方在生什么气,不如给他些时间冷静一下。宁次这样想,复又捧起书来看。 日足带着雏田花火来医院看宁次,两姐妹双手捧书跟在父亲身后,目无斜视,动静有法。雏田花火将书放下后退出房去,日足冷冽威严的声音响起,与上次叫他去练功房时一样:“日向宁次,告诉我,在你心里,你的姓氏所属的家族,是什么样子?” 宁次屈身跪下,明知日足在生气,也不肯示弱,固执地低着头,等着日足训话。 “你觉得白眼的命运可悲,不愿与之共存,便想拿自己的性命做日向家延续的基石,以为这样就算对得起自己的姓氏。先辈们牺牲生命是为了让日向家延续着好有人接着去赴死吗?如果活着只是为了经历磨难,我们何必活?” “日足大人,不是的。”宁次猛然抬头,总以为是个悲剧,起先以为是宗家分家的区别害死了父亲,然后以为白眼是日向家的劫难让族人挣扎着求生。宁次忘记了反过来思考:如果我们的存在注定是受尽磨难的悲剧人生,那么何必活? “不是?还要否认什么?此次任务并非没有余地,你却非要选择这条最危险的路,能给我别的解释?” 是的,不然怎么会在出发前就准备好与云忍相遇,宁次此番本就带着决意。白眼的历史太过沉重怎能一下子全部消化,过量的悲伤鼓动出幼稚的凶狠,所以才顺着纲手的意思,以死相搏不给自己留退路。 “我们忍受这一切,不是为了去活着,是为了活着去爱。你身上背负的,不是让日向家延续下去的职责,而是几百年来先辈们的祝福和期望。只有在你的牺牲能成就别人的幸福时,它才是值得的,无缘无故地赴死,是愚蠢。” “是!日足大人。。。”原来所承受的艰辛与幸福,是一样多的啊,这个世界并非是倾斜的,有多少值得哭泣的悲恸,就有多少值得欢笑的喜悦。 “下次,不许再这样鲁莽。” “是。” “八卦封印遇到看不懂的地方就去问流云长老,他每天都在书库。”日足掏出一个卷轴放在桌上,大约是写给流云长老的介绍信,准备离开。 “日足大人,生成奈良家的孩子,会怎样?”宁次叫住日足,如果,如果他有爱与被爱的权利,他想任性撒娇地因为心中的郁结请求日足为自己停留一次。 “你是说奈良鹿丸吗?”日足静了一会儿,才转过身来对着宁次问到。 “是” “让雏田和花火也进来吧。” 日足盘腿正襟坐在地上,雏田、花火、宁次三人依次座礼候着。 “木叶自二代继任起,就一直由奈良族长担任参谋长和上忍班班长,这点你们都知道的。在你们看来,参谋长的职责有哪些?担任参谋长又需要哪些素质,为什么奈良家能够一直具备这些素质?” “鹿久叔叔,牙和志乃的父母都与他关系很好的样子,去医院做义工的时候也经常遇到,每次都会拍一下我的肩,感觉,像长老爷爷们一样。”雏田低着头,不敢在父亲面前对手指,就把两个食指扣在一起。 “他与我的关系也不错,奈良家是村里唯一与其他姓氏没有利益冲突并被依赖的家族。”日足招手让雏田过来,也拍了一下她的肩,雏田的脸嘭地一下红透了。花火看着姐姐不知所措的样子眼中温柔了一下,闭上眼再睁开,就只剩认真与变强的渴望:“参谋长负责为火影提出的设想制定具体的计划,包括人员、物资的安排。指挥与统筹各部门,维持村子的运转。另外,木叶参谋长这一职位的设立起于第一次忍界大战,当时的奈良族长负责为二代整理战斗信息,向二代提供重要的资料以及针对局势提出建议,再经二代盖章许可后向各部门布置战斗任务。担任参谋长需要极强的信息整合能力、高远的眼光,要能够临危不惧,还要始终追随火影贯彻执行其每一个决定。奈良家的人在小队任务中都是负责谋略工作,是因为他们比较聪明吗?” “还要有敢于取舍的勇气和决心,会有一个家族全都是聪明人吗?”日足对花火微笑以示赞赏,花火低下头闭上眼再睁开。 宁次觉得花火已经把参谋长的职责说得差不多了,就偏重于分析为什么奈良家总是具备做参谋长的素质:“在奈良族长担任参谋长的同时,一直由山中族长担任情报部长,猪鹿蝶三家结盟为一体,所以奈良族长不仅具有整合信息的能力和做出正确判断的眼光,还有足以支撑他做判断的庞大情报源。关于做出取舍,中忍考试时鹿丸的决定得到许多前辈的赞赏。对了,这也是奈良家能够做参谋长的原因之一吧?不拘泥于成败的虚名,以保全同伴为前提得到了忍者们的信赖:愿意把自己的性命交给珍惜生命的人去安排。我深入接触过的奈良族人只有鹿丸,他很聪明,能不能代表奈良一族的水平我不确定。但是让他们做谋略工作本身就足以证明他们是聪明的吧?” “不止是山中一族,奈良家负责医疗设备和药材的进出口,与各国药商交好,商人的情报网不可小觑。还有秋道一族的无条件支持。而村中忍者对他们的信任,从奈良家为他们提供药材就开始建立了。另外有谋略并不代表聪明,日向家的柔拳如何有今日的成就,奈良家的谋略能力也是同样。” “千锤百炼?”宁次自然知道柔拳是如何有今日的成就的,是在战争中不断地被敌人找到空门,又不断地演化完善而来。 日足点头。是的,千锤百炼。他们一直备受村中忍者信赖,而当他们不得不以大局为重辜负这份信赖时,又是一番怎样的煎熬。如此,才必须考虑地比别人多,比别人远。是血的教训在时刻警醒着,才使得他们思考的方式越来越完善。 “排除死亡意外,参谋长的交接和火影的交接有着固定的时间差,火影交接之前,先由新一代奈良族长出任参谋长熟悉事务,熟练之后再换任火影。五代目的年龄与性情都决定了她不会长久做火影,所以奈良鹿丸会是你们这一代中最先进入木叶高层的人。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可以信赖他,给他提供情报,待你们掌舵日向家时会有益处。” “是。”三人齐声应到。 宁次欲言又止:生成奈良家的孩子,要受的苦是什么,才算得上走刀山。 “我知道的,只有那么多。你不想直接问他,可以去问他的同伴。”日足看宁次微微露出的不甘心的神情,决定再指点他一下。 “秋道丁次?”宁次抬头询问。 “雏田花火,回去了。”日足没有回答,带着女儿们离开。 于是,隔天傍晚。 “鹿丸,有人请我吃烤肉,怎么办?”丁次帮鹿丸整理桌面,斟酌了半天才下定决心开口。 “那你就去呗,克制一点,不要吃太多。”鹿丸头也不抬地应付着,顺手翻过一页。 “那个人,是宁次学长。” 顶着高马尾的人停了笔,叹口气:“没关系,去吧。告诉他我没有因为他不肯和我说白眼的事情就生气,要不是气他太拼命,我也不会逞一时之快说那种话。他竟然想得到贿赂你,竟然连他都知道一顿烤肉就能让你叛变。”鹿丸以为宁次是因为自己责怪他利用自己而抱歉,想请丁次给他出招。在心里叹气:宁次肯定不知道,丁次什么事都会和我讲,而且丁次对我好的方式,任何人都学不来的。 “不可能,鹿丸,一百顿烤肉也不可能让我叛变。而且只要你不想我去我就不去。果然是因为你才找我的,我就说嘛,宁次学长和我又不熟。你们不是还有大名的委托要一起执行吗?怎么会生气到要我当传声筒啊。” “我也没有那么生气,大概是当时说话有点过分,让他觉得事情很严重吧。反正你放心地去好了,没关系的。”鹿丸拿起笔继续看文件。 作者有话要说: 鹿久的年龄比水门小,但是讨论第四代火影人选的时候,鹿久已经出席会议了,所以觉得参谋长比火影先换任的设定没问题。 忍受这一切,不是为了去活着,而是为了活着去爱。这里我是想让日足先教会宁次生命里还有爱,再让宁次去爱鹿丸。 第27章 第 27 章 “宁次学长,鹿丸说,他没有因为你不肯跟他讲白眼的事情生气,要不我们就不吃了回去吧,反正也只是带个话而已,没有必要非要请我吃饭。”丁次坐了十几分钟忍不住开口,宁次学长要了一杯白水之后就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实在是无法无视对面的沉默气场吃起来啊。 宁次一直想着怎么引出话题,他从未求过人,昨日贸然说请丁次吃饭是写了便笺让人送过去的,现在面对面,比昨天设想的气氛更加窘困。听到丁次说白眼,才想起来还有这个事没完,改天要找个机会去跟鹿丸讲清楚。捧起杯子喝了口水,宁次觉得自己准备好了:“有一天,我听到纲手大人和鹿久大人的谈话,他们说要让鹿丸置之死地而后生,这趟刀山他非走不可。请问,你知不知道,鹿丸现在在做什么。” 丁次听了鹿丸的话,便满心以为宁次只是想问个法子去道歉,都准备好代鹿丸说没关系没关系鹿丸不是小气鬼你不用放在心上了。万万没想到,宁次学长问的是这个。“纲手大人在让鹿丸做一件很难的事情,鹿丸没有说的话,想必是不想让学长你担心,我也不能打乱他的计划给他添烦。” “这样啊。”宁次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面对对方诚恳的笑容,消磨殆尽。果然求人不是明智的选择,还是不要给别人添麻烦,既然对方不愿意就算了吧。垂着眼眸在心里想。 丁次以为宁次学长垂着眼是因为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而消沉,又弯眼补充道:“鹿丸是我见过最坚强的人,没问题的,是鹿丸的话,就一定没问题。鹿久叔叔也是因为这样相信,才放手去做的,学长你不用担心。” “第十班的每个人,都会帮鹿丸预备兵粮丸吗?”宁次不动声色地岔到另一个话题上,反正,鹿丸那家伙,让自己烦心的事又不单单是这一件。阿斯玛前辈说的帮鹿丸预备兵粮丸,宁次也是在意的,那东西,以鹿丸的身体素质来说,是毒不是药。 丁次从忍具包掏出布袋子。“这个吗?嗯,鹿丸经常发呆过了饭点,饿了也不会主动去吃东西,等着下一个饭点。所以我们都会带着,看到他精神不太好就给他吃一颗。” 宁次玉白的手因握紧杯子的动作指骨根根分明:“有一次,他住我家,吃完之后流鼻血。这种情况也经常发生吗?” “六年前刚开始的时候,经常这样。那时候他身体不好,我也掌握不好应该顺着他到什么程度,现在已经不怎么会有了。” 是了,六年前!去年十一月就想去求证鹿丸在七岁那年发生了什么,后来鹿丸说纲手大人给了他一个很麻烦的任务,隔了很久没见面,再见面又被大名的信催着,几波折腾就把这个事给忘了。丁次刚刚也说,纲手大人在让鹿丸做一件很难的事情。所以从集体去泡温泉那天就开始了吗?那副偷懒耍滑的样子,是他不想让别人担心装出来的吗。。。“他,是从去年十一月开始做的吗?那件很难的事情。” “这个,学长,鹿丸他不告诉你,只是不想你担心。所以现在再执着去追寻他做过什么的话,就辜负他了。”丁次觉得自己没说什么啊,宁次学长怎么就知道了呢。。。果然是被鹿丸夸赞心思敏锐的人,天晓得再说下去学长会发现什么。还是趁早回去比较好,不然鹿丸叹气的次数又要变多了。 再三强调,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辜负了鹿丸的好意。丁次匆匆与宁次和烤肉告别,逃回去向鹿丸报告。 宁次坐在烟味呛鼻的烤肉店,久久不动。原来当初把资料拿走是为了避免自己有了进展去找他商量撞破他在受苦。只以为他有顺带着帮自己打发鸣人的意思,谁想到他心里已经转了那么多个弯,还轻描淡写地说因为不喜欢麻烦别人! 总说鹿丸的前瞻力不够,自己竟然也这样后知后觉。况且,那个前瞻力为零的家伙已经把自己的事情摸得清清楚楚,自己因他而烦心的事可就多了去了,这样说来,自己的前瞻力岂不是负? “所以?”鹿丸叹气,丁次来了暗暗戳戳地要拉着他去外面,鹿丸就知道这家伙觉得自己闯祸来投案了。 复述了一遍对话,丁次搓搓手补充申辩到:“我觉得自己什么都没说啊,可我又觉得宁次学长他什么都知道了。但是真的不是我说的,是吧鹿丸。” “你不晓得白眼能看破人心?你在他面前想什么他当然知道。” “啊?真的能看破啊?鹿丸你以前不是说这个传说是骗人的嘛?” “安慰你啊,那你要我说是因为他比你聪明一大截啊?麻烦~” “也没有那么麻烦吧,宁次学长只是发觉了去年冬天的那个任务,那个我们不是已经熬过去了嘛。” 去年冬天,纲手给的那个任务:按照姓名、性别、等级、在哪些任务中表现活跃、擅长什么忍术、适合哪种类型的任务给在役忍者统计归类。在统计的同时,还要尝试总结自己心中的感觉写另一份报告。把一组的报告翻来倒去,想说的话太多,又没一句是重点,总觉得写什么都太轻率了。被气急的时候,心里冒出来的词都是偏执地要与这个世界决裂。(虽然事后不得不承认要是没了这股狗急跳墙的狠劲,表格最后的那行附注是写不出来的。)泄气地放一边单单统计忍者的基本信息,反正都是任务,先把不费神的做完吧,一天下来貌似也做出点东西来。第二天翘班却日里梦里都是如何分类统计过的忍者,不得安生。就这样做一天休一天,心情也是如此两天一个循环。第七天时把做好的表格都摆在桌上,横着心咬着牙把几天来考虑的结果写上去。半夜行尸走肉一般直愣愣地回了家,睡了一天两夜,这回是真的睡昏了头胡乱做梦,沉溺在漫长的光怪陆离的浮世绘里。醒来又歇了两天才去上班,刚好又成了十天一个大周期。脱皮抽筋,死里逃生。 幸好丁次一直陪着,总算是把这不快的任务熬过去了。 “如果你没有记错,他说的是 从十一月开始,那么就不是发觉了去年冬天的事情,而是认定了我从去年冬天到现在都在做一件事。”鹿丸暗想,也的确是一件事,不过是去年冬天完成了第一阶段,如今是第二阶段。循序渐进,越走越深,没有尽头。 “你以后,不要再和宁次学长生气了吧,当你们的传声筒好累啊,又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食指挠了挠脸颊,丁次表示,你们说话交流的方式我不懂。 “好好好,回家啦。” 趁着吉乃去厨房盛汤,鹿久帮鹿丸碗里怎么吃都不见少的饭拨走一些:“赶紧吃完,否则妈妈又要连带着我一起骂。” “麻烦死了。今天没胃口。” “臭小鬼,我已经帮你拨走一半了,还想怎样。快吃完去书房下棋。” 鹿丸无奈地连着扒拉了两口,正好被吉乃瞧见,训斥道:“吃饭也没个吃饭的样子,谁在催你咽下都来不及?” 更加无奈地看了老爸一眼,继续努力消灭碗里的饭,就着吉乃老妈那 哪有光吃米饭不吃菜的。细嚼慢咽,不是让你哽着脖子往下吞。。。之类的唠叨,鹿丸走神地想:老爸又找我说什么,刚好,我也要跟他讲宁次的事。 自打鹿丸七岁起,他们之间的下棋就再也不只是娱乐活动了,更多的是父子间的言教。 “今天,宁次去找了丁次。他说听见你和五代目的谈话了。” “然后?” “问丁次我在做什么才称得上走刀山和置之死地而后生。”声音淡定得好像自己不是当事人。 “原来那天他还没走远啊,丁次向来都顺着你,肯定不会告诉他啊。” 鹿丸重重地落下一子,恨恨地说道:“是谁以前和我讲秋道家的人最诚实从不说谎来着!他只是没有具体讲我在做什么,用另一种方式承认了我在瞒着宁次做事!” “恩,丁座教的孩子嘛,只能是这个结果。” 叹了口气,鹿丸接着说:“宁次又敏锐,丁次那几句话就够他猜出来了。” “你怎么打算?” “宁次他不会为了这个事特意来找我,肯定是等八卦封印有了进展再来,顺带着打探。我就装作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和他扯八卦封印呗。” “唔,只需要脸皮厚的懒法子。”鹿久从头到尾气定神闲地接着话,最后的点评还一点都不客气。鹿丸嘁了一声,在心里反驳道:到底是谁说话被人听到的啊,要不是你我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啊。不想再和鹿久贫下去,就闭上嘴巴光下棋。 一局下完,把棋子捡回罐子的时候,鹿久问:“落下的工作,补上了吗?” 得到一个拖着调子懒洋洋的“啊~”做回应。 收拾好之后,鹿久把棋罐放在鹿丸面前:“日向宁次的性命,是深居简出的日向宗主四处打点,得到消息之后又雷厉风行赶去救回来的,不是你坐在办公室祈祷自责救回来的。鹿丸,坐在这个位置上,你到底应该做什么,还没有想好吗?” 手肘支着脑袋侧躺的人缓缓坐起,沉默了一会儿:“下次家族开例会,我去参加。”一直逃避,不主动收集情报,不接手家族的事务,是因为知道的事情多了,担起的责任也大。那些在自己不知道的角落悄无声息地死去的人,怪不到自己头上。而且事情多了做错的可能性也会增大,怎么想都很麻烦。 但是,但是,现在他想强大起来,去守护。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冬天那次温泉之后,鹿丸和丁次去鹿林睡觉的事。 比起宁鹿二人偶尔的见面,丁次才是和鹿丸形影不离的人。他见过鹿丸的各种情绪,久而久之也能从情绪反推这个人遇到了什么事。秉承着秋道家天生的温柔和诚实:“明天早上你去上班,等着中午我接你去老师家里玩,下午四点再回火影楼准备通宵干活,这样后天你就可以休一整天。晚饭的话我拿便当给你吃,正好今晚我去你家吃饭,我和吉乃阿姨说,她就不会骂你不回家了。” “不要啦丁次,好多报告,这样会看不完的。”鹿丸抖眉,自己心里也是这样打算的,丁次果然对自己了如指掌,但象征性地反驳还是要的。 “鹿丸的话,可以的。我陪你熬夜,不会让你睡着的。” 就是知道你要陪着熬夜才说不要的啊。哪里有这样不分好坏地纵容朋友的人啊,哪里还能找到这样无条件体贴自己的人啊,鹿丸又气又乐还毫无办法,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察觉到背后的人呼吸均匀绵长,大概会做个好梦,丁次想。 第28章 第 28 章 拿着日足大人的介绍信见到了流云长老,流云长老给宁次讲了书中一些爻辞的意思,擘肌分理、精微朗畅。讲了一会儿,有人奉茶上来,流云捧着茶叹道:“当年教日足统御之术时以二代为例讲解,不想时隔多年他还记得我提了二代命我研究八卦封印的事,又把你托给我。” “长老多年前就与二代共事,研究过八卦封印?”流云长老号称日向家的“活字典”宁次是知道的,却因为长老仍旧活着而自动与初代二代那样的历史传说区分开来。仔细想来也是,流云曾经历过战国末年的生活以及见证了木叶建立至今的每一天。后辈了解的只有影岩上那坚毅勇敢的面庞;教科书里一往无前的身姿。可在长老与石田前辈心中,他们是音容可忆的。 “啊,说来我不过是时运好些,当年局势紧迫,二代也来不及仔细挑拣,路上随便抓了一个我。”流云不知想起了什么,用喝茶的姿势去遮嘴角那一丝极浅的笑意。“倒是你,从哪里听来八卦封印的事。” “晚辈也是时事所趋,趁势而为。”宁次顺着流云所谓的时运回答,大名的委托不去提起,也算是对委托人的负责。 “石田龙之介?”秽土转生是二代秘密研发的,因为效果不理想,没有投入教学,知道这个忍术并且还活着的人只有自己和那位幻术天才。是以流云虽是用了问句,却带着无比笃定的语气。 “是” “帮我投份拜帖?” “啊?” “你在象数上的学识尚浅,还不能脱开卦辞的拘束开创新术。眼下这个,我先替你做了。你若有心于八卦,日后再让德鹊从头教你,无意于此,也省得浪费时间。所以,现在帮我去养老院投份拜帖?”流云不等宁次答应就拿出纸笔来写,宁次便是有异议也得保留了。 石田看了眼信封,就把拜帖狠狠地扔在地上,拿烟枪在上面敲了两下。“那么些年没动静,只以为你缩在铁龟壳里憋死了。” 宁次被一句铁龟壳羞得脸红,听起来是不雅,但,意外地贴切? “你回去跟他讲,要来便来,养老院这种落魄地方,不必投什么拜帖。只怕他存心要气我才写这么酸的玩意儿,本人是没想着来的。” “是。” 石田看着眼前一丝不苟地弯着腰的白眼,更是恼火。“快走快走,看着心烦,木叶那么多小鬼里,就属鹿丸最讨喜。” “是吗,我倒是更喜欢以前那个叫带土的傻小子,可惜了。”荒原插嘴。 “宇智波家的人,能比姓日向的好到哪去?眼都往天上长。”石田撇撇嘴叼了口烟。 “前辈,能不能讲讲,鹿丸的事?”宁次听到鹿丸的名字顿住,养老院,是个入手点。 “嗯?他又不是养老院的人,我怎么知道他的事?要问也该问鹿久啊。” 被人倒噎了一句,宁次垂下眸又抬起:“鹿丸七岁时,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从此不再来。” 石田神色一懔,宁次便身处幻境,看见鹿久抱着七窍流血的鹿丸焦急地来到养老院。那身形大小,正是六七岁时。幻境中,天空传来的声音苍老却洪亮:“谁说是发生在这里的?日向家的人也学会红嘴白牙一碰就定人是非了?你去问过他爹做了什么了?就敢胡说是发生在养老院?” 从幻境中出来,宁次颤抖着跪倒在地,说话时牙齿相互碰撞:“前辈,他,怎么会?” “当事人,只有他们父子俩,我们也不懂。你不要再提几年前的事了,我们和鹿久,都在努力去忘记,回去吧。”荒原扶起他送客。 宁次走在路上,腿脚踩地的感觉仍然不够真切,大脑也混沌一片:虽然鹿丸总是一副无精打采懒洋洋的样子,可幻境里的那个小鹿丸,似乎丧失了生机。血液凝固在他苍白的脸上,昭示这个生命已经枯竭干涸。他,怎么会,为什么?转过头,宁次往火影楼的方向走去。 鹿久看到的宁次,便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对儿子的这位小友,鹿久还是有所耳闻的,正是因为有所耳闻,才看着这个眼中水光闪动的人一时不知怎么办。 “大人,我看见,您抱着鹿丸去养老院。他怎么会那样,满脸是血。。。”宁次话语里带着满满的哽咽声。鹿久想起来自己儿子前几天下棋时说的 宁次又敏锐,丁次那几句话就够他猜出来了。难怪儿子听了丁次的小报告之后会没有心情吃饭,是预想到了友人知道后的反应啊。 整理了一下思绪,鹿久开口:“丁次也说过,鹿丸不想你知道是出于善意。他小时候的事,早已过去了。” “他现在,还会流鼻血。”宁次眼中的水汽又厚了一些,想起鹿丸那没轻没重折腾自己的性子,自己当初还让他尝了用影□□做事的甜头,还怎么看得住他。 鹿久看着眉头皱的惨兮兮的宁次,无奈:“鹿丸他,太聪明了。有时候我甚至后悔自己有孩子。” “他是刚要认识世界的新生命,却遇上了第一次尝试教导孩子的我。作为他的父亲,我一味地欣喜自己的孩子如此优秀。他太优秀了,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在教导孩子的问题上不知道什么叫做失败,他大概也不懂什么叫无能为力。直到他七岁那年,退役的忍者来药物研究所拿药。那个人,前一年夸过鹿丸:小家伙好厉害啊,吃了你配的药关节不疼了。鹿丸以为自己治好对方了,岂料人家第二年来拿一样的药治一样的病。他问我为什么,我像往常一样没有多想,告诉他:损了筋骨的旧伤,不可能治好,不过是熬一天算一天。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理解我的话的,只是后来找到他时,他七窍流血躺在鹿群中间。石田前辈说他对自己用过幻术,查克拉已经耗尽了,现在是在自己的梦里不肯醒。亥一用心传心带着我进入他的梦里,只看见他站在街道上,周围人来人往日出日落,似乎是时间在加倍流逝,一个人呱呱坠地又在短短时间内走完他的一生。那场景,让人落泪,而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看到我们之后,他什么都没说,就跟着我们出来了。论眼光高远,我自愧不如,也不敢妄自揣测他当时在想什么。只是后来经常觉得,他在等死。这几年看他优柔寡断畏手畏脚,装作一副懒散没出息的样子逃避承担,大约有点明白:是因为眼光太高远了,已经看不到对错之分了,不晓得自己如何做才正确。他不相信自己。” 鹿丸的出生给了鹿久第一次做父亲的机会。他没有经验,不懂得孩童的心是何等的稚嫩需要保护,在发现儿子聪颖过人后,把鹿丸当作一个可以迅速接受任何知识,任何规律的人来对待。 三岁时,开始带他去药物研究所去鹿林,以言行对其潜移默化、耳濡目染,效果显著,怎能不欢喜。 五岁时,见证了鹿丸抛开固有的方向提出新的麻醉方法,怎能不骄傲。 六岁时,指导着鹿丸配出了第一味药,虽说是照着药方配制的,亦是旁人家的孩子所做不到的,怎能不欣慰。 于是,七岁那年,鹿丸稚嫩无辜地仰头问他为什么去年用了自己配的药的老爷爷今年又来时,鹿久给了一个让他自己追悔莫及的答案。他没瞧见鹿丸天真无邪的眼里突然涌起的绝望。这一句话,轻易地摧毁了所有鹿丸对自己能力的信任,摧毁了他孩子气的非黑即白的观点。在此之前,鹿丸以为,人不是活就是死,以为好与不好是绝对矛盾的两面:吃了自己的药旧伤不疼了,就是治好了。哪晓得逝去不舍昼夜!哪晓得努力也只是挣扎,终究是一个万物皆空!哪晓得自己不是正活着而是正死去!哪晓得好与坏从来都是相对言之!原来如此! 学了两年的幻术,用在了自己身上。所有的知识都成了嘲讽的证据,整个世界都颠倒:看啊,其实你并没有流血,疼痛只是大脑错误地认为你在流血就自作主张地给出了疼痛的信息反馈,感觉是可以信任的吗?如果不能,那么拿什么来证明人的活?在幻境中一次次杀死自己,直至查克拉耗尽依然在梦里不肯醒来。 那是他刚刚学会制药的第一年啊,他刚刚感受到救人的喜悦;那是别的孩子还在听神话故事,以为自己有超能力可以解救世界的时候啊。连同岁的宇智波佐助都在为自己的手里剑术有了进步而高兴。奈良鹿丸,失去了获得成就感的能力,失去了对主观能动性的信任。他只能听着自己的心跳,感受自己的身体是如何一点点被损耗。 鹿久被鹿带领着,见到被鹿群围在中间取暖的鹿丸。七窍流血,昏迷不醒,他才第一次认识到自己是个失败的父亲。 那一天的鹿丸,伤根动本。六年来他自己也无意去培固心脉,用药物吊着,告诉自己,你的命不过是别的动植物的生命换来的,此消彼长,万物守恒。他否定了人的主观能动性,否定了人的意志才是活着的意义所在。这一坚持本身,又何尝不是意志中作为人的尊严在作祟。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有一半是原封不动的大纲,所以进入意识流状态。。。 第29章 第 29 章 在旁人眼里,鹿丸在任务委派处上的班是吊儿郎当,晚到早退不说,隔三差五地缺勤。他一直在让别人相信:鹿丸那小子,没有进取心,无时无刻不在给自己找借口偷懒。回到家关上门核算奈良族账本的事情,旁人就不用知道了,只要以为他在屋里睡觉就好了。 鹿久敲门之后进来,看着伏在案前的小小身影,不知道该不该欢喜。 “你的小友,有没有来找你?” 鹿丸刚想吐槽:你不是一直拿丁次当儿子一样嘛,怎么今天又客套起来要称“你的小友”啦,反应过来老爸嘴里的小友不是丁次是宁次。皱眉想起白天批到的卡卡西老师和阿斯玛两人关于此次涡之国行动的任务报告书,对比着几天前宁次交上来的那份完整还原了事情经过,不免要气宁次在任务中一意孤行去以身涉险,恨恨地回道:“哪有那么快,从涡之国带回来的资料够他忙好久了。而且我最近也不想见他,气人。” “他好像没那么忙啊,似乎更在意你的事情。” “是吗?丁次那边他已经撞了墙,还能找谁去?”不甚在意地继续核算。 “我” 手里的账本啪地一声合上,鹿丸瞪着自己老爸:“所以你说了?你肯定是先说了才来通知我。” “嘛,当时他眼泪包在眼上,感觉我不说就会掉下来。我总不能让他哭出来吧,他又不是我儿子。” 以鹿丸的视角来看,也许强忍着泪水的宁次还有几分倔强坚强可言,可从日足鹿久等人的身高瞧去,面前的小家伙,身形未开,五官秀美,还是故人之子,哪里能不顺着哄? “所以你说了之后就成功避免尴尬了?” “算是吧,眉头抖了两下,没哭出来。” “他当然不会哭出来,一个人写不出统计表还扯无权决定他人命运这种鬼话,听了不笑出来已经很好了。”这就是鹿丸能坚持下来的原因:贬低自己的痛苦,告诉自己你的难过都是故作□□。他看见脚下是火海,踩下去也会疼,但是他又明白这不过是心魔幻化。世上千千万万的人都在走的平坦大道,怎么会只有他一个会被烫到脚:假的假的,这些疼痛感都是假的,你的脚好着呢,你的路又宽又平风光地很呢;你可是奈良家的下一任族长,你可是木叶未来的参谋长,你可是同辈中第一个当上中忍的人。别人眼里的你,好着呢。 “有一条情报我要补充,他问的是你七岁的事情,不要擅自主观地代入之前的事情。” 安静突然充盈满室,过了一会儿,鹿丸说:“那时候发生过什么吗?” 便是鹿久父子之间,也从未提过这件事,当年的所有当事人与知情人都选择了假装遗忘。那日从梦中出来,鹿丸也是这样什么都不说,否认发生过的一切。六年前的情绪又涌上了鹿久心间,满眼的红色,闻到的都是血腥味,耳鸣得什么都听不见。 “那只是一场梦,每个人都会做许多奇奇怪怪说不清的梦。老爸不是也做过许多梦吗,是梦自然不算数。” “当然,儿子。”鹿久摸了摸鹿丸的头顶。他还是顺了鹿丸的意。为鹿丸做特制的兵粮丸,鹿丸没胃口就帮他混过妈妈的检查,他能做的只有在这些细微的地方让步。 鹿丸也顺势倚着老爸:“是啊,怎么办很烦恼呢,我要是和宁次说只是做梦做懵了,不是要被他笑很久?” “反正你原本也不怎样。” “嗯,那就让他笑吧。” 宁次从德鹊老师那里听完课回来,在心里揣摩流云长老留下的作业。进门便看见鹿丸屈腿躺在走廊的地板上小寐,晚阳黄澄澄的光笼着他,似乎很暖很惬意。宁次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还没想好要怎么告诉他自己知道了当年的事,还没想好要怎么安慰他;关于八卦封印,流云长老的推演图也没有画完。这时来,要他说什么?总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训斥他又来这里偷懒吧。。。坐在鹿丸旁边,心中翻滚不定。 过了一会,鹿丸醒来揉肩膀:“回来啦?凯老师出任务还没回,你们干嘛不偷个懒不去训练啊。” “做忍者的人,看不出我今天没有涉野?早上在练功房练了一会儿,接着就在书库听课,流云长老说基础部分要一次夯实,让我最近把别的事情放一放。”说完才意识到对方在利用两人之间的习惯带节奏。 “反正是没闲着,永远都学不会偷懒的人啊。” 已经知道了,已经明白这人是故意讨骂了,还怎么与之谈笑风生?如果知道的人是井野,无非是骂鹿丸神经病,在井野看来质问自己的存在简直不可理喻,除了快乐和爱还有别的理由吗?丁次亦不过是静静地坐在鹿丸身边,微笑着说:“鹿丸,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即使是鹿久,奈良族长兼木叶参谋长的立场也不允许他问自己的儿子:“你累不累?”只有宁次,在某些方面与鹿丸有着同样极端程度的自虐行为的宁次,才会一颗心不安地鼓动着,试图去翻译与自己心中的执着在同一频率上的另一个人的心声。 鹿丸久久未得回应,便转头去看宁次。那双淡紫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自知嬉笑自嘲是行不通了。手覆在自己的心脏位置,难得正经一番,说出的每一字却如砾石般圆润而坚硬:“谁人在深夜的梦不是荒诞无稽?我不知道旁人的梦是什么样,不知道旁人在梦里如何挣扎,又怎么能去说自己的梦最难过,怎么能非要讲给别人听去博得怜爱?旁人能活,我自然能。说到底,它们不过是想法,再尖锐,也不能化成实体从心里刺出来,既然不能,就没关系。” 宁次握过鹿丸放在胸前的手,叠放在那颗平稳跳动的心脏上。怎么会,没关系?难怪丁次君处处顺他宠他,这人用最脆弱的姿态,等待死亡将他折断,叫人如何不去呵护。 “你当时对我,不也是小心翼翼?现在说这种话叫我不要管,有什么说服力?”即使知道整个日向分家都在接受宗家的补给,即使知道外面的世界里有许多寄养在自己伯父家的孩子,即使知道自己不过是千千万万人中普通的一个,还是选择了怨恨。就同鹿丸说的那样,这些理由在旁人眼里微不足道,甚至于自己都觉得琐屑到难以启齿。可是鹿丸当时,那样小心地开解自己,自己如何能不回报? “那次是我自己撞破的,你现在是非要我把答案漏给你。” “我可是主动说过一次,你为了不让我撞破绕着弯子把资料拿走。” “是吗,什么时候?” “你没听出来还要怪我?总归我没有想着去瞒你,你却故意不让我知道。” “那我也说过一次。” “这种事你都要瞎编?” 最后决定同时说出当时的那句话做交换。 “我怨恨了九年,突然没有了怨恨的理由,那么九年来的痛苦是为了什么?”/“与我无关,就不要拿我做刀,去实现你那与我无关的目的。” 兑了答案之后的两人面面相觑,两副就这样?这样我怎么会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憋着笑。 于是又各自补充了当时的情境帮助对方回忆。 “说真的,根本就不算好嘛!你那时的表情很,微妙?根本没心思去注意这句没有实际意义的话好嘛!”鹿丸哭笑不得地申辩。 “你的这句也不算,我当时在想你怎么会突然就态度那么差地问我白眼的事情,把它当成你表达愤怒程度来着。” 两人默契地目视远方,要揭过这个话题。 “你还要不要听,白眼的事?” “你肯讲,我怎么不要听?” 听宁次讲完,鹿丸眼中光彩耀人,他合掌叹道:“原来如此!竟如此深谋远虑!以一家之力担起全族的安危,岂止是勇谋过人!” “嗯?”不解鹿丸为何如此兴奋,宁次甚至要怀疑自己当时的情绪是不是不正常。 “日向家以延续宗家血脉为生存方式,这种全力保护宗家的行为制造了一种只有宗家白眼才有价值的假象。把所有的恶意集中到一家身上,有重点地防护,所以才选择最强的白眼为宗啊,他最有能力保护自己和家人啊。你的笼中鸟咒印是四岁才有的对不对,也就是说,即使日向宗家真的被夺走,也可以立刻有一个新生的孩子成为新的宗家,但是这种更替会动摇世人心中宗家白眼才有价值的观念,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做的。” 如果当初,日足大人没有弟弟,会怎样?第一眼就觉得十分可爱的雏田大人,仅仅因为是宗家长女就一直身处被他族掳走的危险之中。每代宗家在享受荣耀之时又承担了什么样的责任?是宗家的存在,分家出身的流云长老与德鹊老师才能心无旁骛一生致力于学啊。然而激起宁次心中更大的波动的是鹿丸高远的眼光,即使是日足大人,也没有这样理解过,只有鹿丸,超脱出种种眼前的情感看到了全局。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是把自己逼到强弩之末,然后用家学吊着命。他才十三岁啊,何以如此逼迫自己。鹿血本是固本培元,健壮身体的用处,他偏偏要用来吊命。 大纲里那么激烈的一句话,竟然被我稀释成了甘草水。。。在鹿丸的心里,那痛苦的确在撕啮着他的心,我也曾用脱皮抽筋、死里逃生来形容。但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旁人在在乎什么,我不想把鹿丸写成全天下承受的苦难最多的人,鸣人、佐助、鼬、长门、卡卡西等等等火影里可爱的人物都在与自己心中的苦难做斗争,鹿丸不是特别的那个。既然鸣人能坚强地笑对生活,鹿丸也能清醒理智地去品尝疼痛。他只是选择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坚强。 日向家的宗分家制度到此正式结束,再也不写了,总归是我个人对漫画的二次设定,不喜欢的话请无视。是岸本给了我这两个人物让我去喜欢,我有什么理由去寄刀片给他指责他扔掉了日向家这条线索。同时我并不希望日向家因为鸣人而改变,木叶最强一族应该有它自己的尊严,而不是等待别人去解救。所以这里花了很久来写日向家制度的合理性,它是有弊端的,但它一定也有存在的理由。 第30章 第 30 章 *木叶61年3月14日清晨 木叶村外的森林中出现一个濒死的两头四手的“人” 最先发现他的是晨练的小李和天天,当这个“人”发觉有人靠近时,两个头都要往脚步声的方向看。他本就躺在地上需要勾起头来看人,两颗头再各不相让地想要扭到正面来,僵持使得他的眼眶睁到极致,瞳孔转在那快要撕裂的眼尾处。天天原本在小李后面,看到小李停下来还有几分好奇,赶上来见到此景时下意识地捂住嘴,可惊叫在此之前已从口中溢出。小李呆呆地转过头:“天天,他胳膊上有那个纹身。” “恩,是暗部的前辈。” 天天将人收进卷轴与李赶回木叶医院。进村的时候请守门的出云前辈立刻去找纲手大人。 出云要他们先说清楚怎么回事,小李颠三倒四地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天天索性打开卷轴让出云自己看。 守门的几位前辈对视,由同伴眼中难以置信的闪烁确定了自己所见不是幻象,分头行动去向相关负责人汇报。 木叶几位高层即刻赶到医院,鹿丸也跟着鹿久来了。 “纲手大人,您快救救他。”看到纲手,小李立刻九十度弯腰请纲手救人。在小李心里,能把他从比死还痛苦的不能练体术中解救出来的纲手大人,也许能把这个人救回来。 不同于普通忍者,看过涡之国任务报告书的木叶高层都知道多年前因违背村规拘禁同村忍者做活体实验而成为木叶S级叛忍的大蛇丸依然没有停下这泯灭道德的行为。这无疑是他的又一手笔。 纲手咬着牙让自己镇定,开始治疗。那“人”的其中一个头看到眼前是五代目火影便挣扎起来:“纲手大人,大蛇丸在川之国的辟离谷。”另一个头则一会儿嚎叫一会儿呜咽。 “不要说话,深呼吸。” “大人,不要治疗了,让我们死吧。” “让你不要说话!” “求你了,大人,我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杀了我的队员。你救我们,让我和我的仇人一起活着吗?”如何能接受,这人在之前的战斗中当着自己的面杀死了自己的同伴。而大蛇丸将他们融合在一起,让他和自己共用了一根脊椎,即使分开也无法原谅自己,觉得自己身上仍有那人的一部分。此恨挫骨难平! 纲手指尖绷紧,薄薄的查克拉刀削掉了那个仇人的头颅和手臂,而后结束了他或他们的生命。沉默片刻,纲手握拳砸在墙上:“天藏,派人去川之国!带着我的蛞蝓,追踪到之后让蛞蝓用反向通灵召唤我。” 各相关负责人亦着手处理此次突发事件,只留鹿丸、小李和天天站在原地。 天天擦去他脸上的血迹,只知道他是木叶的忍者,是自己的前辈,还没来得问他叫什么名字,这个生命就已经结束了。小李哭得稀里哗啦,他们之间不认识,但他们同是木叶忍者。他和他们之间的区别仅仅是幸和不幸。 “李,天天,勿扰亡灵,让他安息吧。”鹿丸领着两人出去。 在忍者学校的孩子们出门上学之前,这个村子悄无声息地埋葬了一个人。这是真正的忍者世界,它只能被少数人知道。 3月底的时候,倒了一场春寒。宁次正在家做流云长老留的作业,天天全身湿透地来找他。天天在玄关处抹了一把眼睫上的雨水,又立刻湿得睁不开。宁次才意识到,不止是雨水,还有眼泪。 “怎么回事?快进来擦干免得寒气伤身。” “我还好,是小李,他还在森林里不回来。凯老师也没回来,我拿他没法子。” 宁次拿了毛巾给天天,让她慢慢讲怎么回事。天天从他们在半月前的早上发现那位前辈开始讲起,原来那天之后小李便不再大呼小叫嚷嚷着今天要跑多少圈,做多少个俯卧撑,一声不吭却做的比以往还多。天天担心,问他话,不回,逗他笑,不理。原本天天想着难得日向家最有学问的人肯指导宁次,不想来给他添麻烦浪费时间。可今天那么大的雨小李还是去了练习场地,依旧不搭话,有心扯他回来奈何那人像是生了根一动不动,她也没了别的法子。 “对不起,忘了和你们联络,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在宁次看来,若说第三班有什么不容玷污的珍宝,必然是天天盛满活力与希望的眼睛。而自己却让这双眼睛的主人艰难地维系着第三班的存在,不该的很。 “我们先去把李叫回来吧,别的事以后再说。”这双眼睛即使在此刻也没有任何责怪抱怨的情绪,仍然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你在这里洗个澡把衣服烘干,我去找他” 泥泞的场地上,小李在做蛙跳,溅起的泥水落在他脸上,盖不住浓眉黑眼透出来的执拗。 “李,我们来比试一场吧。你的刚拳,对我的柔拳。” 小李默默地站了起来,愣了一会儿,陡然冲过来开始了这场比试。小李的刚拳大开大合,极尽舒展,即使能捉住他的某个手脚,也势必将自己带入到他未被制住的其它肢体的攻击范围内。宁次也不打算完全制住他,去接他的每一拳每一腿,点在穴位上卸力。未带查克拉的点穴手法只有些酥麻酸痛,小李又是忍得住疼忍得住累的性子,一手被捉住立刻上腿。两个人就这样缠打了许久,宁次觉得差不多了,便转守为攻用了真正的柔拳封了小李的穴道将他按到在地。 “宁次,如果有一天,我们也遇到了强到不能战胜的对手,怎么办?”那双黑溜溜的眼睛遇到雨水也不晓得眯起来,直勾勾地看着上方的宁次。 “所以你才不停地练习?”对未知的不安无法驱逐,只有试图做眼前能做的一切,尽管从来不是努力就能换取一切,可毕竟它是唯一的安慰。 “我知道!即使我一直练习下去,付出一切,我也仍然会有不能战胜的对手,可是,好不甘心啊,当我们遇到他,只能送死吗?” 宁次解了小李的穴道,拉他站起来:“李,如果有一天,我们遇到了你说的那个对手,你带天天先走。” 小李一下子开了伤门将宁次反扑在地,恢复了往日的生气:“不行,我虽然不会忍术和幻术,没有你厉害,但是,不行!第三班不能由你一个人来保护!” “真正保护第三班的人是天天,她很担心你。” 小李立刻爬起来九十度弯腰,大声说道:“宁次,对不起。我决定做两千个俯卧撑作为对自己的惩罚,不,三千个。” “还做什么俯卧撑,宁次来是为了叫你回家的!”洗完澡的天天撑着伞过来了,在这连绵的雨天辟出一方清爽秀丽的空间,那里有着第三班的珍宝。 两人把小李送回家,算是度过这次风波。而宁次还有别的事,如果是像天天说的那样,那么那个人就是接替了阿斯玛前辈与天藏前辈的追踪任务的暗部忍者,得去问问这个事的后续发展。回家清理了一下,宁次去火影楼找鹿丸,没找着人,刚想说这人一如既往得懒,又想起来这份懒散里有多少是掩饰,也只好依着他。以为鹿丸是下雨天不想出门,去了他家也没人,开了白眼来找。 发现鹿丸正站在墓地里,宁次心里突然就空了,急忙赶去墓地。鹿久大人说过的:他不相信自己。还有上次他自己也说过:不要拿我做刀。他是会把一切参与事务的伤亡归结在自己头上的人啊。 快到墓地时,远远看见鹿丸往自己的方向来。还是之前用白眼看到的那样把伞架在肩上,一手压着伞柄一手插袋,勾着腰走得极慢。宁次停在原地,看着鹿丸在这寒雨里靡靡迈步,一点一点地来到自己面前。接过鹿丸手里的伞撑在两人中间,看见他突出的锁骨上被硌出一块红印。手中的伞遵循了奈良家贵且重的风格,而且伞骨是切角方形,像鹿丸那样打伞无疑是拿锁骨做支点。宁次心里苦极了,他是在墓地站了多久,才能把锁骨硌出这样的红印。关心的话在舌尖百转千回最后什么都说不出,才明白鹿丸为什么老是用嬉笑讨骂打岔。 “有什么人像你这样打伞?” “只要不淋到雨就好了,怎么打有什么关系。”鹿丸像往日那样耍痞,只是在宁次看来如此逞强。于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难受吗?” “挺好的啊,要不是淋到雨我老妈要骂我,连伞都不想打,一点也不难受。” “你在任务委派处上班,难受吗?”鹿丸刚从墓地回来,宁次是知道的,鹿丸也知道宁次知道。所以,语中未竟之意,不忍说出的部分,两人都是明白的。 “人,都是会死的。我看得开,你不用担心。”鹿丸的语气咋听起来高深莫测,似乎一切都不能扰乱他。然而,人都会死,这个认识是十三岁的少年该有的吗?在他不愿说出来的那个梦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宁次用空着的左手将鹿丸往自己这边拉近一点:我跟你,一起走。 第31章 第 31 章 到家之后,鹿丸一边收伞,一边拖着调子对屋里说了一声:“我回来了。”坐在玄关处换鞋,耳朵被人拧住:“日向君来找你,说你不在办公室,你又翘班去哪里了?”捂住耳朵脑袋往左边偏了偏:“老妈,松手啦,下雨天谁想干活啊。” “下雨天就不干活了?你看火影楼你除了你还差谁?”耳朵又被捉住,连带着脑袋也被扯回右边来。 “是是是,明天就去,下不下雨都去,行了吧。”放弃保护自己的耳朵,继续有气无力地脱鞋。 “让你去上班是让你协助纲手大人处理村务,态度要端正。她可是爸爸的前辈,愿意费心带你你还想怎样?要恭敬、周到。鞋子要摆好,说了多少次了,总是当耳旁风。。。” 啪!老妈的唠叨被隔在门外,火影楼除了我,还差那个你爱戴的五代目火影啊。几天前,暗部队长找到了大蛇丸的据点,纲手用反向通灵赶了过去。半月前,加藤阳祁以一种惨烈的方式殉职,忍者们心中被荣誉和责任覆盖的恐惧感在见到甚于死亡的场景后冒出头来。作为一村的最高决断者,纲手给出了十分坚定的态度:木叶的忍者不会白白牺牲。给每位忍者蛞蝓不止表明了她要前往一线战场去讨回这场债的决心,亦是一份潜在的医疗保障。她是一位如此卓越的领袖,雷厉风行地安抚了忍者的情绪,也难怪老妈爱戴她。 只是,安抚之后呢?让他们继续在别的任务中送死?不过是一份谋生的职业,却以生命为代价去维持它的存在,好大的讽刺!他心里有一股冲动,大声放肆地讥笑这个体制,可他不能。他无法否认,也无法结束这个体制。不会因为忍者是一份需要付出生命的工作就无人问津。他不能阻止人们对这项服务的需求,他们不能阻止有人愿意提供服务去换取报酬,他更不能在你买我卖的市场中阻止人们因为价格高低服务优劣而产生利益纠纷。都被时间的洪流裹挟着求生,他有什么资格去嘲笑别人四仰八叉,姿态难看? 胡思乱想中睡去,雨还未停,七零八落地砸在瓦片上,无端使梦中的逃跑更添紧迫:被身后的东西碰到就会死,办法只有往前跑。梦的第一个场景,他就带着这样的认知在跑了。身后的安全距离一直没有被拉开,休息一下这种事情绝不可能。为什么要跑呢?又没有胜利的终点,虽说保持与身后的距离就能达到一个微妙的永生状态,可是这个永恒基于恒定的逃跑速度,万一摔倒又怎么办呢?于是,他停下来,在身后的东西贴上脊背时,直侵脊骨的寒意让他一个激灵坐起:是梦啊,又是梦啊。 重新躺下,视线越过支起的膝盖看向窗外未明的天空。七岁那年前往死地,便是一切的滥觞。他不是一开始就这般消极的,即使在更年幼的时候,他就已经能够以局外人的眼光看待小孩子间那算不上心机的恶意。他以为这些不过是人类自身趋善避恶的本能,无伤大雅,可以原谅。可以原谅的恶意造成的伤害想必也不大。所以他出现在丁次身边时,一句安慰的话也没说。彼时,一切都是本能,他不知道是自己跳出了人情世故的桎梏站到了高处,才会觉得一切都小小的没有破坏力。他天生就能看清这些,便以为别人眼中的世界也是如此,没想到只是他理性过剩。 这过剩的理智让他困惑,既然大家都知道彼此在寻求美好,为什么不能互相理解,各退一步,反而为了那个明明只有一个的“最好”争执?但他是药者,不必执着于挖掘答案,他的使命在于救人。 使命意味着信仰,意味着可以花费一生去侍奉。那时候,聪慧是他追随信仰的一大助力,譬如幻术麻醉法。师从石田,被灌输了何为“惑人心”,学习更加理性地看待人的情绪波动,带来的是愈发蠢动的困惑。即使是这样,他依然不曾逃避,义无反顾地接纳了所有知识。因为他是药者,对他而言衡量世界的第一个标准便是生与死,用理性的眼光剖析人的情绪听起来冰冷无情,可它是用来救人的啊,在大前提下正确了,便不能算错了吧?父亲的话,摧毁了他心中最后一个不被理性审视的概念。 在幻境中清醒地、冷静地、一次次杀死自己,用绝对理性的眼光旁观生到死的演变。 那一天,失去的是信仰,从此灵魂无家可归,在每一个深夜的梦中颠沛流离。 半梦半醒地又眯了一会儿,吉乃老妈来敲门叫人,新的一天又开始。 *木叶61年4月5日,改良的秽土转生推演完成 “德间老师,这是嵌套封印?”宁次对着推演图,心中的敬仰之情油然而生。这是两个八卦封印嵌套在一起啊,不用杀死载体的转生法。宁次原本想要通过鹿丸找一个山中家的人来协助任务,山中家的秘术心转心之术就是把自己的灵魂附上别人的身体,这样也就有了一副空的身体用来做载体,解除封印之后再让施术者回到自己的身体中。流云长老完成的这个封印术可以把载体本有的灵魂封印在心包中,再来固定逝去的灵魂,比起单个封印,难度大得多。而面前的推演图严密得无懈可击,这才明白了何为高山景行。 德间将一个信封摆在宁次面前:“里面是结印手法,拿去做任务吧。任务完成之后,你还愿意来吗?老师说要是你能看出是双重嵌套,以后就每周给你讲一次课,剩下的还是我来讲。” “长老他今天没来书库吗?” “老师去养老院拜访旧友了,还要叫长老吗?不改口叫师公?” “老师,谢谢。”宁次给德间行了拜师礼,一句改口叫师公表示流云与德间认可他了,愿意收他为徒倾囊相授了。 “去吧。” 带着推演图来找鹿丸,面对如此精妙的推演图,对方并没有露出赞叹的神情来。宁次以为是鹿丸没看懂,刚想问有哪里看不明白,却听鹿丸说:“实验的时候,让我来做载体吧。” 他已经开始考虑实验的事情了吗?!理论都得通过实践来检验,这个议程无可厚非,理所应当。宁次并不是没有想到这一步,只是觉得有如此坚实的理论做基础,实验的成功率是很大的,没有必要这般郑重其事地讨论安排。而鹿丸,并不像宁次那么乐观。 “理论很严密,不会有问题的。”要这样说吗?然后对方会说:“既然没问题,让我来做载体也没关系吧?”问题的根本不在于实验的风险有多大,而在于这个人总想自己承担全部。宁次心里烧起一团火,他气鹿丸不爱惜自己。 “旁人去冒险,你千百个不愿意,对自己,就这般果决?” “我的命是我的,自然随我安排,别人的,不是。” “所以?不伤害别人,就是你要的?”对于鹿丸偷懒耍滑的行为,鹿丸自己的解释停留在胆小自私,不想担负责任;鹿久大人的看法是鹿丸眼光太高远,看到了每一方势力那让人怜悯的小小好胜心以及每一方势力的迫不得已,看到了一件事情近处的利益和远处的弊端,不知道如何取舍,不知道何为正义。而此刻,宁次却觉得,造就这个人的,不止是他懒散的性格,不止是他卓绝的智慧,贯彻在他的行为中的,还有不能伤人这一赤诚之念。他不伤人,只伤己。 “哪有你说的那么高尚,只是,姓了奈良,总得对生命有些执着。”鹿丸歪头浅笑,带着几分自嘲。 是的,即使审视了生为何物,他也没有摒弃对生的执着,他抹不去药理家族的环境对他的影响:生命依然是特别的、可贵的,是需要被善待的。他并没有成为一个只依靠理性分析利弊得失来判断抉择的人。当初前往死地,不只是带着信念被毁灭所演生的决绝,还希望找出新的真理,来捍卫人的智慧与尊严。在看到各种规则的片面性之后,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任何判断都需要随着情境、对象的不同而改变的情况下,他仍然试图得出一个统一的可以概括一切选择的标准。 他沉入梦境去寻真理,凭着梦独有的时空不统一性,他享有了不随时间的流逝而消亡的权力。他成了梦中的造物主,身边的人都是他的子民,在他的注视下旋生旋灭。他亲眼见证了故事的发生,又在许久之后听起旁人讲述面目全非的版本。拖着孱弱的身躯走遍了每一片土地,他旁观着发生在他的子民身上的故事,思考导致这一切的终极原因。 在求索中,他隐隐有一种感觉:每个人都是独立、自由的。没有什么能够掌握人的自由意志,因人而异的自由选择。每个人都做出了对自己最好的选择,有些人选择了放肆与冲动,是因为冲动的行为带来的快感更大;又或者有人选择了瞻前顾后墨守成规,亦是因为践行普世价值观所要求的准则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更让他快乐。每个人都在做最好的自己,人们被周围的事件影响着,但由事件所得出的认识与认识带来的选择是由人的自由意志决定的。 成为更好的人与正确地认识事物的价值从来都不是人生来的义务,促使人们去做这些的,是对所爱的渴求。希望自己能够变得足够好,打败其他所有待选项,成为所爱的唯一。希望努力与回报是成正比的,在心照不宣的共同意愿下,让正确地认识事物的价值成为标准答案,让人对优秀的判断有章可循。由于是共同意愿,所以也不曾违背自由意志。 这一切规则,都基于自由意志的选择,以喜欢、渴望为前提。而是否足够优秀就能够被回应一份喜欢?不是的,喜欢什么是自由意志的选择。每一句喜欢,无不言之凿凿,心甘情愿,无需理由。 与此同时,不喜欢也是自由意志所拥有的的权力。人们可以因为喜欢而表示赞同,也可以因为不喜欢而发出攻诘。因为是自由的,所以有权去说服去争辩;因为是自由的,所以有权犯错再悔恨。 这一切,都是被允许的,是人生来就被赋予的权力。活下去,去经历,去感受,这是时间对所有人的公平。站在人群中,他觉得自己找到了,这就是真理。 而父亲进入梦中看着他的那一刻,鹿丸顿悟以上所有宏大的想法不过是他心中的世界。神赐予他的,同样赐予了每一个人。他想起从前看的书中写到一花一世界,想法是冲不出这副身躯的,这副身躯也挤不开这世上千千万万的人。 他终于绝望,放弃一切挣扎。他心中的真理,也许是别人心中的谬言。他据此做出的判断,说不定在哪里妨碍了另一个同样手持真理火炬的人。他不敢做,说到底,依然是对做错的惧怕大过了其他。这世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变数,他又能去哪里求一个绝对稳妥的立场。即使是不作为本身,又何尝不是一种作为? 这些,便是他七岁时前往死地所寻得的,转而又用来质问自己,折磨自己:你说痛苦并不可怕,只要活下去。再泥泞的生活也是活着的人才能拥有的经历,但你抑不住对美好的渴望。你不由自主地靠近眼神清澈的鸣人,你并不愿意去尝试不喜欢的食物,你压不住想要守护身边的伙伴的冲动。你想要的,不仅仅是活着。 明明知道可以做错,你还在渴望做那个对的人。 前后左右都不对,连驻留原地也是错,他还能怎样?唯有让自己处于被动,捉襟见肘地东挡一下,西护一下;唯有让自己手忙脚乱无暇去思索答案任由它不清不楚;唯有得过且过,偷生度日。 他根本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唯有倾尽所有去避免不想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性格的设定来自于鹿丸秘传:是不是像我呢?明明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就用一种仿佛看透世间万物般懒洋洋的声音哭着。放心吧,你早晚会懂得自己其实一无所知。所以到时候要交到能和你一起前进的朋友哦。 以上,说明鹿丸是看透了的,然后也有人和他一起前进,丁次和井野是必然的,十二小强都是,但是我想赋予宁次特殊的地位。(不然我还算什么宁鹿党。) 觉得我见识短浅还瞎BB写不出鹿丸的聪慧的同学们可以直接不看的,这里给大家提炼一下有用的剧情:改良后的转生法完成了,鹿丸提出拿自己当实验体,宁次从中隐隐约约明白了鹿丸一直以来在执着什么。 时间隔得很久,这章其实是对鹿丸七岁时那场梦的完整讲述,请结合第二十八章的内容看,还有其他一些前文中的细节,看漏了就算了。这章很多都是上帝视角,宁次是不知道的,宁次得到的信息只有对话。和鹿久的几次谈话也是,虽然有另外的补充说明,但是宁次作为故事中的当事人是不知道的。 这里的见解是二十来岁的我浅薄的看法,如何写出看透世间的鹿丸,我想把我知道的一切都赋予他,尽我全部的力量去写一个聪明的他。想说的话超级多,如何表达通顺让我花了很多心思,还有一些加不进去,以后放在后记中说。 第32章 第 32 章 上 宁次恍然明白几次遇到鹿久大人在远处遥望鹿丸并非巧合,鹿丸一直在坚守着自己的忍道,鹿久作为父亲也从未间断自己的默默守护。这场遥望太持久太坚定,静默地贯彻在所有的事情中,自己不过是窥得一斑。宁次心间绽放了一场盛大的烟花,所有记忆都是礼炮,一起轰鸣。往昔那些自己看着鹿丸却又觉得他很遥远的时刻,终于找到了原因,他们之间隔着的是鹿丸对生命的超然。所以,从他接这个任务开始,就已经想到今日了吗? “从一开始,你就打算好了?” 旁观了这场遥望的人,宁次不是第一个。而对于不同的人来说,这件事的意义不同。只有当这个人是一直以来与鹿丸互相欣赏的宁次时,才酝酿出了别样的怜惜,摇曳了心神。 “哪会那么决然啊,当初不觉得真的会有办法,奈良这个姓氏教会我的是人死不能复生。又想着就算有办法,也得五六年才有方向。以我的个性,说不定在那之前就拿自己堵了别的篓子,哪里还顾得上它。这样说来,还有什么决定和打算啊,不过是活着所必须承担的风险罢了,只是碰巧呀。”鹿丸往后一仰躺在地板上,避开那双摇曳着水光的白眼。他终究是那个有什么问题遇上了再说的鹿丸,说的话无一字不透露着让人生气的玩世不恭和痞气。 “如果你觉得任务是你接的与我无关,就不要拿我做刀;如果不是,你凭什么揽下所有的风险,未免也双标地太过分了。”宁次生气,这个人指责自己时理直气壮,到头来还不是一样的固执。 “宁次,我知道自己恶劣。你要是也这样觉得,让我做实验的载体不是刚好?” 宁次瞧着鹿丸破罐子破摔,气到极点反而不想再与他费口舌。 *木叶61年4月20日,火之国大名收到了一封信 写信的人是宁次,信中报告了秽土转生的研究情况,又敷陈了鹿丸坚持拿自己当实验载体的种种因由。在因由之中追忆与鹿丸相识以来的情谊,细数鹿丸性情之真,其中一句写到:仆与鹿君相交甚笃,不愿见其赴险;又思及奈良君执于情真而不忍欺诈于君上,感其赤诚,警示于心,不忍以其鄙夷之物加之。今已知世间有彼岸,逝者有往生。何惧无它法可寻,仆愿以余生之力另求良方,定不负君上重望。唯求鹿君得逍遥,望君上全此微志。 看完之后,大名将信放入火盆中,看着跳蹿的火舌,想起春节前日向宗主来参加祭典。也是在这间屋里,日足行了君臣大礼请求收回对宁次的任命。当初他们还没有身居高位,依旧是少年时,也曾在各种祭典庆典的间隙玩在一起,何曾有过这般正式的对话。那时候,日差也在,因为日差是弟弟,没有接受继任宗家的教育,性格更加温和可亲,是他与日足中间的传话人。再一次私下见面又是因为日差的孩子。他怎么能不答应,送了一盒日差过去喜欢的香,罢了。 今日纸上呈现的,分明还是那个在君主和哥哥之间传话,为两方着想的日差。拳拳之心,何以言拒。 鹿丸收到大名的信时,第一想法就是找宁次问清楚怎么回事。信上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是告知他任务终止,叫他如何不去多想。 “大名终止了任务,是因为你吗?” “啊” “你答应了他什么?他怎么会同意?”宁次不会说谎,肯定会把进展如实告诉大名,鹿丸是知道的。他不敢想在已经几乎唾手可得的成果面前,什么样的条件才能让大名同意终止。 “君上仁爱,同意我再找别的方法。” “就这样?” “就这样。”宁次自然不会和鹿丸说自己写了一封怎样的信,那言辞态度无一不经过反复推敲才写出来的所谓真情,到底是装饰过的,哪比得上友人至纯的心性。 “如果找不到呢?” “如果找不到,也还有现在的八卦封印。照你说的,你这个性子总归要去填篓子,我就多等几年。等到你顾不上的时候再说。” “好。”过了一会儿,鹿丸又说:“宁次,谢谢你。”他心间荡开了从未有过的欢喜。身边的人对他好,大都以为你好为名,迫他去改变,阻止他去做被世人认为不好的事情。而宁次,没有否定他的意图,按照他处世的方式来找出路。更欢喜的是,宁次不仅没有像老妈那样强迫他徒增反感,也没有像丁次那样无限迁就他更生愧疚。宁次没有改变自己的目标,也留给鹿丸足够独立的空间。这种感觉,好舒服,好喜欢。 鹿丸没有预见,自此以后,宁次一次次以鹿丸能够接受的方式将他的计划推后,去暂时规避他口中那活着所必须承担的风险。生的长度是有限的,所以宁次为他延续的每一秒都是沉重的馈赠。 比如,为他研究影□□的原理。知道鹿丸喜欢把事情拖到最后期限再熬夜去赶,没人看着的时候肯定是用影□□一起做的。那副身子骨,哪里经得起。宁次便想着转生术一时也找不出新的方向,不如研究看看影□□之术能不能改进成不那么耗费精神力的。生气若是改进了那家伙必然更加肆无忌惮地拖拉,又拗不过他这样不爱惜身体。当初从二代的研究所里拿出的资料也有关于影□□的,例如影□□之术参考书籍目录。瞧着参考书目里有一本奈良家著的书《影之语》,便跟鹿丸借来看。 鹿丸听说要宁次借《影之语》后,憋着笑,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说:“影之语啊,我写给你啊。” “不方便外传的话就算了。”宁次以为是《影之语》作为奈良家记载家族秘术的典籍不外借,鹿丸才要背默给他。 “也没有不外传,只是,影之语一共就两千字不到,我去鹿林的小书堂借的话,那么远,不如我写给你啊。” “不到两千字?影之语?” “对啊,不到两千字。不像你们日向家连结印手势都能条条列出写本比药典还厚的参照模型出来,我们的影之语都没有装订成书,就用卷轴记的。你要是从奈良家的人都不太勤快这个大环境来看我的话,也就不觉得我懒得很过分了。” “那,你写一份给我吧。” “好啊。” 《影之语》全文,过于凝练,作为一本学术著作,这并不是优点啊。。。宁次甚至怀疑是不是鹿丸偷懒把很多东西都略去了,又想起鹿丸说奈良家的人都不太勤快。。。收起卷轴,声音里有几分不愿表露出泄气而故作的清冷:“没法推测二代当时是从哪里下手的。” “当时好像是我的曾祖父帮二代做了译注,作为交换,二代也帮奈良一家把影子束缚术改进成影子模仿术。” “我们日向家的流云长老,也帮二代画过秽土转生中八卦封印部分的推演图。” 情报的整合,让他们意识到二代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战国末年的天才幻术忍者石田前辈、奈良家曾经的族长、在普遍博学的日向家成为最有学问的人的流云长老,还有那些他们不知道的人,都曾与二代共事。 原来,二代那非人的成就,正是在许多人的帮助下,实现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宁次写给大名的信,以后会替换成信的全文。大约在我考完研有时间去看书信集之后,现在用来概括信的内容的是我的大纲。不影响剧情理解。灵感来自陈情表,这种过于理想化的处理方式,就当做人间尚有真情,善意总会被回以同等的友好吧。 鹿丸了解二代的作为这个设定,来自在四战中,鹿丸被吸走查克拉奄奄一息又被鸣人救回后,说的一段鹿鸣感爆炸的话。说实话,不管是作为沉迷二次元的宁鹿党还是作为坚信人人平等的三次元真人,我并不喜欢这段,我就不整段重复了。设定取自:鸣人和初代大人不一样,那个笨蛋,身边没有二代大人那样能为他出谋划策的兄弟。我觉得初代被人称为忍者之神,而且在剧情里大家都觉得他很遥远的情况下。伟光正才是大多数人心中初代的形象,鹿丸一定是了解更多他们的事迹,才会知道其实初代天然呆是二代在身旁辅助他。 本章的字数不够,因为我就是想断在这句话啊。通俗点叫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学术一点叫人民群众才是历史的创造者;我的大约是个热血的版本吧。一个人大约是渺小的,但我们整个人类文明,是辉煌的啊。 第33章 第 32 章 下 “我也听说过,影子模仿术曾经叫影子束缚术。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影子束缚术只能把对方束缚在原地,不具有攻击性。改进成影子模仿术后就不同了,恰当地利用环境的话,打败敌人也不是不可能。” “比如中忍考试第二场时你对音忍?”若是只谈恰当地利用环境,其实中忍第三场中鹿丸的表现是更好的示范,但是宁次当时不在。 “是啊,要是没有影子模仿术的话,中忍考试的时候我的武器就只有手里剑和起爆符了。” 宁次本想说你还会幻术啊。但是鹿久大人说过的:鹿丸学幻术,是为了救人。幻术在鹿丸手中怎么会成为武器呢。“你的查克拉还有火属性和土属性啊,怎么不修习别的忍术?” “奈良家的人,在成为中忍之前,不学其他属性的忍术的,我们会在敏感度最好的孩童时期培养对影子控制的精确度。不会其他攻击型忍术也能帮助我们学会观察环境,制定策略。现在我开始会一点火属性的忍术了,也只是一点点。” “精确度?” “啊,把影子变得像手臂一样可以精确控制。这条手臂最后会持着丁次的身体做武器,所以精确度非常重要,如果控制不好,我会伤到他的。”鹿丸结印让影子脱离地面直立起来并变成手臂的形状来回摆动。 “是猪鹿蝶的阵型?” “啊。”本来,本来说到这里也就结束了。但是,但是是宁次的话,可以说的吧。被宁次前几天那让人欢喜的态度,被宁次是不同的所引诱,他想说一些多余的事情。“其实,影子模仿术,就是家族为了脱离猪鹿蝶而做的改进。” “脱离?猪鹿蝶三家的关系向来很好,从战国时期起就是忍界推崇的合作双赢的典范。从没有迹象表明猪鹿蝶要分开啊。”宁次心中甚至掠过了是否他们三家并非外界看到的那样和平,内部也存在利益争端的想法。出于礼貌,他还是委婉地表示疑问,打算得到更多的信息再做判断。 “是呀,关系太好了,让人以为猪鹿蝶生来就是要在一起的。战国时,奈良家以制药为生,由于自身的力量无法守护鹿和药,我们选择与山中、秋道两族结盟。合作让我们无需再用鲜血来弥补体术差和查克拉量不足的缺点,从此奈良家专职修炼影子秘术、研制药物、制定策略,不管奈良家的孩子是否喜欢。甚至于奈良家那懒散的风气也是为了让孩子们不那么活泼冲动更愿意思考和规划如何避免麻烦,久经岁月之后形成的。也有一些姓奈良的孩子,更加喜欢体术的,或者更喜欢其他家族的孩子。我们想脱离猪鹿蝶的阵型,独自战斗也能获胜,能够与其他家族的孩子组队或者当个独行侠。那些根本不想当忍者的孩子也是有的,希望有一天,身体素质不再是他们的阻碍,只要心中向往,便能随之而去。”明明自己也是十三岁的少年,却用这样怜爱的语气说孩子。并非是鹿丸把自己剔除于孩童之外,他口中的孩子,是父亲交与他的下一代,是奈良家的未来。 听鹿丸描述这样激昂的蓝图,宁次为之前的揣测羞愧,同时仍然觉得鹿丸口中的希冀有些理想化。“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太看重自由,才觉得他们都被困住,也许他们对现在的生活是满意的?” “又没有把他们全都赶出去,只是把可能的选择都还给他们,让他们有空间去发现自己的个性啊,做留在猪鹿蝶的奈良家仍然是其中的一个选项啊。希望在以后,木叶的猪鹿蝶小队,不是因为奈良家的孩子只能与山中、秋道两家组队,而是他们三人想要做彼此的同伴。” 原来是出为不堪其忧,留因不改其乐。顿时对奈良家的好感倍增:这个家族如此坚韧,追寻着名叫自由的宝物,以退为进,徐徐图之。这种好感全都倾注在最为熟悉的奈良家的成员奈良鹿丸身上。又开始觉得,鹿丸表现出来的执着与坚持,从整个奈良家的特质来看,并不是不可理喻。 “井野小姐学习医疗忍术,也是同样的原因?” 鹿丸,说出来吧,他是宁次呀,你可以说的。你主动说起猪鹿蝶,不就是想告诉他这个吗?鹿丸,说出来吧。心中有一个声音这样催促着,于是鹿丸听见自己用一种故作的缓慢语调说:“不,井野学习医疗忍术,是她成为中忍之前,最后的自由。等到她和丁次也升为中忍,我们三个就再也不能分开,荣辱与共,生死共担。只要我们三个还在一起,猪鹿蝶三族的结盟就是存在的。” 只要猪鹿蝶的结盟是存在的,他们在木叶的地位就是有保障的,其他忍村才会忌于木叶之名不会轻易对生活在村外的族人下手。放任大家去追寻多样化,却又一个人屹立在原地为他们撑起天空,让他们知道自己来自何方,让他们在奔波劳累时有家可回。鹿丸,你已经做了多久,那个屹立原地的人? “很早就知道吗?” “大晦日的晚上,老爸找我谈话说的,很适合展望来年的时间啊,再加上我去年当上了中忍。”也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家族的挣扎,才会在后来去推测日向家是否也被困于身体所带来的弱势环境。 大晦日的晚上,那几天,分明是他来宽慰自己和日向家的关系的时候!他竟然忍得住!竟然还有这样的闲心!如果不是自己提起来借《影之语》,他打算一个人独守这件事情。六年前也是这样!不声不响地死里逃生。总是这样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没说的事情,还有多少?!宁次伸手,两指捏着鹿丸的耳环摩挲:这就是他的家族,是穿在他耳上好让警醒每日都在耳边回响的枷锁。“放在心里,累吗?” 累吗?正日那天,一整天远远地跟在井野后面,看那个傻姑娘穿着和服无忧无虑地走街串巷。心里空得眼里的景象砸进去一点波浪不起,听不见声。 而宁次问他,累吗?似乎是心中的洞太深,直到今日那景象才落了地,给出些许声波在空荡荡的窄洞中沉闷地回荡着,逼得他落下泪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大晦日晚上的谈话。 父亲在下棋时问:“你觉得我和你,谁更厉害些?” 懒得去回这莫名其妙的问话,随意糊弄了一句:“下棋吗?明摆着我从来没赢过啊。” “要是我像你那样只守不攻,可能比你输的更快。”鹿丸与鹿久下棋时,总是一味防守,鹿久是难得的棋手,让强大的对手把自己逼入绝境,看自己能在绝境中存活多久。是鹿丸一直以来的作风。 “是我自己选的下法,去假设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做什么,看结果说话。”既然个性上的弱势是造成结果的原因,又怎么能说如果不是你太软弱,单凭智力还是有赢得可能性呢? “打算一直这样下?已经当上中忍了,也在任务委派处上班了,赌注不再是你一个人,不改改?” “别对别人的棋路妄加评论,还有下棋归下棋,不要谈别的。” “你迟早要接手奈良家,躲不过的。” 鹿丸噤声。 “在井野和丁次还没有升上中忍前,好好玩吧,另外也想一想为了未来的孩子们,你该做什么。你不想当忍者,想要去村外养鹿。奈良家曾经有过那样的生活,出现的问题以及选择与山中、秋道两家结盟的原因你也是知道的。我们的身体素质以及忍术攻击力,比起那时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改善。未来那个和你一样身体孱弱却渴望见到整个世界的孩子能不能在村外安全地游荡,是我的父亲交与我的课题,也是我即将交与你的。比起我,你更聪明,怎能不对奈良家负起更多的责任来?” 设定来源:大蛇丸袭击木叶时,老一代猪鹿蝶提到过,影子束缚术是以前的叫法,现在叫影子模仿术。另外在鹿丸秘传或者次世代的漫画中提到过,第十七代猪鹿蝶在最初与他们的父辈一样,感情比较一般,都是在后来逐渐培养出了深厚的感情。 第34章 第 33章 虽然夏日炎热聒噪,但友人身边自带凛然空气,可谓避暑胜地。没了转生的任务,鹿丸在宁次的院子里发呆小憩都不会被教训,气氛松缓了不少。整个夏日,即使是偶尔委派一些让人为难的任务,也可以在之后躲到宁次这里来。宁次不会像纲手那样讲顾全大局、牺牲在所难免的大道理。道理谁都懂,能不能释怀又是另一回事,宁次从未说他不该难过,给予的只有陪伴。 去火影楼上班的路上,到处笼着过节的气氛,鹿丸心里有些浮躁:今晚有夏日祭啊。并非对庙会有什么期待,只是这个偷懒的借口,他不愿错过。今天,就不上班了吧。和丁次一起的话肯定得捎上井野,又没个清静。心头一转,滑脚去了宁次家。 宁次见到的就是叼着路边折的草的鹿丸,笑意盈盈地问自己要不要出去玩。 “去年的和服已经不合身了,最近在凯老师和德间老师间两处跑,也没有准备新的。”宁次没有正面拒绝,委婉地说自己没有和服,其实是想趁着今天两位老师都给他放假,在家整理一下旧物,完了再吹吹尺八,好久不碰怕是生疏了。当然,正是长个子的少年时期,去年的夏季和服穿不上也是事实。 “浴衣也可以的吧?其实穿平时的衣服也可以啦,我又不是来拉你去逛庙会。” “哦?” “啊,不逛庙会,就随便走走。反正不工作就行。”鹿丸心中关于节日的概念,不是玩得开心,而是普天同庆的日子绝不能干活。 宁次被鹿丸单纯又别扭的目的逗笑:“我今天要在家整理旧物,你要是不想去上班,在我这里呆着也是一样的,不必非要出去。” “在外面看到很多人游玩,比较有底气翘班。” 白眼将鹿丸上下打量着,带着些许嗔怪:“你翘的班还少?” 鹿丸也假做惋惜的样子:“你没有翘过班,不会懂有正当理由缺席和无故翘班之间的区别。” “庙会临近傍晚才开始热闹,你一大早就翘班也能算正当理由?厨房有水羊羹,想吃自己去取,我在储物间,有事叫一声就好。”鹿丸又不是什么稀客,没有招待不周的顾虑,宁次嘱咐完就去了储物间。鹿丸既气自己的本意不是这样的,又笑找的人果然不会让他“没个清静”。 巧在下午时,日足遣人送了和服来,让宁次不要时刻都拘着自己,也出门去玩一玩。伯父都这样说了,便是不太懂怎么融入节日的气氛里,宁次也得出去走一走了。 因是为夏日祭准备的和服,没有太正式,小袖的玄青色着物外披着绣有日向家家纹的羽织,由宁次穿起来,说不尽的优雅闲适。 “你要不要也换身衣服?” “等一会儿,现在回家去的话,会被井野截住。而且,这个时间点,摆明了在告诉老妈我今天没去上班啊。” 宁次忍不住腹诽:敢作敢当啊,不敢当还翘什么班啊你?嘴上还是宽让地说着:“那就再等一会儿。” 不愿同鹿丸一道偷偷摸摸地回去换衣服,宁次留在路口等他,对着街上迷离的灯火冥想。 “来了来了,抱歉让你等那么久。还是被老妈发现了,骂我走路猫腰贴墙没个正形,几句话反反复复骂了半个小时。就是不想被她看见挨训才贴着墙走的啊,我总有做不对的地方,才想躲着她溜进去嘛。刚刚出门还在后面说我浴衣没穿好,腰带系的不对。除非我变成宁次你,不然每天一顿骂是跑不了的。”鹿丸一边说一边整理着浴衣,被吉乃耽误了半个小时,怕宁次着急,浴衣没整理好就一路跑过来。因为整理领口的动作,宽大的袖口滑到臂肘处露出细瘦的小臂,还有领口开合间若隐若现的锁骨,单薄得似是来人间看热闹的山中精灵。宁次瞧着他被墨绿色浴衣衬得愈发细腻的手腕,有些听不清面前的人说了什么。 两人没有往人群中钻,去了影岩山。在高处俯瞰庙会,暖橙橙的灯火甚是好看,却也晃眼,看不清街上有些什么。鹿丸晃荡着腿仰头看天,宁次用白眼看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第八班的三人和丁次围在阿斯玛与红两位前辈身边,雏田大人很自然地接过牙买的苹果糖并表示感谢,并没有像在自己面前那般拘谨。牙露出两只犬牙笑着摆手,转而拿着另一个苹果糖凑到赤丸嘴边喂它。丁次大约是说了赤丸是狗不吃糖,牙你不要浪费食物之类的话。志乃接道:“不会浪费的,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牙还给赤丸吃过麻糬。”“狗怎么不能吃苹果糖和麻糬了!再说了,它可是我的赤丸,怎么会是一般的狗!”牙对丁次与志乃话语中 狗狗吃甜食很不合理的态度表示愤慨,大家又笑作一团。阿斯玛前辈拿出打火机来想要抽烟,被红前辈瞪眼威吓,红前辈两手将四个学生挡在身后做出保护的姿势:“在孩子们面前,不要抽烟。” 看得宁次无意识地翘起嘴角。 “看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啊,阿斯玛与红两位前辈带着雏田大人、牙、志乃和丁次在街上。他们,很融洽。” “和丁次说过多少次了,阿斯玛与红老师的约会时间很少,不要老去打扰人家,就是没用。” “感觉,两位前辈,很恩爱。” “都快三十岁了,还不好意思,总是带着一群小朋友约会,搞得像是在过家家,一个当爸爸一个当妈妈。” 刚刚红老师护着学生们的场景,鹿丸明明没看到,但概括地分外贴切啊。“这样,很好啊。” “啊,也是,阿斯玛和红老师不害羞,很亲热的场景,光是想想就觉得很不妙。” 又看到凯老师与小李两人在比赛套圈圈,让天天拿着竹圈站在远处,两人从摊前跑到天天处取竹圈再跑回去投掷套中奖品。有一次小李没来得及在截止线前停下,往前扑倒压坏了人家的东西,天天又赶过来道歉赔钱。两人还不收手,改成了背对着摊位下腰后用脚投掷。隔得那么远都能感觉到天天身上散发着 我不认识这两个人的阴郁气息。所幸日向家的素质教育向来好,宁次没有幸灾乐祸,而是觉得对不起天天,留她一个女孩子。。。 “我去接天天过来,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宁次起身想去解救天天。 “啊?一起去吧,我一个人坐在这里只能吹风啊。” 靠着宁次的白眼,按鹿丸的要求绕道避开在嘲笑小樱额头太大面具遮不住的井野,两人用最快的时间找到了天天。“宁次!你也来啦!你不知道!凯老师和李真是!好丢脸啊!”天天跳过来,宁次含笑将来的路上买的苹果糖递给她。“啊!好甜!这样才像夏日祭嘛!” 凯与小李热情地邀请宁次加入他们的套圈圈比赛,宁次一时间全身僵硬想不到怎么婉拒。 “凯老师!宁次穿的是和服!怎么下腰!”天天挽着宁次果断地替他回绝。宁次也顺势低头问天天要不要与自己去人少的地方休息一下。“我走了,谁看着凯老师和李呀!你和鹿丸君去玩吧,我没关系的。” 宁次见状也要留下,维护第三班的团结和统一。“你快走,他们等会儿不知道又要想出什么主意来拉你玩,到时候你怎么拒绝他们啊,我看着他们就够了。鹿丸君,请你去和凯老师说宁次是和你一起来的然后将他带走吧,宁次就拜托你了。”天天将宁次推到鹿丸身边,转脸拜托鹿丸将他带走。长期生活在老妈、井野、五代目的威吓之下的鹿丸没应付过那么体贴的女孩子,满心只有 听天天学姐说的话,按天天学姐说的做。 火影岩本就和火影楼在同一个方向,所以他们回去时遇上了来庙会的纲手。庙会的小街才走了三分之一,静音手中就已经满是店老板们送的东西,而当事人纲手拎着酒瓶走在前面继续和周围的人寒暄,大大咧咧地收下人家送的东西让静音拿着。也亏得纲手身边有个巨大的粉丝群,让鹿丸得以及早发现敌情,猫着腰避开。 即使在火影岩上,即使是鹿丸的目力,也能看到那个以木叶最高决策者为中心缓慢移动的人群。鹿丸叹气:“可怜了静音前辈,五代目到底有没有不给别人添麻烦的自觉啊。” “在你看来是麻烦,也许静音前辈是愿意的,便不觉得了。” “是啊,我不是她,怎么知道她怎么想。我不是任何人,怎么知道他们怎么想。”鹿丸仰头看天,喃喃自语,似是疲惫了,厌倦了,要舍弃一切离开。宁次生出一种抓住他,留下他的冲动。急切地唤了声:“鹿丸” 鹿丸又盯着那个缓慢移动的人群,自言自语:“大家都好喜欢五代目啊,我老爸老妈、阿斯玛、办公室的前辈们,连村子里的普通居民都对她无比爱戴。她天生有做领导者的才能,哪怕身上有着好酒、嗜赌、冲动种种恶习,依然做什么都是民心所向。”他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看着宁次:“我又不是她,我又没有那样的才能。我不是她,却经常代替她做决策。我终究不是她,代替她做的决定终会有别于她的意志,有别于她代表的民心。我的感觉、判断是那么个人化,因为是基于我的世界观、我的信仰得出的。那些我未能认识到的,未能考虑到的,都在阻碍我对事物做出正确地评价。甚至于,即使我知道的足够多,还有我自身的喜好与偏见在捣乱。我没办法。”他不知道别人心中的真理,他极力地去揣摩别人的心理,别人的意愿,却终究是揣测,无法被验证。他明明只是他自己,明明只能决定自己成为什么样的人,他本想平平淡淡不被人注意地过完一生,不影响任何人。下一任奈良族长的身份却要求他不仅仅是他自己,要求他手握别人的命运。 那双眼睛里的绝望溢出来,宁次伸手盖住。 “我是愿意的,愿意执行你分配的任务,相信你的规划。你担任下一任参谋长,本身就是大多数人意愿的选择。鹿丸,在你决定他们做什么之前,是他们决定让你来代表他们做决策,是他们先把这个权力给了你。” 手心被翕张的眼睫扫过,宁次感觉到有湿润的液体在他手心流过。 原来如此。宁次,谢谢你。 烟火大会开始了,花火下的木叶呈现出过曝般的明亮。在高处观望并决心守护这一景象的,是刚刚完成蜕变的新一代木叶军师。 作者有话要说: 缓慢地往前顺句子,缓慢地往后存稿。感觉最后一段谈话节奏还是有点快,前戏酝酿的不到位。也许是因为有些道理,做比说更深刻。后期再尝试改一下,再不行,就要以具体的任务做载体来让鹿丸明白这个道理了。 第35章 第 34 章 上 明白自己的立场之后,任务委派处的工作不再是煎熬。鹿丸终于以主动的姿态去参与木叶的村务管理,再加上奈良家的事务也在逐步移交给他,日子过得快极了。宁次偶尔听前辈们说起鹿丸的表现,垂眸压下眼中的欣慰,继续执行任务、去凯班集合训练、听德间老师讲课、请教流云长老关于影□□的性质问题、搜集另外的转生资料,再在鹿丸来访时停下手头的事泡茶、吹尺八,与他一起偷闲。以上,算是宁次能给的,最大的表扬。 冬日午后,鹿丸提着一个超出常规尺寸的食盒过来。打开是各式各样的和菓子,也都是超常规尺寸的大。。。 “这个时候吃和菓子?”宁次抖眉,虽然午后阳光高照,也并不温暖啊,吃什么消暑食品啊。。。 “有什么关系,我想吃啊。不敢和老妈说,请秋道伯母做的,所以尺寸是秋道家的规格。你吃吃看有什么不一样。”鹿丸拿了勺子递给宁次。 “口感比一般的和菓子,细腻?”不知道是不是冬天的缘故,吃起来更加滑口,凉意十足。 “是吧?前几天家里在做寒天,想起来研究所的超微度药用细胞破壁机精细度更高,就拿了一点红藻去萃取。好不好吃?” 那是很少出现在鹿丸脸上的得意的表情。这个人啊,用公用的设备谋私不说,还来献宝。怀着那么大的智慧都没骄傲,反而为这点小聪明得意起来了。宁次笑:“就算好吃,你也不用提那么多来,单单这一块我都吃不完的。” “冬天嘛,多放几天也没关系吧。” “不,你想办法吃完,吃不完就带回去。” “喂,带回去我老妈会骂我的!” “伯母总会找到理由骂你,不带回去你也跑不了。”宁次严词戳穿鹿丸,不被他可怜兮兮的样子蒙蔽。 交锋失败,鹿丸叹着气往后一仰,闭着眼睛装死。宁次瞧着他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能感受到他的快乐,果然这样才最适合他。想起鹿丸自毕业以来就一直受困于各种有违本心的任务,不得安宁。这样的相处真是久违,之前的最后一次,他还亲了自己来着。一时怔了神,想着当时鹿丸鲁莽又单纯地往自己唇上撞,俯身附上了对方那因无忧无虑微微翘起的嘴角。 嘴角的触感让鹿丸睁开眼,宁次亦明白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复把身子直起,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鹿丸也坐起来,几经犹豫决定先开口:“你?” “突然想起来你之前亲我。”宁次的优点之一就是不说谎,顶多是隐瞒或略去部分,比如这句话的后半截:就想亲回去。 “所以?”鹿丸问完看见对面那人竟然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他自己也刚刚明白啊。 宁次不曾期许过生命里还会有爱情,那不是考虑之后的否定,是从未想起过。十四岁的身体对伴侣的需求亦不明晰。于是他放任鹿丸靠近自己,把生活点滴与之分享,直到这个在常人看来是爱情的吻,才惊动了早已蛰伏在心中的爱慕,原来自己是喜欢他的啊。原来过去那些焐着心口、烫着喉间的情绪,那些心脏颤动血液激荡生出的温热,是因为喜欢啊。 “所以”似乎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下定了决心。宁次又一次亲上来,用行动给出了答案。 鹿丸看了一会儿,认命地闭上眼睛。如果宁次他用力一点,如果他强迫自己,就有理由推开他了。人在纵情时多会失态,只要宁次有一点点这样的迹象,自己就能理直气壮地将他推开。可宁次没有沉溺于自己的感受,他只是坚定地贴着自己的唇,不进不退。虽说早就以为以后必定结婚生子,可鹿丸终究还是青涩的不懂□□之事的小鬼。一直不愿意去深想结婚生子的细节,只把它停留在口头。宁次,宁次他,用这样郑重的方式,打开他的□□人生,消除他心中的犹疑。 作者有话要说: 攻受判定完成,这就是我打宁鹿标签的依据,感情上宁次是主动的一方。后面会有一些让人误会的情节,但是宁次这种性格的小攻,会有一些体谅、尊重对方的决定,大家不要误会是在逆cp。 第36章 第 34 章 下 那天最后,是怎么收尾的?宁次直起身后,什么都没有说,似乎那已经他给出的最后答案。于是鹿丸也强作镇定,说了一句:“这样啊,我知道了。”而后再也不敢去他家,每天躲在办公室。连吉乃老妈都察觉到他最近比较老实,没有以前那么唠叨了,碗里有剩饭也装作看不见。 鹿久数次听人报告日向宁次在街角用白眼观察火影楼,请示要不要去捉他来问话。沉吟了片刻,决定自己去找宁次谈话。 “鹿久大人” “在这里,能看到什么?”鹿久站到宁次身边,往他之前看的方向眺望。 “看到鹿丸在把笔放在鼻子下,他虽然坐在办公室,但是不太干活。” 鹿久是诧异的,宁次每天都会有一段时间在这里驻留,甚至引起保卫部的注意,竟然只为了那么简单的理由,还是关于自己的儿子。又想起来,鹿丸最近是老实得有些反常。“他能老实坐在那儿,已经不容易了。” “恩。” “保卫部以为你偷窥机密,来问我要不要抓你问话。” 宁次被提醒也想起来自己的行为有些出格,但旋即又镇定下来:“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怀疑我是保卫部的职责,我忘了避嫌,被抓也无话可说。” “来看他做什么?” “去年这个时候,他过得不好。我当时不知情,没有帮他,还教训他游手好闲。现在想起来觉得遗憾,来看看他,会心安一些。鹿久大人要带我去保卫处做笔录吗?现在就去吧。”宁次说的是鹿丸去年冬天统计归类忍者资料的事情,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任务是什么,但他知道鹿丸过得辛苦,就够了。 “不用。我回去和鹿丸说,让他去你家见你,你就不用再来这里了。”鹿久知道儿子与宁次相投,却没有想到鹿丸得到的是这般诚挚的朋友。 “他大约是不想见我吧,大人您不用和他讲,我来不过是平复自己的愧疚,不来也可以的。”宁次说完就行礼告辞了。鹿久叹了口气,这种退让的态度,怎么觉得自己儿子欺负了人家啊。 下班时,鹿久在楼道处等着鹿丸一起回家。鹿久带着犹豫问:“你是不是欺负宁次啦?” “连你自己都觉得不可能的事情,还来向我求证做什么啊。怎么可能。” “你最近不去他家,他又在火影楼下用白眼看你,差点被保卫处抓了去。我也只好问问你怎么回事啊。” 鹿丸听说宁次来看自己时,心里有些膨胀。直觉这情绪不对劲,立刻压下去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他来看我做什么?” “说是想起来去年这个时候没能帮你,有些遗憾,来看看你心安一些。” 那被压下的膨胀反弹了回来。“你们没有真的抓了他吧。” “啊。你最近怎么不去他家?” 鹿丸抬头看看天又低头看看地,终于回应:“他好像,喜欢我。” 鹿久有些头疼了,什么跟什么呀,太出乎意料了吧。更头疼的是,里面说不定还有几分自己的功劳。之前那孩子泪眼婆娑地来跟自己打听鹿丸从前的事,不晓得自己的回答是不是这份感情的催化剂。有种早知今日悔不当初的感觉,但如何能早知今日啊?即使是宁次今日见自己的反应,也没有一点点见到心上人的家长的躲闪啊,更不要说平时他与鹿丸在一起时,眼里没有半点有碍公众感受的情意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自己今天不是还赞叹过他的诚挚吗?连那句他大约是不想见我吧都平静的没有一丝不甘。总以为□□是见不得人的,便在见到一颗赤诚的真心时没有多疑。唉,到底是,让人头疼。“的确是有些麻烦,回家详细谈吧。” 父子俩进了书房,关上门。 “他怎么和你说的?为什么是你?” “要是能知道为什么是我,我就会提前避开了好嘛!怎么会走这步烂棋,搞得那么麻烦。” 鹿久叹气,果然,谁都没想到那孩子的凝视是因为恋慕。“有没有可能,是其他感情?忍者们,在同伴之间,经常会有一些莫名的情感,有时候可以为此付出生命,这种羁绊,远远超过常人理解的友情,让人迷惘。有没有可能,是他搞错了?” “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 “如果真的是喜欢,你怎么办?” “你干嘛来干涉我,你想我怎样?!”鹿丸也气,要是知道怎么办,他怎么会躲着快一个月不见宁次。已经不知道了,现在来问就能有答案了吗? “如果我不来,你要怎么办?” “你不是看到了吗,我已经被搞乱啦,束手束脚。本来他家是最好的消遣去处,现在突然就不能去了。他人那么好,我不想疏离,对我来说不去见他是损失。可是去的话,他又怎么想。这种事情,前后总归不能两全,所以我说这步棋很烂啊。” 鹿久的思绪停滞了一刻,自己儿子苦恼的重点怎么有些奇怪?“胆小鬼,你还在怕责任啊。我原本的重点是宁次是个男生的,谁知道你的重点是感情很麻烦。” “是个女生又怎样,关于这方面,我只想结婚,生子,退休,先死。不想再有多一个字的经历好嘛!就像最普通的人那样。” “最普通的人,也不能靠四个词活几十年。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事,作为第三者的你不知道而已。” 鹿丸一时之间无法反驳。 “作为第三者,我也不知道你们俩是怎么回事。但你总归,要给他答复,好好想想,拖着不见他不是办法。去吃饭吧,不要再剩饭了,妈妈会发现你不对劲的。”因为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木叶参谋长,也是追求自由的奈良族长,鹿久最后还是选择尊重鹿丸,不去干预他的决定。 鹿丸又能怎样!人家每天都来楼下看自己,还只是因为见景生情来聊以慰藉!能怎样啊!心里已经膨胀得要炸开了好嘛! *木叶61年12月18日 翻着药典看不下去,密密麻麻的字讲着各种药的药性。好想去宁次家看书啊,坐在那个人旁边,很容易安静下来。老爸不是说了嘛,总归要给个回复。 鹿丸一咬牙,踏进了门。宁次正在写流云长老布置的思辩,听到人声便抬头来看,见到是眼神躲闪的鹿丸,弯了弯眼:“你等一会儿,我快写完了。” 鹿丸看着宁次的态度和从前一样,更加犹豫不晓得这人是想怎样,也不好再走,只有在对面坐着,看着他写。宁次写完收拾了纸笔,端了茶与点心出来。 越是和往常一样,鹿丸越是摸不准他的态度。“你没有要说的?” 宁次将茶递给他:“你不来的时候的确有话想说,现在你来了,我还说什么。” 诶?这是误会了什么吗?来了就不用说了是什么意思?鹿丸一时大囧,果然是要误会的,急忙申辩:“我来不是要同意在一起,我只是没有地方可去,来你这里消磨时间的。” 宁次愣了一下反而眼眸染上笑意:“我也没说你来要干别的啊,我喜欢上你时,你就是这个样子,怎么会要你改?” 原来一直是自己多虑了,从他亲自己那一刻不就知道吗?他那样郑重,不是为了得到什么,他只是喜欢了自己,并且表达出来,没有任何更多的想法。当时没有推开他,不就是因为这个吗?听多了爱恨痴缠的故事,晓得喜欢是最不讲道理不分对错的事情,便怕得只想用结婚、生子、退休、早死四个词来概括全部。可宁次他,什么时候让自己失望过?在听说宁次有去楼下看自己时心里的膨胀不是因为欣喜吗? 又或者说,这不就是自己期待的结果吗?若不是,又怎么会选择一种欲言又止的方式引诱他?那些关于信念的话题,若是有心,不是糊弄不过去,是自己欲盖弥彰,是心底渴望他明白自己。鹿丸,从一开始,你就知道宁次与旁人是不同的,你只是在等他今日的这句承诺,是吧? 宁次看着鹿丸两指缠了一束自己的鬓发,眼睛看向自己的方向,焦距却不在自己。于是握上那正缠着自己头发的手指,唤了一声:“鹿丸?”接着就看见那人的焦距从远处定到自己身上,也没有抽出被自己握着的手,就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以一贯看似不在意的语气说:“你喜欢我的话,听到我说??在一起吧??也不会很奇怪吧?” “今晚,留宿吧。” 作者有话要说: 宁次使用情话技能成功捕获一只鹿丸。 第37章 第 35 章 宁次本以为自己喜欢归自己喜欢,并不需要有什么情感上的结果。可当鹿丸回应自己时,心中的欢喜甚至超出了他给幸福定义的额度,让他无法自持。难怪会有痴儿怨女因爱生恨,他也不确信尝过两情相悦之后还能不能放鹿丸走。那股欢喜来得汹涌,冲垮了他的理智,于是他用颤抖的声音说:今晚,留宿吧。 直到鹿丸用了晚饭当真不走拎着睡衣去洗澡时,宁次才意识到,今晚鹿丸要和自己同住,意味着什么。当即又取一套床褥出来在地上铺好。 于是鹿丸洗好出来看见的就是地上又多了一床被子,宁次正跪坐在上面。 “你干嘛打地铺?” 宁次面色艰难,又终究挨不过鹿丸探寻的目光:“和别人一起睡,我会紧张。” “那以前和你睡一起的时候我都不是人吗?!”什么理由啊,明明以前也一起睡过的,现在说什么和别人睡会紧张是想怎样。 宁次被说得耳朵都红了:“那个时候,你是朋友。现在,我们。” 鹿丸扶额:所以这个之前镇定地亲自己表白的家伙,现在才面红耳赤地要避嫌吗?“是你自己留我过夜的吧?” “嗯,所以你睡床,我睡地上。”大约是明白自己现在处于弱势,用还算有气势的声音下了总结,宁次匆匆进了浴室。 鹿丸被气笑了,本来只想和以前一样留下过夜的,如果睡得更近一些,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结果宁次的在意硬是让一切变得不自然,刻意地保持距离难道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也是宁次一改往日有条不紊的作风,也是这手足无措的举动,让鹿丸感受到了他是以怎样郑重的心意对待自己。这个人,不仅没有让自己失望,还带来了许多意外的惊喜。 鹿丸往地上一躺,跷着腿。他笃定宁次现在不敢碰自己,所以不会强硬地拉他上床,也不敢和他一起睡地上。只要自己赖在地上,宁次就只能去床上睡。 事情也的确是这样,在鹿丸“你家走廊的地板那么硬我还不是每次都睡着了。屋顶也不是没躺过。树杈都能将就一下。有个地铺已经很好了。” 等等等的攻势下,宁次只能去床上,毕竟他现在,是真的不敢碰鹿丸。 熄了灯躺好,宁次侧身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白眼能看到他平稳跳动的心脏,这颗心脏并不是宁次见过的跳动的最有力的,却有着无比坚韧的力量,用他的方式包容着旁人。数着鹿丸心脏的跳动,渐渐睡着。 宁次起得早,鹿丸也不好赖床,难得提前到了火影楼,却发现老爸坐在自己的桌前。鹿丸干干地叫了声;“老爸” 鹿久看着他,眼里有悲伤,可他仍旧是镇定的:“昨晚你没回来,我该想到的,又期望着你是在办公室。”所以他带着期望来火影楼求证,又在得到不想见到的结果后坐了一夜。他想了整晚,应不应该让鹿丸自己决定,鹿丸才十三岁,并没有过喜欢别人的经验,做出的选择会是对的吗?可如果自己出面干预,就能保证结果一定是圆满的吗?他犹豫着,徘徊着,直到夜色散去。 “抱歉,让你失望了。” “是我让你自己决定的,就该承受所有会发生的结果,怎么能说是你让我失望。再说了,你知道我在意宁次是个男生,却仍然回应了他,又何必事后说抱歉。说吧,你怎么打算?” “没有打算。” “先和宁次在一起,遇上什么事到时候再想办法解决?” “人算总归不如天算,我打算得再好也是徒劳。” 鹿久神色变得严厉起来,训斥到:“鹿丸,连尽人事,听天命这个道理你都不懂了吗?下棋时我说你的棋路需要改,不是评论,是批评。你现在是什么态度?得过且过,等到事情已成溃堤之势,再借口不是人力可及怪不得自己?你想着,等到猪鹿蝶三家需要培养下一代结盟时告诉宁次你也是迫于无奈,那孩子的心性,想来也不会怪你。又或者你还想着,你未必能活到接任奈良族长的时候,人死不管身后事,奈良家找谁当族长便也不关你事了。是不是?我虽然没有你那么聪明,也不至于完全摸不清你在想什么。你虽是受害者,却不是无辜者。现在,给我一个以我的智慧想不到的理由。你为什么回应他,又完全不对以后做打算。” 鹿丸定了一会儿,再开口声音里带着哽咽:“我想要他。” “我做不出舍弃他的决断,也不敢全力去拼得与他在一起的将来。世事无常,若付出全部后仍然失去,我承担不起。”所以,不敢去打算以后的生活,除了从开始就做好失去的准备,小心翼翼地贪图在一起的时光,他什么都不能做。 鹿久亦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理由,他到底是鹿丸的父亲,总有些希望儿子快乐的私心。“我家的胆小鬼啊,过来吧。”鹿久捏了捏儿子的耳尖,叹气:“既然你喜欢他,我也无话可说。做好失去的准备并不能抵御痛苦,更何况时间会磨平一切,命运会夺走一切,比你准备失去的东西多得多。鹿丸,不是理智就能保全你的心,真正支撑人的心的,是爱和快乐。” “老爸,谢谢你。” “我要回去和纲手大人交接事务了,她要休年假。下午可能会找你,在办公室等着,不要溜掉。” “又要逮我审核数据啊?!是不是我以后都过不好年了啊。”想来老爸不管族里过年的琐事也是有原因的,没空啊。 “族里的账本年审今年也交给你,害我头疼了一夜,你也该帮我做点事吧。” 撇撇嘴,有气无力地应了声:“哦” 到底是又拖了几天才动手,眼看着大晦日要来,族里的年审还没完。谁也不能让他在过节那天干活,于是夹着账本溜去了宁次家。原本想着那里有闲置的资源(宁次号文件处理器)可以利用,结果宁次也在做日向家过节的账本,顿时没了脾气,还想笑两人同病相怜。 呜呼~这辈子是真的没有清闲的年过了。 新的一年以恋人的关系开始,鹿丸去宁次家的次数更加频繁,若是宁次出任务或者在外面训练,他就在走廊小睡等宁次回来。有时宁次甚至觉得,自己待在家的时间还不如鹿丸多。看着鹿丸枕着药典午睡,叹气:这人把书当什么了,辫子也不解了硌着脑袋怎么睡得着。轻轻走过去将鹿丸的脑袋搬到自己膝上,顺道还解了他的发绳。鹿丸迷迷糊糊知道是宁次回来也不打算醒,翻个身把脸埋在宁次腹部继续睡。宁次便翻着解救出来的药典等他醒。 奈良一族的制药业在五大国范围内亦是领先的,这个家族精于制药,擅于谋略,又像话本中的药者那样与世无争。宁次本是艳羡的,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都是羡慕鹿丸的家庭的。可现在想来:以奈良家的体质,不管怎么修炼都是查克拉低于平均值的那一群,根本不能学习用查克拉再生细胞的医疗忍术,除了研究制药别无办法。就这样成了恶性循环,奈良一族投入越来越多的人力研究制药,得不到锻炼的身体越来越弱,再去催促制药发展。连那淡然的气质,都有无可奈何的因素在其中。宁次心中有些苦涩,他羡慕的人,曾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伤痕累累,手指插过鹿丸的头发轻抚:鹿丸,你辛苦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仗着光天化日使劲撩鹿丸,到了晚上就有心理压力开始保持距离的宁次同学。。。 第38章 第 36 章 上 下了班,鹿丸在通往自己家和通往宁次家的分叉口突然动不了,影子模仿术!接着就听见老爸在后面说:“几天没回家了?本以为你有些自觉的,现在看来是丝毫指望不上了。”鹿久一路跟着儿子,想看他到底能不能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家要回,结果鹿丸脚又往宁次家迈,当即用影子模仿术把人拦下。 “四天?还好吧。”两情相悦,自然待多久都不嫌腻歪。哪里想得到,吉乃已经气得扬言要剥他的皮了,鹿久吃个饭都要被顺带着含沙射影。 “跟我回家,再见不到你,妈妈可就生气了。” “老妈已经生气了吧,肯定是说我过个年胆子长了不少,在外面瞎混家也不回了。真麻烦,要是能告诉她就好了。” “她知道了你就可以住过去?鹿丸,妈妈便是知道了,也想常常见你的。”鹿久瞥了他一眼,解了影子模仿术。 鹿丸心中酸楚自责,这几天连续留宿在宁次家,宁次还提起过是不是不妥当。当时自己阴阳怪气地夸大了老妈的唠叨,说得似乎此生不见面也不会想念。对唠叨的直观厌恶,让他忘记了:自己是在母亲的保护下获得了行走的力量,然后下地离开她的怀抱,离开她。在他任性地在外游荡宣称家是束缚时,家中那位哺育他的人却一直在注视他的背影。 晚上得按时回家,鹿丸就开始打起工作时间的主意,带着文件去宁次家批阅。宁次事情多,经常不在家,鹿丸就在那儿边看文件边等人,有时便是宁次在家,要画推演图也不能分神与他说话,他仍然只能在对面看文件。宁次心里愧疚与感激参半,每次都告诉鹿丸自己次日的安排,让他像以前那样,在自己没事的时候来,不用每天都抱着那么多文件跑来跑去。鹿丸不肯听,照旧每天都来,说五代目发现他最近在超额完成任务后就不查岗了,没关系。总之,只是图个两人在一起。 宁次知道家里有人等着,只好能在家做的事情都安排在家做,出门也是早去早回。那天傍晚回来,看见鹿丸拿着笔趴在那儿写东西,骨感的手腕内侧因为握笔的姿势经脉微突,在肌肤下跳动。目光流连在那块莹白色的细腻肌肤上,其他的感官开始失灵,宁次心中生出一股亲近那里的冲动,于是他握过那只手,将那块会发光的肌肤贴在自己唇上。 鹿丸被惊得掉了笔,呆滞地看着这一切。没有哪个常识给他普及过亲手腕意味着什么,只能由他自己去感受、揣测手腕上传来的触感里包含了什么样的情感。宁次只是轻轻地贴着那里,那双唇的温度似有若无,却把他的血熨得滚烫。 宁次放开他的手,又像之前表白时那样淡定,没有下一步动作。鹿丸咬牙切齿,又不好意思承认对方亲一下手腕就把自己撩到了,恨恨地回家去。 坐在温泉里倚着池壁,腿上有一双手不急不缓地按捏着。泉水异常的热,烫得身体酥软,被水包裹起来的感觉舒适无比。可惜这水不够用力,不能更紧地包覆他,于是全身都渴望起那有力的双手来,想要被触碰。伸手勾住那人的脖子将他拉向自己,可对方的唇紧抿着,不让他钻进去。他只好在唇瓣上磨蹭,撒娇,希望那人更热情一些。鹿丸想要用吻鼓励这个人,让他的手再上一些,那双手却不理会自己的意图,徘徊不前。 被迟迟得不到抒解的渴望催促着,有些恼,泄气地叫着那人的名字求饶:宁次。 伴着急促的呼吸,出口的声音尖锐干涩,绷细到极点后陡然断开,刺激得鹿丸从梦里醒来。 鹿丸呆坐了好一会儿,认定全都怪宁次把自己撩得上火。起床一边换衣服一边气宁次撩完就跑不负责到底。 烦躁,静不下心看文件,向来坚持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鹿丸把东西一扔进了宁次卧室,坐在地上靠着床边,梦里、昨晚、之前留宿的场景交替在心里浮现。撩自己的时候面不改色,留自己住宿又小心翼翼地和自己保持距离,什么人啊!!! 宁次回家先把厅堂里摊在桌上的文件收好,才进卧室来,不知是不是因为俯视的角度,莫名觉得屈腿坐在地上倚着床的人有些无力,虽然鹿丸一直都没什么精神。 鹿丸一直不太好受,心里膨胀着,热得需要张口呼吸。现在看见梦里的始作俑者,越发明白自己在梦里渴求的是什么。“我昨晚,梦到你了。” “梦到了什么?”不愿意同鹿丸一样没正形地倚靠床角,宁次一边问一边伸手拉他起来。 鹿丸借着力起来,顺势上前了一步,像梦里那样磨蹭着宁次的唇,亲了一会儿后退开:“你有没有这样梦过我?” 宁次眼眸半敛,哑声道:“我梦到的,更多。” 作者有话要说: 带着慢慢修改,剧情是一样的,只是把句子顺一顺,收藏了我的小伙伴们看到显示更新也不要激动。 都是睡前一小会儿的时间,很慢很慢,放假前改完暑假接着更的可能性不太大。 第39章 第36章 下 听到宁次的话,鹿丸再也不能淡定,拉着人往床上倒,贴着他的唇笑他,说话的时候一张一合都会擦过对方的唇瓣:“都已经更多了,你昨晚怎么能亲个手腕就结束了?搞得我以为你清心寡欲,梦里都是你不肯亲我。” 宁次反驳:“你之前说梦到我们接吻,怎么又变成我不肯亲你?”话才说完,鹿丸就闯进来缠着他的舌尖。这,舌。。舌。。吻?宁次瞬间懵掉,大脑搜索了一遍之后返回的结果是空,他从未储备过相关的知识,进入了else操作:日向家的忍者不会逃避问题,于是他只能仰着红到耳根的脖子直面人生。 鹿丸换了个地方蹭着宁次的脖子撒娇,在他耳边控诉梦里的恶行,意在要现实中的人来完成梦里的缺憾,不想宁次将腿缠到他腰上。 “宁次?” “继续。” 鹿丸从前一晚起就躁得不行,心烦意乱哪里还有余裕考虑其它,只知道宁次带来的紧致正是梦里渴求而不得的。他像涸辙里的鱼抱紧濡沫自己的人,好让更多的湿气润泽自己,忘记了对方与他在同一个涸辙中。直到回了神才想起来:他索取的正是对方仅有的柔软。第一反应就是完蛋了! 宁次扯了外袍从脸盖到大腿上半截,露出来的腿上还有自己握出来的红痕,在白皙的肌肤上扎眼的很。疯了疯了。又看不到宁次的脸,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磕磕绊绊地唤了声:“宁,宁次?” 没人应声,鹿丸上前把人扒出来也不是,下床去不管他也不是,在边上干晾着。 宁次本想休息一下再去洗澡,结果边上的人不安分,一会儿动一下一会儿动一下。要是直接下床或者躺下也就算了,偏偏一弄出动静来就立刻收势,过一会儿再重复这徒劳的尝试。还休息什么呀,拢着外袍往浴室走。 鹿丸瞧着宁次起来也立刻下床跟上,在浴室门口被他眼神制止。讪讪站在门外,等人出来接着如影随形。宁次拿了床单,他立刻抢了去换上。 看着平时才思敏捷、没底气也能歪出三分理的人现下一副傻样子,不禁觉得好笑,拉着人坐下“我有那么虚弱?”要你这样小心翼翼? “我,我回家去拿药膏。”鹿丸想说,这不是虚弱的问题啊!是道德和良心在谴责啊。又不能真的这样说出来,想逃跑,被宁次抓了手腕。 “你慌什么,我说了我很好。” 你刚刚难不难受?心里上,生理上,有没有哪里不适?你怎么想的?以后都这样了?不不不,这样的话以后就不要做了吧。鹿丸很多问题要问,结果只是说一句:“对不起。” “不是你就是我,你有什么好道歉。为了让喜欢更踏实,都会这样的吧。” “那怎么不是你来,再退一步,也和我商量一下吧?趁着我昏了头,你。”鹿丸说不下去了,自己都把人家吃干抹净了,还要怪人家送上门来?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啊,只能怪自己迷了心。 “那种气氛是商量的时候吗?然后我单方面觉得,你身体不好,恢复地太慢了,不合适。” 鹿丸猛地把人扑倒,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啊,那些连自己都觉得不适合跟宁次谈的话题,觉得和宁次没关系的话题,为什么要放在心里辗转啊。每次忐忑之后,宁次给的回应就更让人欢喜了。 被扑倒的宁次感觉紧紧搂着自己的人在散发大型犬撒娇的气场,瞬间不淡定:“你,你自己打地铺吧,被子在被橱里。” 又来了又来了,什么事都做过了也不愿意睡同一张床的执拗劲。可鹿丸有什么办法,他就是喜欢啊!乖乖下床打地铺,夜里不时起来看看床上的人有没有睡好。 宁次是梦过的,梦里他只能看见鹿丸后仰的脖颈和突起的锁骨,这个动作,鹿丸做过很多次,无甚特别。让人抓狂的感受来自下半身,他看不到,也没有经历过,但他知道,自己被鹿丸的身体包裹着。书中说得隐晦,可他依旧看懂了,也知道现在就是那回事。 炙热的身体内部沸腾着,翻滚着,带着他浮起又沉下。他在这欲海中无处可依,本能要他抱紧眼前的人,纠缠到不分彼此。可他理智尚在,在他所接受的教育里,湿吻,亲抚,都私密到难以启齿,他做不出。他晓得,两个人在一起,总要做这种事的。可他又固执地只肯接受□□里最基本的动作,把渴望寄托在那一处。若是这样便够了,人们又何必再寻求别的方式。又或者说,欢愉怎么会有足够的标准。 扶着鹿丸的腰,他不敢往下看自己是如何狂乱,只能把目光盯在鹿丸的脖颈处。故意地无视又使得那一处的感受更加敏锐,他感觉到鹿丸体内的颤动,转而寻求更多,甚至于凶狠,只为了再多一点,再多一点。不知这样过了多久,在鹿丸垂下头来睁开眼的那一刹,膨胀的羞耻心将他惊醒。 醒来后,慌忙去冲洗。虽说梦里他没有理智尽失,但也足以让他在完全清醒时羞愧难当了。尤其是想起来自己为了得到更多,扶着鹿丸的腰用力向下按,真是癫狂无状。在水流下,宁次闭着眼睛想:如果,如果鹿丸愿意的话,还是自己做承受方比较好。 所以,早就打算好的宁次与心急火燎的鹿丸,胜负早已分明。 第40章 第37章 一年半前,大蛇丸袭击木叶,不仅中断了当时的中忍考试,而且导致木叶损失了大批忍者。鹿丸当时做的忍者统计分类,也是在人手不够又不愿主动减少业务受理放弃已经占有的市场份额的情况下,所做的无奈之举。 木叶一直坚持由三个有经验的中上忍带一个新人的原则。一般来说带新人执行任务要承担更多的精神压力,所以即使业务太多人手短缺,木叶也没有举行中忍考试晋升中忍,他们不愿意让年轻无经验的人贸然进入真正的忍者世界。 直到今年二月,眼看着又一级学生即将从忍者学校毕业,下忍人数太多,木叶高层才商讨决定恢复举行中忍考试,但是不接受无B级任务经历的下忍的考试申请。原则上,下忍只执行D级和C级的任务。有过B级任务经历的下忍,要么是整体实力已经接近中忍水平,要么是有特殊的能力被临时调用去执行某个特定任务,他们的晋升也算是合情合理。 鹿丸站在一众行政长官中,琢磨着每项申请条件背后的深意。冷不丁被纲手点名:“鹿丸,你来当第一场考试的主考官,刷掉所有无团队精神的小组。” “我吗?那伊比喜前辈呢?”鹿丸回头去搜寻当时给自己出考题的主考官。 “看你最近表现好,奖励你。”等宁次的大半时间都用来看文件了,当然表现好。只是,当主考官是奖励?不是加重任务量? “真想奖励我,就给我放假啊。” “十四岁当主考官,那么威风,还不是奖励?” “能者多劳,让你当主考官说明你能干啊。” “同期的伙伴当考生,自己给他们出题,没有成就感?” 周围的前辈们不真不假地奚落他。喂喂喂,你们现在的态度,我能觉得威风才怪啊,明明是哄小孩子的语气啊。鹿丸在心里嘀咕。 谁都没把这只小奶狗的反抗当回事,任务落在他头上是板上钉钉的事。 “反正就是这样,所以最近不能见面了。”鹿丸耷拉着眼皮,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给宁次讲五代目是如何过分,不仅给他额外的工作还号称是奖励。 “好”宁次向来是明理的人:鹿丸做出题人兼主考官,自己是考生,见面总会有些嫌疑。所以不见面是应该的。 “其实有申请资格的基本上还是参加过两年前中忍考试的人,都是老熟人,简直就是延续当时的那场考试。”鹿丸绵绵地伏在宁次膝上,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说起来,上回中忍考试,我们在死亡森林遇到的时候,你躲在草丛的样子很糟糕,结果只有你一个人通过了考试。” “我们那组的水平全场倒数,除了躲起来还能怎么办,指望井野的美人计啊?你自己也经历过,井野显然不是那块料。” “我又不会抢你的卷轴。”没必要躲起来吧? “我当时想,让井野知道我们认识的话,她又要揪着我问为什么会和你搭上关系。想想就很烦啊,还不如装作不认识躲起来。到现在井野还以为我们是通过去大名府的任务认识的,就让她这样误会下去好了。”理由很鹿丸啊,听得宁次想敲他脑袋。 鹿丸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坐起来,眼睛里闪着光。“那时候你的脾气还不太好,经常挑眉,还仗着白眼没有瞳仁盯得人发毛。现在见不到了,明明那样子也很好看的。”宁次本就生得好看,也有骄人的成绩做资本,那几分年少轻狂把他在人群中托得更高,更显眼。 宁次自己却不这样看,只觉得自己曾经愚蠢固执地只看见自己的苦难,还强迫自己去骄傲。那个脆弱得连自身的劣势都承担不起,色厉内荏的自己,可笑极了。他不相信,那样的自己是好看的。于是他没接话,不肯附和鹿丸对自己的夸赞。 鹿丸的兴致完全是因为:那是宁次的一部分,已经消失的一部分。他戴着滤镜去追忆曾经那个还会把情绪染在眉间的宁次,长身鹤立,抬眼间锋芒毕露,锐利地逼开身边的人。“走到哪都有气场开路,大家就让开看着你目不斜视地经过,害得我都不敢在学校和你讲话。冰山美人就是这个意思吧?虽然你现在也没有比以前更易接近,但那个时候冷在明面上,感官上更直接,很鲜明。” 话才说完,岂料宁次凑过来亲了亲他嘴角,其用意不言而喻:是否比以前更易接近,你不知道? 这个人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时候,说来就来!每次都叫自己措手不及,丢盔弃甲。鹿丸恼羞成怒:“现在亲我算什么,有本事晚上和我睡一张床啊。哪次留宿你不是刻意和我保持距离?这叫容易接近?” 宁次面不改色:“那中忍考试完了之后,你再来,不分床。” 诶?这是答应了?都不坚持推拒一下?很没意思呀这样。兴致烧玩了,没有燃料的鹿丸又没了精神,往宁次腿上一趴假寐。 瞧着一惊一乍之后又枕在自己腿上一点精神都没有的鹿丸,宁次觉得好笑:这个人怎么说瘫倒就瘫倒啊,还真是懒到了骨头里去了。“当主考官前期要确认的事情很多,不要囤积到最后。这回我和丁次君都不能看着你,你自己记得按时休息。” “还有老妈在的好不好。我要是敢偷懒,她就能唠叨得我头疼。烦死了。” 宁次不接话,鹿丸理想中的爱,是妥帖到恰好,需要人与人之间完全理解,只给对方他所需的,不让自己的爱困扰对方。是以他一直不能以正确的方式对待母亲的唠叨。宁次知道不可能,也不愿意用直接锐利的方式纠正他这偏执的看法。在一定情理范围内,他想要顺着鹿丸,给鹿丸他所要的那种理解。 “我要去见丁次了,得把他的秘药没收。” “那下次见,第一场考完就能来了吧?”宁次正算着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却见鹿丸站起后想迈步又转过身来对着自己,伸手挑起自己耳鬓旁的一缕头发,绕在手指上。 “宁次,你需要我对你说加油吗?” 就是这个表情了,明明是善意却不敢大声表达出来,就像提出要在一起时那样,连手上的动作都是一样的。他的心明明那么热,却害怕自己会灼伤别人。不确定自己的善意会不会被需要,带来的将是鼓励还是负担。非要假装不在意,明明是那么真诚。 宁次在嘴角勾起一个柔软的角度:“我知道的,你不用强迫自己。” “考完见。” “终于轮到我当中忍了!”烤肉店里,井野拿到申请表开心地不得了。 “可是鹿丸已经当主考官了,我们只有两个人怎么报名啊。”又名鹿丸的小跟班的丁次同学在忧虑没有鹿丸他要怎么参加考试。 “小问题啦,我叫上小樱不就好了。” “希望小樱不要嫌弃我拖她后腿。” “丁次不是很厉害嘛,怎么会拖后腿,再给你加两盘烤肉补充查克拉吧。”对于丁次的消极状态,阿斯玛已经驾轻就熟:没有什么是烤肉解决不了的。 “谢谢老师,可不可以要四盘啊?” 在井野的鄙夷声中,阿斯玛无奈地满足丁次这个实诚孩子的单纯愿望。 连状态不是很好的鹿丸都忍不住感叹:“丁次你怎么那么能吃啊,你怎么不管什么时候都那么能吃啊。” 饭后,阿斯玛将鹿丸留下。 “你不用担心他俩,丁次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能力。可他有责任心,当他被倚赖的时候,这股力量自然会被挖掘出来。至于井野不是一直都表现很活跃嘛,正常发挥就足够了。” “我不是担心他俩在中忍考试中的表现,阿斯玛你知道的。”成为中忍,对他们三个人来说意味着宣誓与结盟。新一代的猪鹿蝶终于要正式结成了,由他作为考官亲手促成。 “可有什么区别呢?他们若能够经受住中忍考试的考验,有什么理由宣誓就不行?鹿丸,我以为丁次的素质足以胜任,更何况是井野那么阳光的孩子。他们总有自己的解决办法的,即使奈良家的那个孩子不是你,他们不是照样要宣誓?从这个角度思考,你又何必替他们担心。” 第41章 第38章 中忍考试进入筹备阶段,火影楼的各位忙得一团乱。 “五代目,签一下文件。”纲手刚刚撵走了卡卡西,又见鹿丸夹着文件进来,硬是把手边的茶喝出了酒的豪迈(视死如归? 文件名分别为《关于木叶62年三月中忍考试向各部门征集试题的通知》和《改建旧阵界观测哨楼建议书》。前者要求医疗班、侦查班、防卫队分别按简单、中等、困难的级别上交三个与部门职责相关的题目,后者提出改建因阵界更新而闲置的旧哨楼作为考场的规划。具体细则又为若干。 “你打算怎么考?按惯例笔试地点一直都是在忍者学校,为了一场考试改建哨楼,还不是加几张桌椅的问题,你这里写要求能够屏蔽常规的通讯手段,考虑过成本吗?”纲手瞄了几眼文件上的要点,懒得看密密麻麻的字,索性让鹿丸当面汇报给她听。顶着静音鄙视的目光一本正经地问鹿丸问题,其实所有内容文件里面都写了,她就是想瞎扯几句偷个懒。 “题目收集到我这里,按考点重新编题,排列组合分散到三套试卷中去。每套试卷中的三道题按难易程度赋分:30分、40分、50分,考试当天抽一套试卷作为正式考卷。将小组三人隔离开来,在不能通讯的情况下每人选择一题作答,限时30分钟。以小组总分为评分标准,超过100分的小组,淘汰;总分低于平均分的小组,淘汰。考完之后,把这栋楼划给暗部拷问部做讯问室,能承受囚徒困境的心里压力的人不多,我觉得预期的回报值得投资。” “后续利用的方式还算合理,但是这次考试为什么一定要屏蔽通讯手段,而且这样的淘汰标准,谁敢作答50分题?”此次晋升的中忍没有前辈带队指导,医疗、侦查、防卫三项技能对他们尤为重要。鹿丸能对此有所偏重,纲手是满意的。 “无法联络同伴的情况下,根据现存境地猜测同伴会如何行动,并根据猜测做出配合。某种意义上,算是考察了他们的团结精神吧,他们已经见识过伊比喜前辈的威势了,我再用同样的法子他们肯定不怕我啊,不如从内部攻破。五十分那题的难度,出在中忍考试的试卷里,就不指望他们能答出来。原本这场考试最好的情况就是选择30分、30分、40分的组合,他们并不需要回答五十分的题目。” “所以你的那些淘汰规则,是障眼法?” “30分的简单题,是通识课里教的;40分的中等题,是专业入门。我会在题目里给他们线索,只要他们能在不知道答哪题的慌乱大环境中认识到考试归根结底在于答题,能够冷静地分析题目本身,根据题目的具体题型,难易程度,同伴的性情倾向,判断出对方的选择,做出反应,就可以过关。当然,如果题目答不出来,这个水平升上来我派什么任务给他们?还是留在下忍里练几年吧。要是一组有两个人能答50分题,都那么厉害了,我有什么理由不要啊。当然这都是特殊情况,不是我要选拔的主体。” 在可控的大方向上是这样计划的,至于医疗、侦查、防卫三项专业技能之间孰轻孰重,由于无法取舍索性打散之后闭着眼睛抽一套。对于那些可能刚好特长与抽中考卷不对接的考生,鹿丸表示运气也是忍者综合素质的一部分。另外,在这种情况下仍有能力联络的小组,就当作特长生晋升了好了。忍者的世界本就是复杂的,他们要执行的任务也是多变的,许多不可控的因素会导致任务失败甚至人员伤亡,也有许多不可控的因素误打误撞地促成了任务的完成。鹿丸能控制的,就是选拔一批既有能力保护自己,又能够在多变的任务情况中认清任务实质的忍者。 “大体可行,我会让静音把通知发到相关部门去。你把这些东西处理掉,明天中午返给我。”纲手指着桌上的一摞文件袋给鹿丸增派任务。鹿丸斜眼瞥她,无奈历经半百风霜的脸皮太厚,念叨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下午出云前辈又抱了一摞原本该送到火影办公室的文件放他桌上,说不急不急,星期五上午送去盖章签发就行。算了,不过是繁琐些,又不涉及危险任务,替她就替她吧。 木叶62年4月13号中忍考试第一场 审核考试资格的出云前辈今年异常的亲切,热心地为考生指明教室方位,和善到有些怪异。大家都一头雾水不知道将小组分开是什么意思,趁着考官没来,与熟识的人聊天讨论,既然是打探情报也是缓解紧张。最后一个考生进入考场后,考场的门关上了,明明考官还没有出现。有人提出会不会是像雾隐村那样让考生之间互相厮杀,剩下三分之一才会开门。立刻有人反驳:第一场是笔试,战斗的话这里场地小,还有桌椅,不适合。但前者的可能性还是煽动了大家的不安。 在监控室里看到考场气氛酝酿的差不多了,鹿丸笑着打开了视频通话。假意清了清嗓子,斯条慢理地说:“我是中忍选拔第一次考试的考官,奈良鹿丸。请各位考生拿一张试卷,随便找位子坐下。” 听说领试卷,确定是笔试的大家终于可以把悬着的心放下。排队时,看着屏幕上的人靠着椅背一副快睡着的样子,眼下大大的黑眼圈,宁次抿了抿唇,心里有了计较。 “大家都坐好了吗,太麻烦了我就长话短说吧。你们运气真不错,今年的规矩由我定。第一次是笔试,请大家看题。一共有三道题,这三道题的分数从上到下依次是30、40、50。每个人从这三题中选一题作答,是否合格以小组的总分来判断。首先,三个人总分超过100的小组,不合格;剩下的小组计算平均分,分数低于平均分的小组不合格,平均分以上的合格。考试开始。” 鹿丸公布考试规则时大家就在窃窃私语,随着鹿丸宣布考试开始,屏幕上显示倒计时,更是陷入慌乱,不知道这是什么名堂。 宁次看了一下试卷,发现三题依次考察防卫、医疗、侦查三个方面的知识,虽然难度在递增,但也不是做不出来,问题在于自己要答哪一题。便想鹿丸是什么意图,他明明说麻烦要长话短说,结果并没有。还说什么遇到他是运气不错,因为规矩由他定,鹿丸可不是那么多话的人。是了,规矩,鹿丸他说的全是规则,很简单的规则被他越说越乱,大家越听越懵。他在引导考生的情绪,让考生自己去设想不合格的分数组合,从而发现答哪道题都存在被淘汰的可能性,最终不敢答题。那被淘汰的可能性在另外两个同伴身上,不知道对方会答哪道题,自己便不敢贸然答题。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宁次走到窗边,果然做了隔声处理,白眼还能看到房间四角有结界:鹿丸他不想让小组内联络。即使有人能越过结界,联络上同伴,也是少数。他不会不明白考试是为了选拔主体,所以答题的方法不是联络同伴。鹿丸,你想考察的能力是什么?线索在哪里?规则中只有30、30、40和0、50、50两种组合是绝对安全的。要如何在不能联络同伴的情况下答题?答题?!先用淘汰的可能性恐吓大家不敢答题,可是不答题就只能被淘汰。有些人被他忽悠地到现在只看到分数,连题目内容都没看。防卫、医疗、侦查,是考察小组中的分工配合吗?同时为了选拔主体,所以30、40分的题目都很简单?故意绕那么多弯子,是想考察这个? 想起鹿丸眼下大大的黑眼圈,肯定是堆积工作熬夜了,该教训教训他了。宁次想。 鹿丸在监控室看着三个考场内的情况,想着:还是任务出得少,实战默契没有养成啊。对熟悉的几人不免多看几眼,突然见到宁次与雏田站起来,用八卦空掌碰撞替代了惊堂木。原本乱哄哄的考场安静下来,鹿丸也就能听到宁次说话了,支着下巴看宁次怎么应对。 “大家全体合格吧,我来告诉你们答题的方法。” 诶?还能这样玩? “你们听到了,另两个教室也在试图联络我们,但是声音传到这里是没有价值的嗡嗡声。我可以让墙壁震动发出信号,但是如果我发出信号之后你们仍然试图用喊叫联络对方,另一个考场的人就不知道信号是谁发出的,是不是发给自己的。现在我们停止喊叫,发出统一的信号可以吗?” 鹿丸心中激荡:宁次!你扰乱我!宁次!宁次! 名叫日向宁次的强有力的不可控因素,力挽狂澜,偏转了考试的方向。鹿丸把每个人孤立开来要求他们独立思考,认清任务的本质。宁次却超脱出小组统率了所有考生,给他们指明了方向。那是鹿丸从未想过的胜利方式。 鹿丸盯着屏幕,看宁次和不愿意全部通过的人交涉,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似乎又见到学生时代那个高傲的日向宁次,锋芒毕露,叫人移不开眼。又因为那个人是自己的爱人而莫名骄傲。 结果最后不得不再加一道附加题刷人。尽管如此还是将第二场考试推到隔日,去和五代目汇报这场突发事件,请示是不是要重新考试。纲手表示不用了,让第二场再严格一点就可以了。其他前辈笑他泄题了。 “你俩连体婴一样的在一起,泄题了吧。” “前一段时间不是每天都在他家“办公”?我们早就怀疑你最近效率那么高是不是他帮你做的了。” “确定要负责第一场考试之后我就没见过宁次,而且以前也没有连体婴一样的在一起好嘛。”鹿丸表示,连我自己都没想到可以这样玩好嘛。。。 “鹿丸,日向宁次在楼下等你。”静音前辈推门进来,无意又凑巧地打了鹿丸的脸。大家哄笑。 “考完就来等你,还说不好?” “话说不是一个年级不是一个小组的,你俩怎么那么好?” “和丁次好我们能理解,日向宁次和你是怎么合得来的?” 鹿丸百口难辩,看了一眼自己老爸,老爸点点头,就立刻溜了。后面还能听见前辈们议论最近在哪里哪里见到他和宁次在一起。 宁次总有本事能在人来人往中站得笔直,让人远远地一眼就能望见。他从来不会在等人时四处张望,一心一意地看着楼道口,直到有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少年从中跑出来。 “今天还有工作吗?” “已经和五代目汇报过了,因为你,我连试卷都不用批。”说着白了宁次一眼,假意怪他坏自己计划。 “猜同伴会怎么选,终究没有百分之百的保证。我又不会传消息的秘术。索性大家都过,这和我的晋级并不对立。” “你知道?”啊,原来自己真的“泄题”了。 “还知道你昨晚没睡,来接你回去休息。”宁次伸手按了一下他眼下的黑眼圈。 “睡了就不想起了,还是等吃完饭吧。”鹿丸把两手交在脑后,两人回家。 刚到家,宁次就做了一顿不中不晚的饭,心意是明摆着的,让鹿丸早点吃完早点睡。一边纵容鹿丸那些没道理的喜好和恶习,一边见缝插针地补救。 鹿丸趴在桌上,看着忙碌的身影,满足感填满心脏。刚刚还在考场上意气风发的人,现在在厨房给他做饭。两种完全不同的形象,却都好喜欢。 饭后鹿丸习惯性地要把被橱的被子拿出来打地铺,宁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是说好了?不分床,睡吧。” 以前死活要分床的是你好不好!第三种,也喜欢,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自动忽略了动漫里最后的答题方式是50、50、0,主要是我很想保留对试卷的设计,但是我的设计的50分是不太容易答对的,和动漫里大家都会不一样。所以只写了宁次的威仪,假装是按30、30、40的分数来答的。请不要和动漫对比。我知道是错的。 第42章 第39章 上 后面的两场考试饶是再严格,也跟宁次没什么关系。看完公布结果之后再回头去找鹿丸,看见的却是第十班三人和他们的父亲以及阿斯玛前辈神情凝重地离去。他看向鹿丸,而鹿丸看向的是井野,没有与他的目光对上。宁次没出声,任凭他们走出视线。 “宁,宁次哥哥,恭喜你晋升中忍。”雏田低头搅着手指。 “雏田大人。”宁次只是弯腰行了个礼,他可不觉得通过中忍考试有什么需要恭喜的,也就没有附和雏田,单纯地把礼数做全。 “父亲说,今晚让你去见他。”雏田被宁次冷淡的回应吓得头垂的更低。 “是,雏田大人,要一起回家吗?” “是!”雏田抬起头来眼睛亮了一下,又立即低下头补充了一句:“那我们走吧,宁次哥哥。” 宁次走在雏田后面,思考着为什么雏田大人会那么怕自己。宁次也曾想改善他和雏田大人之间的关系,每每似乎有一点进步,下一次见面又会回到原点。 宁次拜见日足的时候,日足在调香,他闻得出,和大名送自己的那个是一样的。 “日足大人”宁次在门外行礼候着。 “进来吧。”日足手下的动作没停,声音也淡淡的。等到宁次在下席坐好复又开口:“你六岁时,奈良鹿丸开始进你的院子。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是一种好的迹象,你开始有朋友了。况且他来得次数不是很频繁,也不是个吵闹烦人的孩子。宁次,我原本,很赞同你们的交往,但我所期望的,是朋友关系。” “日足大人,辜负您的期望我很抱歉。”他说抱歉,便是要死不悔改了。 “那么,就是真的了。”日足之前也只是猜测:近月来,鹿丸留宿的次数太多了,俨然把宁次的小院当做了办公地点。日足虽有所察觉也没有当回事,主要是在他看来:一直是鹿丸来这里,宁次并没有主动过,不必担心。可这几日木叶的行政管理层间一直在议论这两个性情完全不像的人为什么会那么好。听说宁次到火影楼下去等人,还伸手摸了鹿丸的脸。日足心中警铃大作:宁次没有主动过,是自己以为。 “是,年前决定在一起的。”宁次实话实说。 “决定在一起?你以为,在一起是两个人就能决定的吗?更何况对方是奈良鹿丸?一个男生?” “我们以为,不打扰别人,就可以。” 少年时的在一起总是很简单,喜欢就好。必要之时,与全世界作对也是可能的,宁次的成熟也不过是体现在在一起时尽力不妨碍别人。当别人来插手时,还是话中带刺,不肯屈从。 日足叹气,问了一句:“喜欢?”他不是不能理解宁次的想法,甚至在用宁次态度的强硬程度来判断这孩子是有多喜欢。看这反应,是喜欢没错了。 反而是宁次,猜不准日足大人是什么意思,态度又软了下来,伏身低低回了个是。 “首先我本人是不赞成你喜欢他的,你们年纪还小不是时候,他又是个男生。当然你已经喜欢了,我不赞成也晚了。然后,假设只要你们俩决定就可以生效,我也不认为这是个慎重的选择,他不能长久地跟你在一起,你以后也应该有自己的家庭。到时候,很难全身而退。”木叶各家族的事情,日足还是了解的。奈良鹿丸作为猪鹿蝶结盟的继承人,必然是要养育下一代猪鹿蝶的。现在他可以和宁次混在一处,但分开却是迟早的事。之前不管也不过是以为宁次没有动心,等鹿丸不来了,自然就结束了。 “我知道不能长久,但被喜欢的人回应的喜悦不让我去考虑怎么应对,这份喜悦至今还在。只要他还想在一起,我便无力拒绝。” 日足从未想过会从宁次口中听到喜欢这样的词,也没有想过宁次会说自己对某件事情完全没有考虑。无力拒绝,他竟然已经喜欢到如此被动的程度。“没有主动就是没有深陷”这一判断简直大错特错! “奈良鹿丸,有那么好?还是因为,只有他闯了进来?”日足印象中的奈良鹿丸,虽然聪明,但还比不上他父亲鹿久,想不出他有什么地方值得宁次如此。不经去想是不是因为宁次只见过这一个人,便把年少时的温柔全都投掷上去。 宁次沉默。能让日足点头的优点,鹿丸不是没有,可那不是宁次喜欢这个人的原因。他喜欢上的,或许只是鹿丸的超然,但那个姿态,他不想和别人分享。 日足却把沉默当作了固执的袒护:“这样太辛苦了,而且他注定不会与你长久,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以后,给自己留点后路。” “日足大人,我喜欢他,自当竭尽己力。长久与否,是命数,我不悔。” “流云长老已经教你这些了啊。”日足有些明白宁次的坦然从何而来了。道之将行也与,命也;道之将废也与,命也。所以一个人做一件事,只需竭尽己力,成败在所不计。这件事的意义已经在做的过程中完成了。当年,流云是这样讲给日足听的,想来是又教给了宁次。 “是。” “下次,让奈良鹿丸来见我吧,如果他对你也是这般,那我无话可说。”事到如今,日足只希望宁次的喜欢没有错付。 “可以过一段时间吗?丁次君和井野小姐也通过了中忍考试,新一代猪鹿蝶要结成,他最近压力比较大,等他轻松下来可以吗。在此之前我可以不见他。” 日足突然觉得不必再有下次了。知命之人,不计较成败与否,值得与否,不过是做自己应当做的事情。宁次如今就是这样,便是那奈良鹿丸不喜欢他,又怎样。 “算了,回去吧。”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你说不打扰别人,就不要再有中忍考试那天的事了。你的小院里,我不管。” “日足大人。”当日足退步了,宁次又突然觉得愧疚,说是不打扰别人,若不是自己在外面忘形,又怎么会让日足大人操心。 “回吧。” 另一边,第十班三人也各自面临着长辈们的长谈,直到鸡鸣灯才灭。关于谈话过程,当事人一致选择缄默。只是第二天跋扈了十来年的小姑娘,见到鹿丸后扑倒在他怀里痛哭。对于十四岁的他们来说,即将面对的荣光与责任,都太多。 在猿飞一族的见证人面前,三人将父亲们的耳饰交还,戴上属于自己的信物,完成了宣誓。阿斯玛做为他们曾经的指导老师也就此卸任,新一代的猪鹿蝶,要打出自己的名堂,怎能由旁人带领。他们可以学习与请教的对象,只有战斗。 作者有话要说: 阿斯玛卸任指导老师的设定来源:在阿斯玛牺牲那一段夹杂的回忆杀中,有提到三人很久没有一起来见阿斯玛,于是特意戴了阿斯玛送的耳钉。(对于耳饰我很在意,因为一开始就是被鹿丸的耳环特写圈粉的,莫名觉得他超帅。)同时,和我自己对猪鹿蝶的设定也是连贯的,他们要成为最强猪鹿蝶的象征,就不能再有人引导了。 第43章 第39章 下 木叶62年6月8号 第八班与第十班演习 第八班负责传送某个重要情报,第十班的任务则是截获情报。红和阿斯玛做裁判在指定地点等着他们。 井野感知到第八班毫不犹豫地绕山脚走,急忙通知鹿丸。“鹿丸,他们没有进入峡谷,绕山了!”显然对方也感知到他们埋伏在这里了,毕竟那一方三人都是侦察型忍者。 鹿丸一开始就料到他们不会进来,或者说在这里就是为了让他们不进来。他是认定了第八班会避免冲突,以传送情报优先才这样做的。这条峡谷是最快到达目的地的路,绕山就要多走半天,他只是为了争取这段时间而已。“你休息一下,半小时后,我们去找丁次。”鹿丸说话的同时手上慢悠悠地回收着起爆符。(如果第八班真的进峡谷了,他就要炸了这山壁了。。。 “不需要休息!我越休息他们离终点越近好不好!让他们见到阿斯玛老师我们就输啦!”井野麻利地将起爆符全扯下来,裹一裹塞进包里。 鹿丸扬眉:“牙的鼻子很厉害的,现在就撤退的话,他们会立刻回来再走这条路的。让你休息是为了让他们以为我们正等在这里啦,半个小时之后他们离我们的距离足够远,我们就可以走了。你放心休息好了。” 井野气急败坏,虽是演习,不涉及性命相搏,但对猪鹿蝶来说却是非赢不可。当日猪鹿蝶宣誓完成,任务委派处就已经开始筛选既容易又引人关注的任务作为他们的出道战了。谁能想到会在练习E阵型时屡屡失败,一直不能通过族里的考试。知情人难免要议论这一代的猪鹿蝶是怎么了,以往历代都是结成半个月就可以出境做任务的。她怎么能不着急呢?外界的质疑急需一场战斗的胜利来肃清。井野把起爆符又掏出来整理好,她实在是不甘心这样无所事事地干坐着啊。 “你们说他们会不会还在等着我们进峡谷啊?”牙向来对自己的嗅觉很是得意,对第八班的侦察能力更是无比自信。他坚信自己摆了要打埋伏的鹿丸一道。他们对井野的能力认知还停留在心转身这一类精神干扰系的忍术上,不知道井野还可以精神感知。 “那边只有鹿丸和井野两个人,他们是兵分两路的,丁次极有可能埋伏在这条路的前方,不要轻敌继续保持警惕,最好能提前绕开他们避免战斗。”志乃冷静地分析着,雏田应声把白眼的视距又扩大了一倍。 为了节省查克拉,他们一路轮流侦察,发现第十班等在到达目的地前的最后一站那里,想来也不奇怪,这里再不出手,他们就没机会了。 “我们绕不过去了,以送情报优先。牙,等会儿你的目标就是带着情报突围。我和雏田拖住他们。” “什么?我先走?”牙明显在情绪上抵抗志乃分配给自己的任务,男子汉,怎么能先跑嘛。 “牙君的速度最快,只要把情报送到我们就赢了,牙君,拜托你了。”雏田帮腔。 “啧,赤丸,准备好了没?” “汪汪~” 仅有数十步远的猪鹿蝶三人正做出迎击姿态,志乃等人也不禁全神贯注准备突破。突然两道旁发动了陷阱,雏田连忙出声警示,并用六十四掌为三人防卫。“有乱石,注意躲避!”没有用起爆符,没有翻动泥土做地下陷阱,甚至连绳索都是用了无机无味的尼龙类,纯粹的山石乱投,牙和志乃自然察觉不到。 在他们躲避的同时,第十班攻了上来。“影子召唤术!”鹿丸上来就用了刚学的大招,他想趁乱困住所有人。为此特意选择了密林做战斗场地。 志乃随即释放了大量虫子,蜂拥而上啃噬鹿丸注入在影子中的查克拉,树影恢复正常。 “丁次!”鹿丸叫了一声,两人在一起十数年,有的是默契。丁次当即用肉弹战车冲向志乃,要打断他释放虫子。他们要用鹿丸的影子忍术定住对方,然后才有搜身的可能,现在还不知道情报在谁身上。 “牙通牙!”牙也靠过来保护志乃,与丁次交手后各自退开做防卫姿势。雏田站到牙身边摆出柔拳双狮步的起手式:“牙君,拜托了。”牙点点头,骑上赤丸。志乃人在后方,虫子却是围在牙和雏田周围。 “拦住牙,情报在他身上!”一看这阵势,鹿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连忙出声提醒同伴。 第44章 第40章 前方唯一的道路被超倍化的丁次占据着,树影从四面扑来又被虫子抵住不能前进半分。第八班在等待虫茧的孵化完成,从鹿丸第一次使用召唤术开始,志乃就在后方使用秘术.虫茧孵化虫子了。 “雏田,牙,我准备好了。” “志乃君,八点方向可以突破。”雏田用白眼看了一圈,八点方向的查克拉最为薄弱。 “赤丸,要上了。” 孵化出的大量虫子一举冲破树影的包围,牙和赤丸紧随其后。 猪鹿蝶三人要去追却被志乃的虫子拦住,一下子局面反转了。志乃试图用交涉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拖延时间:“放弃吧,你们追不上牙的。我和雏田也不想跟你们打。” “火遁.豪火球之术”鹿丸把学了个半吊子的火系忍术用出来,勉强烧个虫子,怎么能放弃,他们哪有输的选择。追不上,也要追的。于是猪鹿蝶追着牙,雏田和志乃追着猪鹿蝶。眼看着人就在前方,却是一步也无法缩短的相对距离。 “鹿丸、丁次,我来拦住雏田和志乃,你们继续追。”井野的声音出现在两人的脑海。 “喂,井野,不要擅自决定啊。”鹿丸立刻要反驳这个不妙的提议。 “闭嘴,做为猪鹿蝶的大脑,你今天做了什么?自己攻击?那我和丁次是干嘛用的?等你做你该做的事情,我自然听你的安排。现在你给我清醒一下脑子!”井野生气,本来E阵型练不好的原因就出在鹿丸身上,自己老爸还说什么让自己试着去感知鹿丸的心情,就会理解他了。感知到的是什么心情?想要一个人解决所有问题?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猪鹿蝶啊!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结盟啊!冷静地利用一切资源来取得最大的胜算才是一个指挥官该有的样子吧!你就那几招影子秘术还往前冲什么冲啊!都说这次演习一定要赢了还把自己放在一边不用是脑子坏掉了吗?! “那让我来拦吧,井野你一个女孩子一对二不好吧。”丁次提议道。 “刚才志乃说不想和我们打,所以没关系,我可以缠住他们。而且丁次你才是主要的攻击力,我和鹿丸就算追上也拿牙没办法。你和鹿丸在迷宫那里追上牙,我在这里不让雏田和志乃过去。鹿丸,结束我再和你算账,现在你给我想办法赢了这场演习!”引诱第八班绕山而多出来的那半天时间,用来设了一个陷阱一个迷宫。现在那迷宫就是他们反超的最后机会了。 迷宫是鹿丸用土属性查克拉起墙盖出来。平白多出来的土墙自然引人警觉,牙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要用牙通牙打出一条直路来,但到底是耽误时间,还没打通,鹿丸和丁次就追了上来。鹿丸再次借助土墙的影子使出了影子召唤术,牙踩着赤丸的背跃出了包围,然后迅速离开土墙区站在空地中间。 这场演习僵持不下,井野说的问题是一部分原因,鹿丸的确是想要试验一个人能坚持到什么程度,就像和父亲下棋那样,如果效果好的话,以后的任务中就这样安排了。另一个原因是双方都在避免物理性接触,毕竟是同班同学。第八班以送情报为最优先,第十班则是以用影子秘术困住对方为目标。雏田和志乃都在避免使用破坏性的忍术,也是这样鹿丸才同意井野留下来拦人。 井野那边并没有想的那么容易,没有鹿丸辅助,她一个人很难使用精神干扰类的忍术,能仰仗的只有之前收下来的那一叠起爆符。 裹在手里剑上扔过来的起爆符让雏田和志乃紧急找了颗大树做掩体。井野用精神感知对方的位置并偷袭,阻碍两人的行动。雏田也用白眼侦察井野的位置。 “志乃君,交给我吧,你去帮牙君吧。”凭借白眼和骄人的体术,雏田躲开了连续投掷的手里剑冲到井野面前。志乃则继续往前追。 “志乃果然选择了让你来送情报。”看着牙进屋来,红笑说自己之前就在和阿斯玛讨论两队会采取什么样的策略。阿斯玛注意到牙身后那细细的影子:“似乎不是志乃让他来的。”果然鹿丸跟在后面,等到牙走到阿斯玛面前时停下。他将手伸向忍具包,牙也不得不照做。控制着牙把情报交给阿斯玛后,鹿丸解开了影子模仿术。 牙转过脸来指责鹿丸抢情报就算了,还要自己当跑腿送过来简直太坏了。鹿丸表示在志乃面前我怎么可能抢到你的情报,但是把情报送到阿斯玛手里是可以做到的。当时志乃很快就赶上来了,以为又是志乃对鹿丸,牙对丁次的。结果鹿丸在丁次的部分倍化术的掩护下,将自己的影子藏在丁次的影子里,用影子模仿术成功抓住了牙。鹿丸考虑到志乃的虫子是影子术的克星,一刻也没停牵着牙就往目的地跑,把志乃留给了丁次来拦。 “算了,反正原本就是雏田拜托我们才来和你们演习的,又不是什么正式的场合。”牙摆摆手,蹲下来给蹿进来的赤丸顺毛。 “雏田拜托的?我以为是阿斯玛你安排的。”鹿丸讶异,一开始是阿斯玛找来说安排了一场演习,他便以为是阿斯玛借着和红老师的关系安排的。 “不是我,只是恰好雏田提出来。我觉得也是一个契机,也许你通过演习能明白过来怎么作战。” 雏田怎么会无故要求演习,能想到的人只有宁次了。明明好久没见,明明不想让他担心的,竟然受了这样委婉的关照。 等人陆续集齐,开了个小总结会。井野在会上大骂鹿丸自我主义,斥责鹿丸忽视自己的能力、没有团结精神。她列了一张表摆在鹿丸面前:“看好了,这些是我的能力,请你结合丁次和你自己的能力把它们组合成最合适的战斗方式。你最有用的武器不是影子术是你的大脑,请你明确这一点!今天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参与战斗?别说你的影子术更适合困住他们,我也会束缚术的!再说了,我的心传身之术原本就是用来做偷情报的间谍任务的!你在想什么?这种任务的常规方式难道不是先分开他们然后由我潜入吗?心传身作为无法被侦察的间谍术你为什么不用?”第八班目瞪口呆,井野竟然是这么厉害(凶)的女孩子。。。 “嘛,一次非正式演习,井野你不要太当真啦。也让雏田他们说说感想嘛。”阿斯玛出声帮腔 “你们是故意等在峡谷的吗?”志乃比较在意这个,原本他以为鹿丸是追不上牙的,没想到他们后面还设了迷宫。他和牙对自然界的静物不敏感,雏田也在侦察到鹿丸他们之后就没有继续扩大视距,忽略了后面还有关卡的可能。那么大规模的迷宫,再加上之前的陷阱,都是意料之外的。如果一开始就有这样的打算,引诱他们绕山来争取时间的话,他输得心服口服。 “被你发现了,想要消耗一下你们的体力,顺便有时间做点东西。你们之间配合的真好。”鹿丸捏了捏鼻子。。。 “小组间配合的好不是应该的吗!”井野给了鹿丸一拳,明明只有你不会配合别人! “这次你们比较吃亏啦,志乃你的忍术都不能用,我们这边基本上没有这样的顾虑。”丁次简直有一种圆场的本能,不过志乃的忍术的确不适合对同村伙伴使用,也是这样才让丁次的圆场亲切自然没有一丝尴尬。 “你们做的陷阱,我和志乃不擅长应对。以后我们会重点做这方面的训练的。” 牙的竖状瞳仁显露出跃跃欲试。 “比起做那种训练,我觉得你们可以把阵型调整一下。志乃不擅长近身搏斗,被敌人靠近时很危险的,可以和雏田在一起。志乃负责中远距离作战,雏田负责近身作战,相互保护。牙和赤丸的机动性很强,两边都顾得上。嘛,只是我的个人建议。” “谢谢鹿丸君,我们会注意的。”雏田道谢。 “很有用的建议,你们队的问题井野已经说过了,我们没有其他可以补充的。”志乃也附和。 总结会完了之后,鹿丸又单独跟井野道歉。这一下井野的气又上来了,之前积在心里的抱怨全都抖了出来:“老爸还叫我感知你的情绪,试图理解你。理解你做什么?和你一样做疯子啊?我给的坐标,你照做不就好了?!为什么你要去想我用的是什么标准!我用的就是通用的,伊鲁卡老师教的标准!你看人家雏田说八点钟方向志乃不是照做了嘛!你心里那一团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根本没办法试着去理解啊,明明只要完成就好了,为什么你要去怀疑啊?”精神干扰类的忍者会窥探到各种各样的思想,更需要有坚定的信念在工作中保存自我。井野似乎天生就能做到,在她看来质问自己存在的意义简直不可理喻,活着那么美好的事情需要有理由吗? 她可以在好好生活的同时拥有一个完全自我的世界去迷恋佐助。她的世界,所有概念清清楚楚,坚不可摧。她用自己快乐、坚强的模样,向鹿丸解释了什么是真。 鹿丸来的时候,宁次已经听雏田说过演习的结果了,尤其是总结会上井野训鹿丸的那一段。猜到鹿丸要来,茶和点心也备好了。 “我们和第八班的演习,是你拜托雏田的吧?” “我也是听别人议论你们,觉得这算个法子。是我多此一举了,有井野小姐在,我不该插手的。”猪鹿蝶迟迟练不好E阵型因而没有出道的事情,宁次也听说了。虽然没见到鹿丸本人,但练不好的原因宁次大概能猜到。他听鹿丸讲过,使用E阵型丁次君可以达到比牙通牙更快的旋转速度,攻击力是猪鹿蝶的几种阵型中最强的。在高速自转时,犬冢一族是依靠嗅觉来判断方向命中目标的,没有嗅觉天赋的丁次君靠的是则鹿丸的影子,只需要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旋转,把自己变成一把锋利的刀,交给鹿丸来使用。这种全身心的依赖和信任,以鹿丸的性格而言,是无比沉重的负担。别人愈是信赖,他就愈是怀疑自己的能力。宁次也没指望鹿丸能一下子克服这种心理障碍,只是希望通过演习来让鹿丸获得实实在在的经验,井野那里是变数。 “你们什么时候那么好了?连井野骂我的事情她都讲给你听。”鹿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与雏田大人,论心意,早就算是好了,只是缺乏表达的技巧,你要是真的理解我与她沟通时的艰难,以后少几分犹豫就好。” 鹿丸蹭过去靠在宁次肩上示弱:“抱歉,不想让我的心情影响你的,结果躲着不来并不是一个好办法啊,还是让你担心了。” 宁次笑他:“你是傻了吗?我在看着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当我看着你,你就是世界的中心,万物自你脚下向外铺展,牵起的任何一根线,另一端都是你。 第45章 第41章 被笑话了的人,将脸埋在宁次肩窝里当鸵鸟。鹿丸的确是傻了。曾经是他自己说活着便总要承担死去的风险,如今他又妄图以一己之力护身边的人性命无虞;曾经是他自己对宁次哭诉自己猜不准别人的想法不敢妄动,如今他专横地要将自己的期盼赋予旁人。 总是做着,被理智否定的事情,他厌恶这样的自己。 有时候,他笑自己被出身和经历所困,对生命太过执着。从前不肯问世,便是因为知道人太脆弱了,不敢去触碰;被五代目和老爸逼着去正视,不得不有牵连时,也是想尽办法去确保从他手中接过任务的人的平安;直到现在,他可以去第一线,恨不得自己做完全部,把井野和丁次隔离在外。明明知道是徒然,还要挣扎。 又有时候,他笑自己自命不凡。如果,你真的觉得人是平等的,为什么会觉得你需要对他们的命运负责?如果,每个人有着自己的意志和选择,那别人的命运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何必给自己套上枷锁,举棋不定。 “宁次,你打我一顿吧。”闷闷的声音传过来,夹杂着莫名的泄气。 “不打,打了你就没有负罪感了。那井野小姐的气岂不是白生了” 宁次声音清清冷冷的,噎得鹿丸抱着人猛吸一口。“井野说的,我也明白。可是不由自主啊,也不知道该说是秉性还是什么,就是改不了。” “要不要跟我对练,让战斗计划自然地以你为中心?”宁次宠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改不了就不改吧。督促他变强倒是可以的,厉害之后自然会成为主攻手,顺带着保护了井野和丁次。 可以说是很贴心的提议了,谢谢是远远不够的,鹿丸只能再吸一口:“拜托你了。” “你要不要去见见日足大人?” 虽然日足大人说不用去了,但退让的态度反而让宁次不安,觉得还是让鹿丸去见一下比较好。 “啊?” “之前有问过我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似乎对你不太放心。” 鹿丸抚额,连他自己都对自己不太放心,日向宗主的不放心更是合情合理了“我不确定,见过我之后,日向宗主会不会更加不放心。。。” “那就看你能不能接下他的八卦掌了。”若说鹿丸真的会在日足面前不正经,宁次是不信的。笃定鹿丸会郑重地对待自己的伯父,才顺着他的玩笑调侃。 隔日,鹿久带着鹿丸以奈良家的名义投了拜帖,日足虽以贵宾之礼接待了他们父子,却也只是空谈些客气话后就匆匆送客。回礼中夹了一封信: 奈良先生亲启 炎夏之中,闻先生赐帖,如清泉突至,心甚安。家侄宁次年少顽钝,不知情之艰辛,得良子鹿丸倾心相伴,余欣然不知何所言。然,先生与余具知,此事断无善终之法。何必声张助势,今时欢尽,来日哀极,悲哉。 令郎乃瑚琏之器,他日必耀于世。吾侄亦知此,曾言竭尽己力即可,命数自由天定。家弟早去,存此一脉,兽尚舐犊,人更甚之。良子之情,天地已鉴。小子之情得应,余已无他憾。唯愿令郎怜其愚志,缘尽之日坦然相忘,切勿犹豫拖沓为情所累。 所请之事,恳盼慨允。 暑安 日向日足顿首 鹿久看完信后对着鹿丸直叹:“你还真是撞了大运,人家连退路都给你留好了。” “老爸,怎么办,我想不到能为宁次做什么。”对方给予的太多了,多到鹿丸惶恐,想要回应时却不知道还能为对方做些什么。 “怎么说?” “他很安静,也没什么烦恼。”鹿丸对爱的理解让他克制着,怕自己的喜欢是夏天的火炉冬天的蒲扇,徒增烦恼,只想以最妥帖的方式,迎合对方的需要。可宁次似乎没有什么留给他做。“出任务的话,他们小队很强,境内的任务都不必担心;平时就跟着日向宗主练柔拳,去书库听听课。我没有地方能插手,一直都是他照顾我。” “竭尽己力即可,命数自由天定。难怪这样说。”鹿久曾经惊异于这孩子的爱恋如此坦然,原来如此。“你听好,至人之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不管是天生至情至性,还是后天学成,他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境界,你就只能按日向宗主说的那样,到了该分开的时候,不要犹豫,如实相告。” “能不能解释一下?” 啊,忘了自己儿子虽然聪明,其实并没有看过几本书了。“日向宗主在信里说,宁次认为你们之间的关系,竭尽己力即可,命数自由天定。我原本以为是他年纪小,甘愿为了喜欢豪赌一把。这和你说的安静不合。那就是他当真不在乎结果,对你好,只因为他喜欢你,不需要你有什么回报。感于物即发,伤于情即叹,喜怒不留心中。这就是我所说的至人之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 他第一回亲自己的时候,就是这个感觉!推不开,就是因为这个! “老爸,我出去一趟。”这个人,是要自己一辈子都还不清他啊! 宁次也听说奈良父子今日来访,笑鹿丸竟然郑重到让父亲出面。这家伙是想怎样,又不能结成亲事,双方长辈有什么好谈的,紧张地脑子都坏了 他都睡下了,听到有人进来,要起身却被人扑倒。“喂,你是完全把这当成自己家了啊。”边说边要把身上的人推开,胸膛处传来一声:“喜欢你。” 想到这是鹿丸第一次诚实地说出来,罢了,再让他抱一会儿吧。 “你好像什么都不缺,我也不知道能给你什么,喜欢你要不要?虽然它没有用,我只有这个了。”闷声闷气还带着委屈? “日足大人和你说什么了?”这家伙是受了什么打击 鹿丸又把一天的事复述了一遍,而后委屈地表示:听他们这样说,感觉你已经成仙了,于是非常没有安全感。 “只是流云长老教了之后,心生向往而已。连德间老师都没有达到的境界,我怎么会有。”流云每周给宁次讲一次课,就是教这些形而上之道。宁次自己说还没有领悟其中境界。其实他本心就没什么杂念,如今鹿久所说的至情至性被流云的教导引出来还浑然不觉。 “我该不该庆幸你还不是啊,幸亏你学得晚,不然我在你眼里也就是路边一棵树了。”按自己老爸说的那样,万物在圣人眼里都没区别的,那宁次还有什么可能喜欢自己啊。 “现在又不怕拉我下水了?你不是应该诚惶诚恐地表示自己妨碍到我悟道十分抱歉?”宁次逗他,这家伙克制着自己,怕善意没有好的结果,现在终于抑不住了? “不知道啊,你让我没法处理啊。” 宁次无奈,自己把这人宠出毛病来了。“进来睡吧,你压着我了。” “既然鹿久大人和日足大人都说了,我也来讲一讲。不止是我,井野小姐和丁次君,吉乃伯母,村里的每个人,你都没法处理吧?其实你只要承认自己喜欢他们就好了,想要保护他们的心情不是你自负,情不自禁而已。不被需要的善意可能会成为对方的负担,可正是这沉重让我们踏踏实实地踩着土地上活着。你不用害怕。” “你果然要成仙了!” 宁次的话,鹿丸大约是听进去了一些,总之猪鹿蝶顺利拿到了做境外任务的许可。虽然受了伤,但任务完成了,另外两人也安然无恙,对鹿丸来说是很好的结果。 伤在后背,鹿丸老老实实地坐着让宁次帮忙擦药。擦着擦着,他想起来小的时候,宁次给他父亲擦药的场景:小小的一只,擦完了之后还对着伤口吹了吹,仰头对日差宣布:“呼呼之后就不疼了哦。”然后满足地接受日差的摸摸头。 那时候的宁次,真的是又软又萌,还会用叠词。尤其是与现在的宁次对比,鹿丸越发觉得小时候的宁次可爱,就闷着笑。 “你笑什么。”就算背对着自己憋着声,宁次又不瞎,笑到身体一抽一抽的怎么会不知道,随口问了句什么事那么开心。 背后的人声音寡淡无波,明明是问句,却一点好奇的味道都没有,只是随意搭了句话。想到老爸说的至人之用心若镜,鹿丸便起了逗他的心思:“你记不记得,你以前会呼呼?” “嗯?”宁次回了个短促的气音,有点威胁的意思。他并不记得自己有过呼呼这种事,而且,呼呼,是什么东西?谁会说呼呼啊?! 鹿丸兴致来了,怎么会被他这点程度的恐吓吓到,接着呛:“干嘛,你自己当时就是这样说的啊,在我家拿的药,给伯父擦了之后。。。” 鹿丸话还没说完,突然伤口上被吹了口气,宁次在背后问他:“这样吗?对你有用吗?” 鹿丸没想到他会这样玩,后背一直是软肋,本来就由于看不到缺乏安全感,稍微过点风就会打激灵。现在宁次还在后面看着自己,他是被人抓住七寸了。不愿意表露出慌乱被对方再下一城,装作不在意地叹气:“你又不是小孩子,还要我说谎哄你?” “没有用?” 啊!近距离喷在伤口上方的轻薄呼吸,告诉鹿丸宁次离自己有多近,以及隐隐约约蹭过伤口的是什么。 “你别乱来啊,上面有药的。”宁次总会在一些奇怪的时候亲一些奇怪的地方,鹿丸硬生生地被锻炼出了感知危机的能力。现在,他的感知就在报警。 鹿丸不敢动,越不敢动越打颤。宁次看着觉得有意思,不假思索地要再加一把火:亲上去,沿着他的伤口外围。刚贴上去,身前的人就炸了毛,转过身来抬着绯红的眼皮瞪他:“真是疯不过你!” 宁次扬眉:“先挑衅的人不是你?” 至人之用心若镜,言行如何,但看眼前物。。。 第46章 第42章 “所以,大名指名要你去参加巡视的护卫任务?”纲手拧眉看着面前恭恭敬敬的日向宁次。原本只是让他去把两年前自作主张借的贷款还掉,结果这人还了钱之后又带回了一封征召令。 这家伙,都知道两年前那封征召令被自己交给日足了,现在这一封又摆在她面前做什么?!又不是她能决定的! “按惯例,大名巡视各地,木叶会派人去加强护卫。大名希望我也在其中。” “能说说,你和奈良鹿丸在搞什么鬼吗?”两年前大名下了征召令要这两人去近卫机构,鹿丸含含糊糊地说什么不想去,做点东西送过去就可以了。本来大名的事,她也没法管,就想让这两人自己解决好了。结果怎么还没完啊? “大蛇丸袭击木叶以后,鹿丸和我负责去大名府申请重建资金,当时,我们另外接了一个大名私下委托的任务。后来鹿丸被接二连三的事情弄得心力交瘁,顾不上,就交给我一个人做了。任务内容需要保密。这次征召,也是任务相关。” “征召令给我也没用,你大伯那里同意才行。” “木叶派十五位上忍去,只是因为大名的护卫任务必须列为S级,以及巡视需要彰显国力。这么多人去是因为任务需要细致周到,不是因为任务凶险。再加上我是另外随行,日足大人会理解的。”那么多年来,大名的境内巡视、出国访问这些重大活动从来没有发生过袭击事件,反而是在大名府时暗杀接连不断。十五位上忍加上原本的十二位守护忍,是需要格外警惕同时又很安全的任务。 “木叶缺人不知道吗?还让你随行?日足要是同意让你去,我就把你升为上忍,换个人下来留在村子里。” “我才升中忍两个月,不满足升上忍的要求。” “装什么装,你没有上忍的实力要不是你大伯不肯让你做境外任务,坚持把你留在第三班,中忍考试时你表现出来的统率力已经足够破格升上忍了。”通常升了上忍之后就会根据任务自由组队,不再有固定的小组,熟练之后还会带新人。于是日足不肯让宁次升上忍,想把他放在凯班再照看几年。 “听您安排。” 鹿丸一直堵在外面等着,从宁次去大名府他就开始担心要怎么交代复活任务的事。去年那封让他不要再管的信,对鹿丸而言并不是可以从这个任务中解脱,而是可以暂缓结果的到来。宁次要做的事,他又知情,况且任务还是他接下来的,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地撒手不干。 后来宁次的确是不让他插手了:“你一参与,我辛辛苦苦想的办法不是又要被迫悬在实验那一步?”对他严格保密任务进展,他也不知道宁次有没有头绪,能不能跟大名交代。于是听说宁次回来就堵在这里了。 宁次出来就看见鹿丸一副想问又怕自己不说的样子,想到现在还在火影楼不是自己家,眼神示意他:挺顺利的,回你的的办公室去。 这一年来,在影□□上磨过一段时间,结果发现,要想把经验传回本体就必须消耗本体的精力,不能借助外在的能量。鹿丸的工作又不是一件做完就再也不提的那种,改进了他也不能用。后来就开始收集各种关于死而复生的传说,号称能通灵的地方祭祀风俗。这次去大名府,讲了几种可能性较大的,大名说可以在秋收后的巡视中将他带上,沿途深入去查,也就是点名让他参加护卫任务的原因。日足之前就欠了大名人情,这回是无论如何也不好拒绝了。 鹿丸趴在桌上,看着值班表和路线图,算着宁次今日在什么地方,干些什么。关于复活任务,宁次只说还在初步阶段,没有危险,也不会害人性命。还没来得及磨到宁次松口,猪鹿蝶又要出境做任务,再回来巡视的队伍都出发了。唉,大名带你干嘛去啊,搞不懂。要是自己之前多留心一点他在做什么,还能猜一猜。越想越懊恼,这一年沉溺于自身的困境,仅仅因为宁次看起来挺好的就没去关注他到底在干什么。发觉的时候,宁次已经离自己很远了。不管是老爸说的那种境界,还是宁次日常在做什么,他都不太清楚。想要赶上那个人,站在他身边,懂他的心情。 巡视期间,宁次寄过一封信来。 鹿丸启 巡视已经过半,我现下在赤麅山下焦墙镇。 昨日沐休,得空去山中拜访名宿川前先生,归时遇上了急雨在山洞暂避。后来又进来一位抱着狐狸的少年,没有察觉到我已经在洞中,于见与未见那一刹,眼中与狐嬉戏时的顽意未去,惊艳非常。雨歇后,少年抱狐离去,山深林密,不见踪迹。 夜间梦到那个洞,少年成了你,你抱着小狐,与它抵额玩闹。突然我又成了那头狐狸,正对着你的眼睛,璨若星辰。你对我眨眼,我再看不到别的东西。只好伏在你怀里,任洞外大雨滂沱。 醒来竟还想着要是再把梦做下去,你是不是也在雨歇后带我去踩林间新泥你是要归家还是要流浪感觉两种发展都可以,苦恼这个梦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你若是在这里,肯定要笑我不着边际。 天气转寒,勿忘加衣。 宁次 鹿丸读完之后,脸红到爆炸。正文为什么不用书面语!用口语化的方式写出来好羞耻!想到那边的宁次很可能是一本正经地写下来的,就更加不好意思了。这让他怎么拿给老爸看,还指望着老爸给自己出主意的。 空下来的时候他也去找过相关的书来看宁次在学些什么东西,越看越心慌。倒不是因为看不懂,恰恰是非常懂。他心中那乱作一团的想法,对世界,对生命,恰恰与这些书中一一对应,得到了准确的描述,被条条理清。理智与书都在告诉他:宁次处于一种非常理想的状态,是值得欣喜的。他所追求的品格都在宁次身上得到了具化。自己坚信人的独立与自由,宁次不会以亲密为名来强迫他,让他明明被爱着,还能不扰心志;自己认为长久下去事物便没有对错之分,而宁次当真做到了无所谓对错,顺其自然而已。 可这心慌由不得理智做主。问题出在:尽管鹿丸在追求这种状态,但事实上他仍然困于私情,仍然在意成败得失好坏之分,仍然要为那些不好的事情伤神,哪怕只是预想中的。宁次在鹿丸不经意间远远走在了前面,他在后面望着,觉得这个人的身形越来越淡,像是薄如蝉翼的玉器,通透而脆弱。想要追上去,抓住他。 理智和心情两方僵持,鹿丸不得不跟老爸求助。 鹿久看完之后沉默。鹿丸是横着心把信拿出来的,一直耷拉着眼皮装死等着老爸赶紧笑完。他迟迟没得到回应,就抬头看向自己老爸,被吓到:“你盯着我看干什么!” “在思考你是不是还有我没发现的优点。”言下之意就是我不觉得你有哪里值得人家那么喜欢。 鹿丸垂着头很丧的回了句:“我自己也很怀疑这一点,感觉在拖他后腿。” 鹿丸摸摸儿子的头:“不管日后结果如何,这样的温情也磨不去啊。” 宁次如今越发的清明,诚于心,诚于己。在信上用平白的话写着琐碎的小事,却不见轻浮,把日常写得温情满满。 “他现在,属于他的心,你该庆幸,他的心此刻属于你。” 这算是安慰吗? 巡视历时三个月,护卫队回村当晚,宁鹿两人便吃饭喝茶,聊着巡视沿途所见,感叹火之国的丰饶物产、多彩风俗,可谓仙姿出尘。夜转深,两人才回卧室睡觉。鹿丸躺了一会儿,翻了个身,接着又翻回来。宁次问他是不是睡不舒服,闷在被子里嗡声嗡气地回了声不是。没一会儿又开始伸手蹬腿,宁次问:“你睡不着?”回曰:“我正在睡。”再过片刻,总算是忍无可忍,翻身架在宁次上方:“你三个月没见我,竟敢就这样睡了?”宁次去握他的手:“看你心情不好,以为你今晚不想做。” 鹿丸恶狠狠地顺势把那人的手摆到头上方:“你以为我和你唧唧歪歪大半夜还不睡觉,是为了什么?” 鹿丸的体力,用来交颈厮磨刚刚好,所以偶尔的□□都是交给鹿丸来主导。宁次也习惯了想做就拉过那人亲一亲,保证上钩的。这回两人都是情浓,鹿丸却打着别的主意。这三个月让他坐立难安,觉得自己不够关心宁次之后,回想起来的点点滴滴只能分为 又被宁次宠了一下 和 这里明明是撩他的好时机但是当时我没有两种,满满的愧疚感。再者宁次书信里表现出来的超然亦让他害怕,想要带给对方一种新的体验来扭转什么,坚持要熬到对方主动。 “鹿丸?”宁次探寻地问了一声。 鹿丸正闭着眼睛和自己挣扎,触觉和听觉放大了旖旎的想象。听着宁次哽咽的嗓音里夹杂着渴求,真是……“你来。” 话已至此,宁次自然知道该怎么做。第一回做主导的一方,责任把□□压制,用轻薄的摩擦来缓解要沸腾的欲望,那种触感,分明是扬汤止沸,饮鸩止渴,越发让人心痒难耐。 鹿丸咬牙,自己这辈子怕是熬不过对方了,勾过头来瞪他:“你这样只能算挑逗好不好,再不做,我背上这根经就要崩断了!” 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将面前的人翻了个身,面对自己。宁次看起来清秀文弱,却是练了十几年的柔拳,体力自然不是鹿丸能比上的,以至于不管是力度,还是持久度,都是两人从未有过的激烈。理智烧得一点不剩,只剩下彼此抵额纠缠。 明明已经肿痛,可是哪里有一团火在烧,在膨胀。每每当至爱的身体攀附上来,又义无反顾。直到鸡鸣才惊醒荒唐了一夜的两人。 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没动,宁次手指摩挲着对方背上的脊骨,叹道:“色令智昏。” 听了这声叹息鹿丸爬起来骑坐在宁次身上,很感兴趣地问:“昏到什么程度?” 凝视着眼前的景色:那人散着头发,身上的红痕深深浅浅,用璀璨的眼睛期待地看着自己。宁次如实描述此刻的感受:“希望世界上只有我们俩,时间不会流动,你和我也不需要吃饭,一直这样。” 鹿丸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乖乖窝回宁次怀里:“的确是昏得不轻。” 新的体验,似乎是有用的。 鹿丸缠他缠得紧,表白撒娇是越来越顺手。 某日宁次在日足大人那儿领了一小盒抹茶,顺便就借用了宗家的大庭院,带着鹿丸去点茶。 他们平时为了方便,喝的都是散茶,随手一泡就好。鹿丸这也是第一回见宁次点茶,那人做事本来就安静专注,用在茶道上可谓刚好。正是冬日,院中除了几支竹子仍有绿色,怪石料峭,古木虬蟠。而宁次就在寒风中不动如山。 茶道是专注的,等宁次点完茶才发现鹿丸正瞧着自己,看情形已经瞧了很久。 “你看什么?” “看你,真好看。”这人生得好看鹿丸是早就知道的,却没有这样仔细的看过他,大多是停留在整体风貌上。此刻从上到下一寸一寸地观察,又发现了许多微妙之处。 “好好的鹤鸣,被你糟蹋了。”宁次挑眉,那么珍贵的鹤鸣在前,这家伙竟然完全搞错了重点。 日足在二楼隔窗观望了一会儿走开,算了,再也不管了。 作者有话要说: 传言三百年前,有鹤群在一山峰高歌,当地人上山去看怎么回事,发现鹤停留的地方有野生茶树,从此山叫鹤鸣峰,茶也叫鹤鸣。只有这一小片野生茶树才叫鹤鸣,是天赐之物,后来移栽种植的是不算的。嗯,这些是我编的。 第47章 第 43 章 一晃眼,又过去半年。值得回味的相处时光是多,更多的还是繁忙的事务。鹿丸是身兼任务委派处的职员,纲手的私人助理,猪鹿蝶小队的主脑,奈良一族的副管事等多种职位;宁次升上忍后虽然留在了凯班,但是凯班的任务量直线上升,大名私下委托的复活任务在做,日足大人和德间老师两处的教学也要去。两人还要抽时间对练。 直到鸣人回来,这个要给世界带来变革的人,两人的生活又出现了转折。鸣人变得更加挺拔,查克拉量也更加惊人,似乎是脱胎换骨,想必两年多来受了许多苦。不过还是喜欢吃一乐拉面,还是想要带回那个人。 鉴于晓已经出动,纲手不让鸣人出境,鸣人缠着鹿丸给他想办法:大蛇丸的转生期限近在眼前,佐助是一定要救的。 “你不是最聪明吗?快帮我想想办法啦。” “办法你自己就会啊,只是用错了对象,别缠我,去缠五代目。”鹿丸懒洋洋地回应。鸣人接下来要做的C级任务就是他按五代目的意思分配的,不是他不帮忙,只是转机的确是在鸣人自己身上。 只以为纲手会勉强让步,突然变成了营救风影是意料之外。事情太过突然,鸣人毕竟是九尾人柱力,纲手又加派了凯班去增援。我爱罗死而复生,终是有惊无险。 砂隐村在短短数天内经历了几番跌宕,众人的情绪敏感又脆弱。勘九郎环顾了一圈,木叶的几位忍者与他们共历艰险后也处于同样波动的状态,靠谱的似乎只有卡卡西和那个日向宁次。卡卡西查克拉使用过度,暂时恢复不了,那日向宁次?犹豫着这个人不太好搭讪,要不要硬着头皮过去的时候,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宁次对千代婆婆的转生术很在意,毕竟是亲眼见到我爱罗死而复生,比那些传说靠谱多了。寻思着如果不通过鹿丸的关系要怎么联系上勘九郎,正好那个人也往自己这边看了好几次似乎有话要说。 两人心领神会默默退到场外,勘九郎想要找个木叶忍者带路去回收蝎和他的父母以及近松十人众,宁次想了解更多己身转生的原理。两人便边走边说,赶去了之前的战斗场地。 勘九郎说他也不清楚理论的具体内容,参与过忍术开发的忍者基本上已经不在了,书面报告有是有,但是需要风影和顾问的共同许可才能接触到。宁次作为他国忍者是不可能看到的。 宁次用白眼把掉落在岩缝里的零件找出来之后就帮不上忙了。他并不能分出哪个头和哪个身体是配对,更何况那些细小的螺母和弹簧扣。勘九郎一边整理一边在零件上贴标签,嘴里不时发出:不愧是天才傀儡师,结构太精巧了,之类的赞叹。傀儡毁坏了,但制造这些傀儡的技艺,将会被名叫勘九郎的人传承下去。 小樱和鸣人好不容易得到佐助的消息,急着赶回木叶。宁次没能留下来找当年知情的傀儡部队成员,临走之前和勘九郎约好保持书信联系。勘九郎还是不太懂:“你干嘛那么感兴趣?一命换一命的术没什么意思啊。”宁次只是回了句:“受人之托。” 两个班交上来的报告都过了鹿丸的手,看到千代婆婆复活我爱罗时鹿丸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妙。下班后急忙去找宁次表明自己的态度:“之前我们改良的那个术,用吧。谁来做载体我没意见,你来我来或者别的人都可以。失败了的话我可能会愧疚,但我已经准备好接受。”如果是自己在做任务,发现了一个法子,虽然要付出性命但是不会牵连别人,自己会去尝试的。这些年的相处告诉他,宁次也会做一样的事情。一个是有风险,一个是必须一命换一命,谁好谁坏清清楚楚,自己那点个人价值观有什么好坚持的。 宁次愣了一下随即也想通了鹿丸为什么转变态度,应了声好。流云长老帮忙开发的那个忍术理论完备,原本风险就不大,只是鹿丸太过执着,不愿意与自己相关的生命承担一点点的失败的可能性,非要自己做载体。宁次觉得比起风险更让人担忧的是鹿丸表现出来的决意,所以当时暂停了那个忍术。现在鹿丸松口了,他没有理由反对。 “抱歉让你白忙那么久。我早该承认的,你当时说不用改良后的秽土转生去找别的法子,世上哪有什么不冒风险不做牺牲的复活方法。早该承认当时放弃那个术根本就不是解决方法,只以为你几年内不会有新的法子,想着能拖就拖,躲一天是一天。”我只是软弱,仅仅是害怕那一点点失败的可能性,就不敢让事情发生。毫无经历的人生避免了失败,也不存在成功,只是得过且过,偷生度日。 宁次怎会不懂,鹿丸想得到的是一些纯粹的不被具体事物所承载的名。他要生,要的是肆意奔腾的生;他要爱,要的是圆满无瑕的爱。纯粹的名本就不存在,眼前这人不是不知。他明白地比谁都早,可心中尚有一股气,不肯就这么认了。阻不住这长河巨浪,便是缓上一缓,也是好的。鹿丸同意用改良后的秽土转生不过是察觉到了自己想要学己身转生的意图,拆了从前补上的东墙,来补眼下的西墙。 更让宁次没法出声回应的是:鹿丸嘲笑做着徒然挣扎的自己。若宁次不顺着他,世上还有谁来认可他那烫到灼人的赤诚 准备好之后,却不知道该转生谁。就算是成功了,莫名其妙把人家召唤回人世再解释说我在做实验?两人一致摇头,不行,就算是灵魂也不能随意打扰。 “要不我做载体让你见见你父亲?”鹿丸提议。 “你诈我。”宁次咬牙,想来这家伙是察觉自己的意图之后下好了套,最终目的就在这里。嘴上说是谁做载体都可以其实早就想要后路,非常像奈良鹿丸会做的事了。他从头到尾就没死心。之前那个觉得鹿丸的执拗需要被认同的自己是傻了吗?!固执到这种程度还有什么好同情的?! “你会向伯父介绍我吗?”鹿丸不管宁次那边的反应,顺着自己的话说。 “我同意你的提议了吗?” “这一次,不是害怕风险。最近和井野他们做任务,感觉实战磨炼出来的经验,虽然是不能量化的东西,却的确能带来胜利。这一次我是相信你的师公和老师的。我没有想要见的人,你不想见见伯父吗?”鹿丸还是不管,握过对方的手深情款款。 “如果我不同意,你还要想什么法子磨我,嗯”这家伙竟然先抒情,再利诱。虽然说的有道理,自己当时提议演习也是这么个想法,但是你的初衷不对吧你有私心啊! “还有承认我喜欢你,想要保护喜欢的人的心情不是自负是情不自禁啊。” 输了。。。 改良版的秽土转生理论完成近两年后,由宁次施术,鹿丸当载体,做了第一次试验。召唤的灵魂是宁次的父亲日向日差。 回到人间的日差看着面前的少年,白眼温情脉脉地看着自己,带着些许羞涩,身边放着一只尺八。过了一会儿,带着笃定开口:“是宁次吗?” “是,父亲。”伏身行礼间,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改良后的秽土转生并不会抹杀本体的灵魂,所以相貌还是鹿丸的样子。施术完成后,宁次也不知道成功了没有,只能满怀期待地等着。直到父亲开口,神态之间是久违的熟悉感,是父亲没错。 “你长大了,不过气质没变,这才认得出你。我还担心你一个人会变得孤僻,没变真是太好了。当年对不起,留下你一个人。” “儿子没有您想得那么好,曾经孤僻过,还怨恨过日足大人,但是从来没有怪过父亲,您说什么对不起。”过了十年才找回自己本心的人惭愧不已,像小时候那样凑到父亲腿边,结果如今日差用的是鹿丸的身体,比他还矮。 “那时候,你太小了,怨恨也是理所应当的。是我没有考虑你的心情,辛苦你了。”日差对他摸摸头。 宁次没法说不辛苦,那些年的确是艰辛的,可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再想想那完全是因为自己固执。“并不是父亲考虑不周,只是世上没有两全之法,唯有取舍决断,若是我,也要做同样的选择的。” 日差一怔,见到的宁次礼数面面俱到,安静腼腆,便以为他还是小时候的心性,有变化的,更加通透了。死后的愧疚和担心,在得到儿子的理解后释然。“果然是长大了,知道你很好,我就放心了。现在说正事吧,我怎么会在这里,你做了什么?” “是开发的新术需要做实验,不敢打扰别人,就召唤了您来。而且,我也想见您。” 听宁次细细说明事情的原委,知道不是要干什么违背人理伦常的事后,日差又问了宁次这些年的经历,日向家现在的状况。等日差问完话,宁次依着鹿丸的嘱咐向父亲介绍自己的爱人:“父亲,您现在用的这具身体,是我喜欢的人的。他是鹿久大人的孩子。” 日差听说宁次现在十六岁,就觉得年纪还小,感情的事问了也白问。若说叮嘱日后的婚姻相处之道,他自己并不是一个好的范例。当初因为分家的身份不想结婚,觉得有了后代也是悲剧。宁次是有一年回梅沂河收税与性情相投的女子□□好之后有的。对方在怀孕之后也只是想着有了就生下来,都没有试图联系日差。直到宁次出生长着一双白眼,才日夜兼程地把人送到了木叶,却终究不愿意就此留在森严的日向家,选择把孩子交给日差照顾,自己离开。 于是日差跳过了感情这一项,结果宁次自己提起了。 “鹿久后来又生,奈良,鹿丸?”日差在时鹿久只有一个儿子,又没想到宁次说的就是男孩,以为鹿久后来生了个闺女。儿子说自己现在的身体是他喜欢的人的,自然要低头看看,结果,男生的身体于是一口噎住,想起了从前跟在鹿久身后的那个小家伙。。。 “是。” “我都是死了的人了,没意见的。你要是喜欢,也不是不行。不要让哥哥知道哦,你们,悄悄的?”日差对这方面,真的没有什么经验可以传授啊。。 “日足大人知道的,只说到了该分开的时候,不要犹豫。他现在十五岁,我大概还能喜欢他十年。向您介绍他是他自己要求的,可能是想得到您的认可。” “连哥哥都同意了,我有什么好说的。”接着感慨“人世的变化真大啊,你们自己协调就好了,我已经是过去的人了。”宁次又献宝一般地吹了父亲过去常吹的曲子,一副求表扬求摸头的样子。父子俩如多年前那样静静待了一个下午,而后日差表示再无牵挂,宁次也是心愿已了。四岁那年太过紧急,只见到了父亲冰冷的尸体。这回两人从容地告别了。 忍术解开后,检查了一遍鹿丸的身体状况,等他醒过来。握着昏睡中的鹿丸:谢谢你啦,见到父亲很开心哦。 第48章 第44章 上 *木叶63年7月23日,宁次请了四天假前往大名府,去完成大名私下委托的任务。 按理说最高兴的应该是大名,但到底是身居高位久经年月的人,表现地比宁次见日差镇定多了。于是最高兴的人,变成了鹿丸。。。这些天他心情十分好,表现出来就是工作越来越勤快。 鸣人与佐助见了一面之后,比起没带回佐助的失落更多是要修炼地更强的坚决。表面上他人在村子里,也很听话地修炼着,木叶高层却不敢放心。晓的动作越来越频繁,是把九尾藏起来还是相信鸣人的能力?鹿丸和纲手是容易动摇的保守派,平时主张把鸣人藏起来,一到紧急时候又选择相信鸣人把他拿出来用。各方都不赞成他们这样没个坚定的主张,纲手与他疲于应付各方质问。 这天又和纲手商讨到半夜,洗完澡爬上床。宁次拿过毛巾给他擦头发,鹿丸不喜欢擦头发,嫌麻烦,总是等着它自己干。要是哪天洗得晚,来不及在睡前干,宁次就会强硬地给他擦一擦。 擦到一半,突然右手被握住,那个人把自己的食指含住。软热湿润的触感让宁次连忙将手抽出,指尖还垂着半滴津液。他无措,只好半空晾着 “吓到你了吗?今天无意中看到了十指连心这个词,刚刚看到你的手,有点忘形。”说着鹿丸又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吮掉了那半滴津液。 因为这样的理由,做这样□□的动作。即使是宁次,也无力再拒绝。反而,情动了。披散着头发的鹿丸,脸那么小,视线顺着头发移到锁骨,那里对宁次来说,因曾经见过的红痕而有着特殊的诱惑…… 宁次俯身去亲他锁骨。受到鼓励的人又换到了中指,挨个吮吸。十指都糊着津液,这不快的滑腻感让宁次觉得现在置身于沼泽,被拉扯着向下,只能越陷越深。明明有洁癖忍不了,却无力推开。原来陷进去的,是心啊。心甘情愿要与这人纠缠,怎样都没关系。 事后温存时,宁次也牵过鹿丸的手,细细啮咬着每根手指,带着一贯的拘谨慎重,没有含住手指,却流连了每一寸皮肤。连两指间的韧带,都被舔舐过。而后与他十指相扣。鹿丸欢喜极了,只是自己一时玩笑,这个人却如此郑重地回应自己,用带着宁次标签的方式。既然举止已经不端,又何妨言语上再孟浪些“宁次,我虽不敢说此刻是天下最好,但拿全天下来我也不换。” 宁次托起他的腰“这,可是你催我的。” 他一心想护着鸣人,把工作的重心变成隔开晓和鸣人,忘记了对于任何人来说,晓都是危险的存在。老爸曾说:时间会磨平一切,命运会夺走一切,比你准备失去的东西多得多。他准备失去的东西有哪些呢?自己,宁次,对井野和丁次也准备过鞭长莫及的那一天,早就知道鸣人身份的复杂程度不是自己能解决的。唯独,没准备过失去阿斯玛。阿斯玛是他的老师,猪鹿蝶誓约的见证人,是他心中屹立的高峰。 可是,他失去的人,刚好是阿斯玛。 刚好是,阿斯玛。 飞段的能力出人意料,哪里见过身首分离还不死的人?已经尽力了,那是绝对的实力压制,计谋只是徒劳。逝者已去,与其聚在一起悲悼,牢记他的嘱托,完成他的托付才更重要吧。老师未出世的孩子,村子的未来,代他守护下去就好了吧。 他镇定地去通知红老师阿斯玛去世的消息,看着对方失了神智,跪倒在地。他往平凡热闹的街道里挤,大脑异常冷静地识别着每一个阿斯玛托付给他的未来。要冷静,要用最高效的方式让阿斯玛的死有价值。 然后,父亲说:“发泄出来吧。悲伤也好,恐惧也好,愤怒也好,不管什么,全部从内心发泄出来吧。然后,从头开始。” 有什么好发泄的,做错了事还要嘶吼出来皇然称自己也是受害者已经尽力了?只是当时而已吧。之前因为没有掌握晓的成员的信息,就放在一边不管。觉得又不知道对方的特点,就算提前制定策略也没有意义,说什么先入为主反而会让自己陷入不利,不如随机应变的人,不就是自己吗?大言不惭地接受阿斯玛那只要掌握一丁点儿情报就能制定战斗方案的夸赞的人又是谁自己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才能了,不是什么都没做到嘛,只是站在一旁,看着阿斯玛死去。 明明是如此无能的自己,还是被阿斯玛托付了最重要的东西,这信任要用什么来还? 此生尚有满腔热血,一肩道义! 第49章 第44章 下 皓然月下,白眸少年站在庭中树上,听得屋里那人悲鸣出声。 自听闻阿斯玛牺牲,宁次就在担心鹿丸。那位曾经抚着自己眉头说要多笑一笑的前辈,对鹿丸来说,意义非同寻常。葬礼上没见到鹿丸,了然那家伙肯定又在什么地方用每个人都会死来安慰自己。 宁次喜欢鹿丸,难说不是因为曾经见他雨时站在墓地,嘴上却说着:人,都是会死的。我看得开,你不用担心。这个人睿智又多情。他因情在心中蠢蠢欲动无法遵从理智做出最有利的抉择,不肯承认自己睿智;又因明白万物无常不该寄情于某物,不肯承认自己多情。他怀疑,他退缩,便是师长逝去,也不敢来放声哭一场。 宁次认为鹿丸需要发泄,但出口不在自己。若是在从前,他们只是朋友,去教训一下鹿丸也是可以的,就如井野小姐那般。可情爱不同于其它感情,情爱是缱绻,鹿丸对他的依赖以及他对鹿丸的纵容,都会让那人把自己当成避风港,躲进去自怨自艾地舔伤口。以前的许多次,他们就是这样把问题积压着,才有今日决堤后的激烈浩荡。他仅仅是在屋外,听鹿丸伏地痛哭,看那人坐起布局,站到了天快亮离开。 隔日凯班接了任务出村,任务的签发人是奈良鹿丸。宁次放下心来,以为那人恢复了。不想回来后得知的是鹿丸曾领着猪鹿蝶小队去追杀晓。如果不是先后有卡卡西前辈和新第七班的援助,猪鹿蝶的追杀行动可以说是飞蛾扑火。 好一场,精心策划的,飞蛾扑火。那人要用孤绝无悔的姿态,来祭悼自己的恩师。 要说什么?真不愧是奈良鹿丸?! 凯班汇报完任务后,宁次在过道遇上了让自己生气的始作俑者。他定定地看着鹿丸,等着对方给他一个解释。 鹿丸送他下楼:“飞段和角都虽然死了,晓还有宇智波鼬、干柿鬼鲛,更不用说那些还没掌握到信息的成员。他们必然会再来木叶夺九尾。鸣人在上次的战斗中手臂受伤,需要木叶的保护。”踏在最后一级台阶上,鹿丸说:“宁次,现在不是时候谈那些。” 宁次看着又转身上楼的人,远离自己的背影里透着坚决。原来,这就是他做出的选择。 是夜,宁次抄遍流云长老所授的圣人之言,瘦硬的字体在勾捺之间锐如金钩,一字一字地逼自己做到对日足大人的承诺。终是在某一页,从脸上滚落的泪水将那刀削斧凿般的字迹晕开。 后来,凯班接的任务都是长期的,宁次当作不知情由,默默地做。只是偶尔在回村时听说那人在忙着打听雨忍村和晓之间的关系;又一次是听说自来也牺牲了,那人在破解自来也留下的密码。再一次回村时,木叶已是一片废墟。同时来了雷之国的使者,指责木叶的忍者宇智波佐助加入晓袭击云忍村。那个人的决定是:由木叶的忍者,追杀佐助。宁次听说时,心中泛起的悲伤不是为佐助,追杀佐助的确是眼下最稳妥的外交方法,宁次也不能说它是错的。他仅仅是难过鹿丸会如此果断地决定追杀一个人。 第50章 第45章 上 不能再举棋不定,要成为一个帅气的男人,才能当阿斯玛的孩子的老师,才有资格继承阿斯玛的火之意志。 早就该这样了,父亲曾说:你比我聪明,怎能不对奈良家做出更多的贡献来?自己拿这份聪慧做了些什么?堂然称看透世事,陷入不可自拔的悲观,试图用不做来避免做错。可什么是错?从前以为错在人有局限性,自己的正义会损害别人的利益,自己保护的人会是别人的仇人。 那真的是局限吗?人因亲疏有别而对同一件事有着不同的评价就是局限吗?人家对我情深义重,我为他而战就是局限吗?即使是,阿斯玛一直以来的爱护,不值得自己为他犯错吗? 继承阿斯玛的遗志,用尽全力守护这个村子,那些无用的犹豫,舍弃就好。鹿丸是这样想的。 由木叶的同期忍者,追杀宇智波佐助。何必去管那个人背负着怎样的痛楚,可能将木叶推入战事的隐患,理当除去。想着要怎么说服小樱与鸣人,结果鸣人赶去了铁之国,试图通过与雷影对话来解决冲突。小樱、牙、佐井、小李作为先遣队追去,还没来得及有后续行动,五大国结盟应对第四次忍界大战的消息已经传回木叶。 后来鹿丸在闲暇时会想,如果提前知道宁次会在死在四战中,自己还会不会故意疏远他,白白错过大好时光。这个不能被验证的猜想,缠绕了他一生。 他怎么能提前知道?他不过是在战场中搏命而已,只顾得上眼前的厮杀。尾兽玉射向指挥部的时候他鞭长莫及,扦插之术的时候也是自身难保。直到鸣人喊出宁次的名字,他才知道自己又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人。与老爸尚有告别,与宁次,就这样戛然而止。强迫自己忽视的,放手的,以更汹涌的方式杀了回来。 十尾的触手横扫来过时,鹿丸没有动。这战场死了那么多人,也不多自己一个。既然人有灵魂,他至少能在另一个世界偿还那个人。 他走在虚无中,或许是如今没有身体,又或许是抛却了繁琐的尘事,脸上又重新挂起了漫不经心的慵懒。在这个没有时间流动的世界里,他所惧怕的都不再有。他可以永远与宁次在一起。 走了一会儿,看到那个人,他甚至想要举高手与对方欢快地打招呼,强行压下愉悦摊手假装无奈: “宁次,我被十尾吸干查克拉了。” 眼看着要走到宁次面前,却被结界拦住,走不过去。 “回去吧,现在来得及。”宁次在死后立刻布下了结界,他太了解鹿丸了:战争实在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他会趁势逃过来。 “可能办不到,那边的身体已经不能用了。之前我说不是时候,这下你和我都死了,没事干了,还来得及吗?”他小心翼翼地装作轻佻,小心翼翼地试探对方对自己的态度。 “你是要补偿我” 这也是宁次布下结界防止鹿丸求死的原因。就像许久之前鹿丸自己说的,他指不定拿自己填哪个篓子,他对待每个人都是把全部给出去。阿斯玛死的时候,他断了自己的后路去报答阿斯玛,现在又是这样来补偿自己。 鹿丸沉默,尽管宁次未必知道他是故意不躲,可他不想骗这个人说是十尾太快自己不小心死掉了,索性我们就逍遥快活去吧,之前你说想要时间停止,你和我不用吃饭,现在可以做到了。他也无法去证明宁次所说的不是他站在原地等着被十尾触手卷走的原因,因为他永远没有机会把之前的时间补回来,重新面对宁次的死做选择。 宁次也没有等太久,见鹿丸沉默又径自问:“我为雏田大人做的,你能理解吗?” 自然是理解的,若是让宁次看着雏田死,这个人恐怕余生都过不安稳的。不过是偷生与救人之间选择了救人。更何况,哪里有立场怪他,他已经与宁次好久不往来,宁次想做什么与他有什么关系。 “所以你因为阿斯玛前辈做那样的选择,我也能理解。不需要你来补偿我。回去吧。” “干嘛一直要我回去啊。我都说身体坏掉了,而且我不在乎活这件事的,能活着当然是尽量活着,可所欲有甚于生者,如果你只是觉得活着对我来说是件好事。那么把结界解开吧,我更想和你在一起。”即使是当时开发转生术,鹿丸也没有过多涉及八卦封印的部分,宁次却跟着流云与德间学了三年,这个结界他无从下手,只有等着宁次解开。 “鹿久大人已经不在了,你要接替他。不用担心身体的问题,我有办法送你回到那个世界。” 鹿丸突然觉得不对,宁次已经没有身体了,哪里来的查克拉做结界?就算是自然能量,也需要先以自身的能量引起自然能量共振。他哪里来的办法让自己回去?他心中冒出一种可能性。“你的办法是什么?这个结界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察其始而本无生,非徒无生也而本无形,非徒无形也而本无气,杂乎芒芴之间,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今又变而之死,是想与为春夏秋冬四时行也。身是形,魂是气。魂的力量更加原始,更容易和自然能量发生共振。”就想鹿丸想的那样,宁次是用自己的灵魂做了引子。 “宁次,你停下,我不想回去。人死不管身后事,我们在一起,不管别的好不好。”前面的话鹿丸听得懵懵懂懂,后半句的意思他可是明白的。果然是这样,他求宁次停手。看那人没有动摇的意思,又威胁到:“如果你真的要消耗自己送我回去,我肯定会再自杀。” “你一心求死我自然阻止不了,但我要做完我该做的。” 鹿丸恼羞成怒,语气越来越坏:“你该做的是什么?你不是已经救了雏田吗?救我吗?我说了不要你救。我是自杀的,不要你救!” “你果然是擅自轻生,如果你尽力了,我不会赶你,可你带着没做完的事逃过来。我救的不是你,是奈良一族的族长,木叶的军师。” “是,我擅自轻生了,我想来见你。可宁次,我尽力与不尽力,从结果而言,有区别吗?。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谁以易之。少我一个奈良鹿丸,又有什么关系,更不需要你日向宁次做到这种地步!我们奈良家有的是人,谁都能当族长。木叶有五代目也不用你操心!” “我与你在一起,不好吗?我变成你的一部分,与你同呼吸,不好吗?” 还是平和的语调,却因为语速的缓慢让人听出了深情。若宁次再说什么大道理,鹿丸必定还有更多尖锐的话来反驳。可宁次一软,鹿丸就哑了火。 他只能看着那个越来越淡的身影,求对方停下来。“我不值得你这样,已经亏欠你很多了。” “要是你觉得亏欠我,就听我的。你还有井野小姐和丁次君,还有奈良一族,还有木叶,怎么能为了我擅自求死。这场战争胜败的关键是鸣人,可你不能指望他做善后工作啊。联盟最好在战后仍然能维持下去,虽然这不是五大国间和平的唯一机会,也不存在一劳永逸的法子。可哪怕是多维持一年,期间避免的伤亡也值得你我努力。大名们不一定在战后仍然愿意结盟,即使愿意也可能会借机削减拨给忍村的经费,忍村之间的利益矛盾,这些你让谁来应付?明明你自己也知道的道理,干嘛要骗自己。现在逃过来,前面有阿斯玛前辈和鹿久大人,以后还会见到井野小姐和丁次君,你当真能快快活活地和我在一起?” 这样的宁次更让鹿丸没办法,对方理由充分,把一切后路都留好,自己除了感激什么都做不了。 适时,现实世界中井野和丁次也找到了鹿丸,连声呼唤着他,小樱持续地为他维持身体的机能,还有鸣人。。。 “回去吧,他们在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 设定来源:佩恩袭击木叶时,卡卡西见过父亲又复活。这里也用同样的设定让鹿丸在生死之际,见了宁次。 第51章 第45章 下 对于鹿丸而言,宁次固然是天下至宝也不能换取的爱人。然而,甚于生之欲和甚于死之恶之间,又该做什么选择?最后,他亲眼看着宁次的灵魂化尽,然后往回走。那个人把他日后使用转生术的可能性都断绝了,从此世上再无日向宁次。 回村子后,鹿丸就一直忙着工作。大批忍者的丧生,使生产生活都变得困难,更何况是感情这么奢侈的东西,无数人失去了自己的至亲至爱。在工作中鹿丸想,自己也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没什么了不起,不算最惨的。算得上是他最擅长的的法子了,妄自菲薄,故作坚强。 吉乃看不下去儿子浑浑噩噩,某日敲门进来,难得没有大声训他,柔声说:“爸爸和宁次都没有回来啊。” 鹿丸手中的文件掉落在地:“您知道?” “爸爸不敢对我隐瞒那么重要的事的。你以为你老是不在家我会不在意你去哪里过的夜?” “那您怎么没骂我?”鹿丸从来没想过老妈是知道他与宁次在一起的,他以为要是被发现老妈一定暴跳如雷。 “我骂你只是骂你没精神,不吃饭吧。虽然我经常骂爸爸和你,但是我嫁给爸爸是因为我觉得再也没有比他更优秀的人了。你也是,在我眼里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你和爸爸一样聪明,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犯傻。宁次他一定很好,值得你喜欢。” 鹿丸终于伏在吉乃膝上痛哭,把积压了许久的悔恨一起发泄出来。 吉乃笑着摸他的头:“小时候你都没有这样黏我,现在是怎么了。爸爸和宁次不在了,我们要更加努力地生活才行啊,我们要替他们活下去。” 于是努力地生活,看宁次从前看过的书,做他会做的事,替他活下去。然而这刻骨铭心的爱恋,除了自己在深夜中偶尔想起,还有谁能知道,谁会在意?万物终要归于寂静,他对宁次的感情又怎能例外。逃不过的,时间会磨平一切,命运会夺走一切。 他固守着已死的玫瑰花,看着时间将其碾磨成灰,顺便掩埋了自己。 二十二岁那年,看到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一句时,终于笑了出来。早就知道人的无力,却是花了近二十年,才真正地接受这个事实。这些年,到底是太过清高,总有一层理智站在高处,评价着这副身躯的对错。明明是苦难是存在的必须,却一直因为苦难否定自己。因为失去阿斯玛,否定自己努力的话能保住更多,只想求个稳妥、大概;又因为失去宁次,否定自己其实会爱,只想等年纪到了随便结个婚生个小孩。啊,就连此刻仍然是在否定自己,本性难移。若说应当正确地认识自己的本性,坦然接受自己的性格,就是要坦然否定着自己,否定又怎么能坦然,还真是悖论啊。 后来,他依然是那个再危险也不用幻术应敌的鹿丸,依然是给别人布置了危险性极高的任务就会翘班失踪的鹿丸,依然是把桂马当成棒银用的鹿丸。他与手鞠结婚,他重新捡起了家族制药的工作,他完成了所有人心中奈良鹿丸应该做的事。谁也不知道,做出这些决定的,是理智,还是情感。 就像多年以后,他与鹿代路过墓地,看到雏田与向日葵又在扫墓。鹿代问他:“博人的舅舅是个怎样的人?” 鹿丸回答:“优秀,安静,给别人的东西永远是恰到好处,自己却总是一副没烦恼的样子。” 鹿代挠了挠头:“这样啊,我还挺喜欢像他这样子的,不麻烦。” 鹿丸偏头看着儿子说:“是吗?我以前也很喜欢他。” 鹿代隐隐觉得不对,无法往下接话,却始终不能确定这句话是真是假。 作者有话要说: 在新年之前把它结束了,谢谢看到这里的你。 可以私信我要word文档。 五年后,如果我还活着,会有新的版本。